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兩人都有留洋的經歷,所以漸漸的就開始聊起了歐洲生活,其他人覺得插不上話就各自去做別的事情去了。
眼見周圍沒人關注,於是方鴻漸就假做無意的問道:“褚先生,您剛才說在法國的時候很喜歡看電影,那請問您最喜歡的外國電影明星是哪位啊?”
褚民誼毫不猶豫的答道:“當然是海蒂拉瑪嘍。”
聽到這個答案,方鴻漸試探的問道:“那不知道褚先生您看沒看過她最出名的那部《欲焰》啊?”
方鴻漸所說的這部《欲焰》不但是海蒂拉瑪最出名的電影,同時也是世界上第一部女演員全裸出鏡的電影,而據前世方鴻漸對褚民誼的了解,好像他對這類的電影特別有興趣,自己收藏了不少,所以故意拿這個話題來進行一下試探。(關於於海蒂拉瑪,拙作《重生美國1929》中有詳細描寫和介紹,感興趣的朋友可以去看一下。)
果不其然褚民誼立刻用一種略帶惆悵的語氣答道:“哎,當年在法國的時候的確看過一次,可惜啊,沒有拷貝下來,現在想再回味一下都沒有機會了。”
既然能問這個問題,那方鴻漸自然是早有準備的,於是他湊近一步低聲說道:“如果褚先生您對這部片子真的這麽興趣的話,我手裡正好有一張這部片子的拷貝,明天我就派人給您送過去。”
“這部片子的拷貝不是都被海蒂拉瑪的老公曼德爾高價收走了麽,怎麽方先生這裡還有拷貝呢?”褚民誼不解的問道。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更何況這種能夠激起所有男人荷爾蒙的東西,各個影院公開的拷貝自然都被曼德爾買走了,可是私下裡的藏品他怎麽可能買的光?我這是在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工程學院的那幫家夥手裡拷貝的,這些搞技術的家夥私底下搜集了好多這類片子,可惜行李有限,否則真想多帶幾盤回來。”方鴻漸略帶遺憾的解釋道。
聽到這個解釋,褚民誼笑著拍了拍方鴻漸的肩膀說道:“看來方先生也是同道中人啊,那我就更不能奪人所好了。這樣吧、方先生,過幾天我邀請幾位同道好友,咱們一起欣賞這部捷克奇片,到時候我再將幫你們互相介紹一下,也算是多個朋友麽,不知道方先生意下如何啊?”
這種結交達官顯貴的機會方鴻漸怎麽可能舍得錯過,於是連連點頭道:“能夠有機會結識褚先生的好友,這是方某的榮幸,您放心、到時候我一定準時到場。”
就在兩人聊得正熱絡的時候,忽然金爺在聽到一個手下的匯報之後開口說道:“褚院長、張會長、方先生,影佐先生來了,咱們去接一下吧。”
方鴻漸是真心不想見影佐,於是便隨便找了個借口躲開了。在影佐到來不久之後,頒獎便正式開始,這次獲得舞林總統的是米高梅的舞女葉蘭,但方鴻漸覺得副總統陳曼麗比她漂亮多了,不過這種選舉本身看得就是誰的支持者多,並不是以姿色為重,所以也不能說是不公平。
原本方鴻漸覺得這次的選舉到此也就可以結束了,沒想到接下來卻異變陡升,原本熱鬧的舞場頓時冷寂了下來,原來影佐楨昭也看上了副總統陳曼麗,所以在剛才共舞一曲之後影佐邀請陳曼麗去他的住所品嘗清酒,當然了所有人都知道這只是個借口,只要去的話肯定這一夜就回不來了,不過想來陳曼麗一個舞女應該不會拒絕。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陳曼麗卻微笑著拒絕道:“對不起影佐先生,今天晚上我有約了。”
“哦?那不知道今晚跟您有約的是哪位幸運的先生呢?”影佐面色陰沉的問道。
其實陳曼麗今晚根本就沒有約會,她只是不想陪這個日本人罷了,於是她隨手一指站在人群前面的一個中年男人說道:“今天曼麗能夠得到副總統的位子,劉經理對我的照顧最多,所以今晚我於情於理都該陪劉經理出去喝酒的,所以影佐先生,今天實在是對不起了。”
陳曼麗所指的這位劉經理全名叫做劉晦之,是當時中國實業銀行的總經理,也算是名門之後,他父親是晚清重臣四川總督劉秉章,他對陳曼麗可謂是迷戀極深,這次更是力捧陳曼麗的金主之首, 甚至還曾經買下一棟洋房想要包養她,只是陳曼麗並沒有答應罷了。
聽到這個答案,影佐頓時轉頭看向劉晦之,冷笑著問道:“劉經理,請問是有這回事麽?”
讓陳曼麗萬萬沒想到的是,劉晦之這個平日裡在自己面前吹噓的好像天皇老子都不怕,無論是是什麽時候都會站在自己面前保護自己的男人,此刻卻在影佐的注視下縮了縮頭,很是尷尬的說道:“曼麗小姐,你好像記錯了吧,我、我今天晚上好像沒約你喝酒啊。”
不僅僅是他,平時圍在自己身邊大獻殷勤、大把撒錢的幾個男人也都低下了頭,甚至還有人悄悄的擠進人群溜走的,很明顯都不想因為自己這麽一個舞女而去得罪日本人,這個發現頓時讓陳曼麗覺得連血都涼了,雖然早就知道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但沒想到居然會全都這麽沒用,難道這個日本人就這麽可怕?就連一個有骨氣的男人都沒有麽?這個時候陳曼麗才深深的體會到了花蕊夫人那句“十四萬人齊卸甲、更無一個是男兒!”裡面的悲涼和痛苦。
就在陳曼麗心喪若死的打算認命答應去陪影佐楨昭喝酒甚至接下來的其他折磨的時候,忽然一個男人清朗的聲音響了起來:“曼麗小姐,你這記性也太差了吧,你不是答應今晚要陪我去品茶麽?怎麽又說成跟劉先生去喝酒了呢?”
PS:歷史上的確有陳曼麗這個人,她在拒絕給日本軍官陪舞之後不久就被人射殺了,也有一種說法是《偽裝者》裡於曼麗的原型就是她,不過本書並沒有采取這種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