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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一百五十六章 盛世王妃
  蜀中錦官城,有個背負雙劍的女俠,帶著背負雙劍的師侄出城。

  向北。

  “師叔,咱們這是要去哪裡?”

  “北方。”

  “北方那麽大。”

  “去找一個人。”

  “師叔你還要去找那個小姑娘,不怕她了麽。”

  女俠敷衍的嗯了聲。

  不去找她,就是想去北方。

  想看看那個殺師父的少年是怎麽死在北方的。

  雖然已經知道真相,罪魁禍首真是那位已經身死的徐繼業,是他以師母張雪晴為棋子給師父做了個局,才讓師父最後黯然收場。

  師母死的很冤。

  師父更是淒涼,到頭來都不知道他效忠的人,竟是真正的仇人。

  但徐繼業已死。

  現在麽,論到他死了,仇總得報。

  女俠嘛,就得快意恩仇。

  到時我給他來一劍

  一劍不行就來兩劍。

  砍死他!

  哼哼!

  女俠我的劍法可是很厲害的。

  ……

  ……

  李汝魚不是個話多的人。

  薛去冗不僅面相陰柔,連性情都多少有些女子風氣,說話低眉順眼也便罷了,連其余習性都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比如,路途中休憩時,要小解。

  都是男人麽,找個樹蔭解決了便是,可這位操琴大家,非得躲到樹叢裡去。

  若是不經意看見自己在路邊小解,又或者是不經意被自己碰了下他肩膀,就會滿臉緋紅,要不是那突兀的喉結和站著尿尿的顯著特征,真以為這是位女扮男裝的大家閨秀。

  一路相安無事。

  出了臨安,直奔建康府,遠看建康府在望,身後忽然傳來噠噠馬蹄聲。

  官道上一直人來人往。

  李汝魚和薛去冗並沒有在意,倒是身後的花斑,莫名其妙發出了狼嚎聲。

  心中一動。

  回首看去,便見一騎絕塵而來。

  咦~

  駿馬長嘶,人立而起。

  揚起塵埃拂眼。

  李汝魚默默的看著這位腰間佩劍的騎士,薛去冗有些不自覺提了提馬韁,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習慣使然,讓年小的李汝魚出面。

  多少有些女子居幕後的意味。

  當然,沒人會真的認為這位初入仕途便要去雲州的操琴大家真是位女子。

  隻當是他性情使然。

  馬上佩劍的黑衣人有些病態的蒼白,沒有絲毫血色的五官很有些犀利,給人的感覺這就是一柄劍,一柄出鞘的劍。

  默默的盯著李汝魚。

  氣氛很沉默。

  李汝魚咳嗽一聲,“有事?”

  騎馬的黑衣男人從懷裡掏出一張裝裱精美的製式公文紙,面無表情的丟到李汝魚懷裡,不發一語。

  李汝魚莫名其妙。

  看完之後苦笑,對一旁的薛去冗道:“閆擎,大內高手,陛下派來護送我倆去雲州。”

  護送一詞咬字極重。

  薛去冗笑而不語。

  總是給人一種露水含羞的女子錯覺。

  面無表情的閆擎挑了挑眉,似是不喜李汝魚如此揣度女帝。

  三人三騎,一狼。

  再次上路。

  這個組合讓李汝魚隱隱覺得奇怪。

  薛去冗是徹頭徹尾的讀書人,一手操琴技藝爐火純青,讓他去地方出仕,而且還是即將戰亂的雲州,總感覺透著不合理。

  如今又派了個閆擎。

  這是個劍客,從不說話,大概是個啞巴。

  那婦人讓他跟隨自己去雲州,保護應該是一個方面的考慮,恐怕真正目的是去殺那個婦人口中的人,再順帶監視自己。

  不由得頭疼。

  她身為女帝,如此多疑,本是情理中事。

  可落到自己身上,終究覺得不爽。

  人麽,總是期盼得到信任和理解。

  建康城在望。

  十裡長亭處,有人送別。

  這送別陣容嚇了李汝魚一跳,端的是大陣仗。

  乍然看去,滿目青紫色官服,十數人全是坐鎮建康府的高官,儼然傾城而出的架勢,不僅有文官,亦有武將。

  熙熙攘攘一大群人,卻分外安靜。

  所有人都恭謹的向著一人,等著她登上那輛豪華的過分甚至在臨安城也不多見的香車。

  那是一位婦人。

  看似二十八九,實則應該有三十六七的年齡。

  身姿窈窕,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嫌瘦。

  真正演繹了何謂完美。

  穿著一身雪白素裙,青烏長發盤髻,又在胸口挽了個結,垂落在小腹處,良家少婦的風情溫潤似水,五官典雅,又有江南女人的溫柔賢風。

  眼神極為清澈,仿佛藍天白雲,看不見絲毫雜質。

  總以為這是位沒心沒肺的小姑娘。

  垂柳搖擺,夏初的涼風習習,雪白素裙隨風飄擺,遺世如仙子。

  一如藍天下的清悠流雲。

  發髻上,亦沒有珠光寶氣。

  僅有一枚很是尋常的玉簪,隨意的別著長發。

  刹那之間,李汝魚恍然有看見那如彩雲婦人的錯覺。

  一樣的美。

  一樣的不沾俗世紅塵,亦無人間煙火氣。

  人間至美。

  不輸女帝!

  女子彎腰上了香車。

  一群建康官員唯唯諾諾矚目相送,大氣不敢喘一口,讀書人的傲骨傲氣早被這美貌婦人給拿捏了去。

  香車一畔,跟著五騎。

  皆著白馬白盔銀槍,皆是面無表情氣勢如深淵的中年男子。

  氣勢如雷。

  雖隻五人,恍然間去有千軍萬馬的錯覺。

  只是五人看香車,眸子裡便是極盡的狂熱。

  毫無褻瀆之意的狂熱。

  香車過時,掀起了輕簾,那張禍國紅顏一般精致的臉蛋從裡面看了三人一眼,眸子落在李汝魚腰畔繡春刀上,一絲詫異一閃而過。

  輕簾放下。

  李汝魚於刹那之間看見了裡面那個幾歲的幼童,劍眉虎目。

  香車遠去。

  建康府那些坐鎮一方的官員們這才三三兩兩回城。

  薛去冗滿眼豔羨。

  “世間風姿者,唯二也。女帝居雲端,俯視人間,彩雲出岫之美;王妃坐北方,笑看風雲,流雲飛袖之美。皆為仙人羞。”

  仙人見之,亦羞。

  此二人,不入芳華錄。

  但世人無不知,世間芳華者,無出其右,大千風華,齊聚她二人之身。

  女帝鳳棲臨安深宮,仙人不見。

  王妃鳳隱開封王府,人間得聞。

  李汝魚訝然,“嶽王妃?怎的來臨安了。”

  薛去冗點頭,“是嶽王妃無疑,風華不輸女帝者,天下還能有誰。同車的孩童應是嶽王末子,至於來臨安麽,北方大戰在即,嶽王總得讓陛下安心。”

  一王妃,一世子。

  皆為質子。

  隻不知,這一次她和那位小世子來到臨安,戰事之後,女帝會不會放他們回開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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