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神將,趙颯!
大涼趙室順宗陛下的手足,大涼趙室曾經的坤王趙颯。
一個充滿傳奇的男人。
他的出現,徹底讓大慶殿死寂。
除了周妙書和趙鐮,所有人都被趙颯的出現給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千想萬想,沒想到趙室推出來的人是他。
如今大涼趙室,趙颯不僅是碩果僅存的封王之人,也是趙室子弟中唯一一位在兵道上才華彪炳之人,按輩分來說,更是幼帝的叔叔。
這樣的人輔政決權,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但……群臣並非沒有想法。
趙颯的傳奇經歷中,尚有一項讓人難以放心:趙颯曾經投奔北蠻。
最重要的一點:趙颯是異人。
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在趙颯出現的刹那,李汝魚就知道自己今天輸了,不是因為輕敵,也不是因為自己準備不夠充分,是輸在沒有知己知彼。
最大的失誤,是沒有意料到趙颯的出現。
而群臣的擔心,隨著周妙書用老相公柳正清在女帝手中得到重用才打造出永安盛世為例,加上趙颯雲淡風輕的說投奔北蠻,實為策劃兒媳婦安梨花。
群臣再無異議。
安梨花是誰?
北蠻女子將軍第一人。
南北最終大戰,如果安梨花沒有離開北蠻來到大涼,繼續留在北蠻的安梨花,必然是大將軍之一,甚至不會在北蠻大將軍郭瞰之下。
安梨花聯手郭瞰……不敢想象。
那樣的話,南北大戰說不準又會橫生波瀾。
女子將軍第一人,當然不是說說而已。
如此一來,趙颯投奔北蠻之事不是汙點,反而對大涼有功。
很快,大慶殿雲台閣輔政大臣有了統一決議:新帝下旨,恢復趙颯坤王封號,改乾王趙驪那座在青雲街上的乾王府為坤王府。
同時,三相公決權改為雙相一王決權。
雲台閣輔政大臣之中,只有李汝魚和謝琅兩人沒有做聲支持,其余人盡數同意。
連樞相公和王竹書也頗為讚舉。
適時天色已大亮許久。
最重要的事情已經議定,剩下的小事麽,自然是雲台閣輔政大臣們匯聚在一起,三兩下決定的事情——當然不會再在垂拱殿。
小皇帝趙禎現在就是個擺設。
為此,群臣建議,在皇宮外城的三省六部旁,新建一座公事樓,雙相一王決權之時,便在這座新建公事樓中定奪。
大局已定。
退朝。
出了大慶殿,三三兩兩人以群分。
周妙書、趙鐮、趙颯以及宗正寺卿趙麟,再和其他幾位臣子走在一起,絲毫沒有避嫌的意思。
樞相公和王竹書一起回樞密院。
本是一個人獨行的左相寧缺不知道在想什麽,竟然小跑了兩步,並肩和樞相公低聲交談著什麽。
李汝魚和謝琅一起。
謝琅的神情有些凝重,憂思重重,“這樣一來,你我二人,都有被架空之感。”
李汝魚卻像是無事一般的笑了笑,“謝相公難道沒有心理準備?”
謝琅愣了下,看著身旁的青年,忽然間明白了一點:“其實你早就料定了,趙室會用盡一切辦法架空你,所以你早就想到會有今日之事?”
李汝魚點頭,“確實如此,只是沒料到這個人會是趙颯。”
不知道為何,李汝魚又想起了那個手持風嘴梨花槍臉有梨渦的女子,再相見時便各為前程,只怕會刀劍相向。
謝琅點頭,長出了一口氣。
先前還擔心李汝魚會被今日之事打擊得沒有士氣。
這確實是可以預見的。
趙室,
雖然被女帝登基後就打壓得沒了脊梁,但畢竟是執掌大涼江山數百年的皇室,女帝走後,趙室那些蟄伏力量的抬頭之勢,還真沒幾個能壓製。也更能看出女帝的偉大。
李汝魚又道:“所以接下來確實有些棘手,本以為對手是趙晉和幾個六部尚書加上趙鐮之流,沒曾想直接拉攏了右相周妙書,再加上坤王趙颯,這股力量確實不可小覷。”
謝琅沉默了一陣,“其實重點只有兩個。”
李汝魚頓足,看著遠處的樞相公、王竹書和寧缺三人,無奈的道:“最終到底還是在樞密院的爭奪上,誰能得樞密院,誰就能得天下。”
話是這麽說。
樞密院確實重要,尤其是得到樞相公的支持,不啻於直接宣告勝利。
但對於李汝魚而言,比起得到樞相公的支持,更重要的得到嶽單和禁軍的支持,開封的大涼鐵脊軍是徐驍和君子旗,屬於自己的勢力。
嶽單的鎮北軍在北蠻,趙室不好拉攏,自己也不方便。
駐守京畿附近的禁軍則完完全全掌控在趙室手中,代替田順上任的禁軍都指揮使一直是個神秘人物,但是今日趙颯的出現,李汝魚隱然有種感覺。
禁軍都指揮使不是趙颯就是安梨花。
但還有西軍。
西境女王徐秋歌雖然被架空得厲害,西軍都統製姓霍,副都統製是高麗仙,這兩人的態度,貌似是保持中立。
但不論是禁軍、西軍還是鐵脊軍乃至於鎮北軍,皆在樞密院調度之下。
何況這四大軍中,皆有樞相公的心腹老部下。
謝琅忽然問道:“不見得。”
李汝魚訝然,“為何?”
謝琅若有所思,“你似乎忘記了一個人。”
李汝魚怔住,想了許久,也沒明白自己究竟遺忘了誰。
謝琅直接點透:“那位定鼎南北之戰的兵仙。”
李汝魚恍然大悟。
女帝在最後平定內亂時,先用了神將項羽平定蜀中,最後又用了一位兵仙解決鎮北軍和北蠻,但自那之後,這位兵仙就人間蒸發。
女帝去東土後,他也沒出現過。
若是能得這人,確實有逆轉乾坤的可能——但這位兵仙在何處?
天曉得。
反正形勢不容樂觀。
趙晉已得兩點之一的趙颯,剩下的一點,可以是嶽單,也可以是西軍那位霍姓武將,更可以是徐驍或者君子旗,又或者是樞密院。
再得其中一點,自己就將陷入勝負未知的苦戰。
所以,自己需要提防。
至少目前而言,自己依然掌控的著主動,只不過接下來的朝堂上,會受到一些排擠。
倒也無妨。
李汝魚深呼吸了一口氣。
朝堂不見烽煙,隻聞血腥。
接下來的日子裡,臨安朝堂會死很多人,或死於刺客,或死於律法,中樞部門的任何官員,都將卷入紛爭之中,無人能幸免。
不知為何,李汝魚一念及此,竟有些熱血沸騰!
男兒入仕,不正是為此?
幸哉,壯哉!
身後忽然傳來聲音:“李大人,且慢行。”
李汝魚回頭,訝然。
是禮部左侍郎范閑。
“范達人有事?”
范閑笑眯眯的,“早些年見過李大人的那一副墨寶《俠客行》,這些年念念不忘,不知道李大人可否賞臉,今夜西子湖畔夜遊一番,容屬下求一二墨寶。”
同樣擅長行書的范閑,哪會不被書生墨寶驚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