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環之內突然湧出層層強烈的光波,籠罩在他的周身,帝冥的周身不斷的發出劈裡啪啦的哢嚓聲,直到一個多時辰之後,伴隨著那光罩的消失,那聲音也停止了下來。
“哎呦,拉死我了,這吃壞肚子的感覺真不怎地。”吸血獸捧著圓滾滾的肚子從草叢裡一步三晃走出來,卻不巧看見一個淡藍色的瘦小身影站在奴管所的院門外不斷徘徊著。
“林h?她這麽晚來幹嘛?找我爹的?”吸血獸想了想,從窗子爬進去,見帝冥光著身子躺在石床上,原本瘦弱的身軀似乎強壯了不少,此刻正閉著眼,好似睡著了般。
“爹,你醒醒,有人來找你了。”吸血獸用短腳踢了他手臂一下,卻被一層冰罩擋了回來。
帝冥緩緩睜開眼,面容有些疲倦,就在剛剛吞噬完怨靈的那一瞬間,他進階了,從一階火期晉升到了二階冰期。
“誰?”
“林h來找你了,林家的小少司。”吸血獸揉著疼痛的腳腕,十分委屈的道。
“哦!”帝冥想了想,方才站起身,隻穿了件褲子,便走了出去。
夜色如水,他推開門,瞧見林h正背對著他,抬頭仰望著的虛空,一陣清風吹來,她發間綁著的絲帶飄飄蕩蕩,十分愜意自在。
“你來找我的?”帝冥問道。
林h聽到聲音,轉過身來,紅腫的雙眼,如雨洗過的水晶般的眸子內滿是委屈,見到他的一瞬間垂下頭,眼眶似乎又紅了起來。
“不要哭,我沒有生氣。”帝冥歎了口氣,他以為是白天在獸棚中的那件事,說實話,兩世來過第一次被女人打,不過,感覺還挺奇怪。
“那你明天跟我去學宮麽?”林h走到近前,握住他的手,低低的說道。
“好,傻丫頭。”帝冥憐愛的摸了摸她的頭髮,這小丫頭身上十分香甜,像是春櫻樹上的果子般,長大了也必是一代佳人。
“我隻帶你一個,雖然很弱,不過也要照顧我,保護我,對我好。”林h抬起頭破涕為笑,一雙溫軟的小手拉住他的,小奶音甜膩的好似摸了蜜糖般。
“好。”帝冥哭笑不得的應道,他很弱嗎?也許現在是吧。
“那就一言為定?”
“恩,一言為定。”帝冥看著她純潔如水的眸子,欣慰的笑了笑。
林h要去學宮的日子越來越近,帝冥除了每日喂食訓練獨角獅獸,也計劃的再次潛入秘園內尋找那株奇怪的靈草。
暗夜,微雨細細密密的編織著,獵手秘園內寂靜的可怕,微風帶著幾許冰涼舒爽的芬芳,吹開重重水霧瘴氣,露出大片淡藍色的草地,粗壯高聳的玉白色樹根,以及幾頭酣睡的狼獸的灰白色尖耳。
帝冥跨過一條蜿蜒曲折的溪水,足底的草鞋內灌進滿滿的泥土,有些沉重,本就破損的系口突然松開,他皺了皺眉頭,甩開繁重的編織的草梗,赤著腳,走入那密林之中。
“原來是你這小子。”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輕歎,帝冥一驚,他轉過身,看見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緩緩從迷霧中化出實影,一身灰白色的錦衣,胸前掛滿了密密麻麻的禦主徽章,乾癟的雙手交握在一起,又黑又長的指甲尖銳無比,好似一張魔鬼的奪魂爪般。
明日就要跟著林h去學宮,帝冥最後一次冒險前來,隻是為了尋找到那一株奇怪的療傷的百葉草。
“林家大司主!”帝冥原地未動,恭敬的行了一個禮,畢竟偷潛入獵手秘園實在有失風度。
“千百年了,想不到竟是你這個還未成年的小毛孩子。”老者語調蒼涼無奈,他混沌的眸子驟然變成了橙色,帝冥隻覺得手指一陣刺痛,那枚隱藏的鬥主麟環瞬間現身在拇指上。
“大司主果然什麽都知道。”帝冥並不懼怕,他扭了扭拇指上的麟環,淡淡的笑道。
“你居然不害怕。”老者飄蕩在虛空中緩緩靠近,周身籠罩著一股淡淡的罡力,看起來十分溫和。
“怕你殺了我?你不會的。”帝冥肯定的說道。
“哦?為什麽?”老者很驚訝。
“因為我救了你。”
“看來你已經繼承了我哥哥所有的記憶,令這枚鬥主麟環認你為主。”
“也不算全是,我不過是一個外人,知道的再多對你也不會造成什麽傷害,況且,若不是我將他的怨念吞噬,想必現在,你早已變成一堆骸骨。”
“是啊,千百年的封禁,他的怨念已經強大到了無可比擬的程度,而我,每日不斷的掉階,修煉的罡力緩緩消失,早已不負當年的盛名,隻是,這些,並不是你一個小孩子應該知道的,而且,還是靈族。”
老者聲音驟然變冷,他突然伸出手,掐住帝冥的脖頸,掌心內的罡鬥之力緩緩溢出,仿若不斷收縮的枷鎖般,令他喘不過氣來。
“真正的頂階罡鬥士是永遠不會自然衰老和死亡的,若是我猜測不錯的話.....”帝冥言罷,唇角上揚露出一抹邪笑,他翻手向上握住老者的手腕,麟環之內驟然爆發出極強的怨念,頃刻間打散老者的罡力。
“你,很不錯,難怪麟環會選擇你。”老者看著掙脫自己束縛的少年,十分冷靜的道:“隻是,你太小瞧我哥哥的實力了,我不殺你,也不會拆穿你,我要靜靜的看著你被怨念反噬,操控,直到變成林家的武器。”
“那恐怕,要讓大司主失望了,至少,你有生之年是看不到了。”帝冥喘著粗氣,站起身來,脖頸上寒冷的刺痛令他不舒服的扭動了幾下。
“你對罡鬥士了解的還是太少了,隻要我想活,自然能看到,既然你深夜冒險來到獵手秘園,自然是有所圖謀,我不會管,若是你有能力,就都拿走吧。”老者的聲音漸漸虛無,他乾枯的身影也消失在黑暗的迷霧之中。
“哼,你也太小瞧老子的魂靈之力,若是一個大聖司連大司主的怨念都控制不了,豈不是妄為強者至尊。”帝冥好笑的道。
“爹, 天快亮了,你這天天晚上折騰來折騰去的不睡覺,嚴重影響了本少司的睡眠質量,都瘦了好幾圈。”吸血獸從手臂內探出頭來,揉著眼睛道。
“心大,老子哪天死了,也是被你拖累的。”剛剛四周一片寂靜,可老者走後,此起彼伏的吼聲開始愈發激烈起來,身後的草叢內埋伏著的幾頭草狼倏然飛躍而出,疾若閃電,帝冥一個矮身,躲開草狼的攻擊,左手撐地,右手拍在那野狼的脊背之上,麟環上幽光一閃,瞬間將那幾頭草狼吸入其中。
“哇塞,爹,你這戒指逆天了,以後是不是再也不用愁沒有食物了。”吸血獸興奮的拍著爪子,短臂上的肉也跟著不斷的抖動。
“恩,你餓了,就扔進去,自己隨便吸。”帝冥警惕的看著四周,吸血獸寄生在他的左臂之內,雖然平日裡外形上根本看不出來,可那重量確是真實存在的,好像隨時綁著塊大石般,行動明顯比右手遲緩許多。
“爹,你看。”吸血獸突然驚叫起來,帝冥聞聲轉身一望,一道白光瞬間掠到眼前,側頭躲開,雙掌向上一撐,將那即將壓下的獸頭頂住,大片大片白鱗脫落,那凶獸一個擺尾,竄入迷霧中消失不見。
“呀,好怕怕,是個什麽東西。”吸血獸尖叫道,拿開捂著眼睛的小爪子,一雙豆大的眸子溜圓的滾動著。
“臥槽。”帝冥摸著左頸上的傷口,沾了血的手指瞬間僵硬如鐵,一股寒氣透體而入,轉瞬間身子被冰封住大半。
“哎呀,爹,你長白毛了。”吸血獸從皮肉中鑽出,跳在地上,指著帝冥咯咯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