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方鴻漸這一突然襲擊弄得措手不及的阿劉足足愣了將近一分鍾這才反應過來,然後指著方鴻漸恨恨的說道:“你、你、你!”
還沒等他說完,方鴻漸就冷冷的說道:“船上的大副羅伯特先生是我的好朋友,如果你的嘴不嚴的話,那麽再次起航之後這艘船上很可能就沒有你的位置了。”說完,又隨手扔出一張一百法郎的鈔票,居高臨下的說道:“喏,這是賞你的,如果下船之前你的嘴夠嚴的話,那麽就還有賞,否則。”說到這裡,方鴻漸特意頓了頓,然後說道:“否則後果如何你自己明白。”
方鴻漸這麽恩威並施的一套手段使出來,頓時將沒見過什麽大世面也不清楚方鴻漸底細的阿劉給弄得暈頭轉向,於是連忙拿著錢說道:“您放心、您放心,我的嘴最嚴了。”說完,就轉身退了出去。
阿劉走了之後,鮑小姐有些驚訝的說道:“哎呀,方先生,原來羅伯特先生是您的好朋友啊。”
方鴻漸啞然失笑道:“什麽好朋友,他都不認識我的,剛才我那麽說就是為了嚇唬這個小赤佬,要不然就算這次給了他錢,下次他還會找借口來煩我的。”
“對、你說的沒錯,這種小人就是不能慣著。”鮑小姐附和的說道,然後眼中異彩連閃:“不過方先生,您剛才扔掉發釵的那一幕,真的好霸氣呢。”
“是麽?那想不想見見我更霸氣的一面啊?”方鴻漸曖昧的說道。
鮑小姐有些擔憂的說道:“這、這要是再被那個家夥發現那可怎麽辦啊?”
方鴻漸不以為意的說道:“你覺得他現在還敢在這件事上瞎說麽?再說了,過兩天可就要到香港了,到時候咱們倆可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面了,可不得趁著這幾天加深一下回憶!”說完,就一把將她拽了起來,鮑小姐則半推半就的跟著方鴻漸走回了他的艙室。
三天之後,當方鴻漸看到鮑小姐在船停靠香港之後,撲到一個半禿頂、戴著大眼鏡的黑胖子的懷裡的時候,不由得搖頭苦笑暗自道,這女人的話果然是半點都不能當真的,自己要是真的這麽像她的未婚夫那還不如直接跳海呢。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身後的蘇小姐忽然低聲問道:“方先生,我想找一家剃頭店洗頭髮去,不知道你願不願意陪我一起去啊?”
因為這幾天方鴻漸與蘇小姐的接觸日深(字面意思、不許想歪......),所以一向內斂的蘇小姐這才肯主動邀請,不過即便如此,她也是羞的塗了淡淡胭脂的雙頰都透出一股暈紅來,就像紙上浸的油漬,頃刻布到滿臉,靦腆的迷人。
見到她這幅樣子,方鴻漸自然答應一口答應下來,隨後的幾天,兩人的關系越發親密,乃至於下船的時候都差點被蘇小姐的哥哥所誤會。
下船作別之後,方鴻漸便跟隨弟弟方鵬圖回到了縣城老家。雖然這是第一次見面,但是親人之間真摯的關懷,尤其是方母對兒子那份純粹的母愛,讓方鴻漸不由得暗自動容,於是做下了一個決定。
在晚飯後,方鴻漸來到父親的書房,恭聲問道:“父親,您對最近的形勢有什麽看法?”
方父歎了口氣道:“哎,國難如此,沒想到我煌煌華夏居然被一個彈丸島國欺負成這個樣子,好在咱們這裡遠離戰火,倒可偷得一個太平。”
作為穿越者的方鴻漸自然知道在年底之前家鄉也不再是太平之地,於是開口勸道:“父親,您這就是對時局掌握的不準了,
據我估計咱們這裡早晚也會淪於戰火,所以咱們還是要早做準備啊。” 久居鄉下的方父自然不會相信兒子的話,隻當他是危言聳聽,不過在方鴻漸的反覆勸說之下,他還是決定多做一手準備,於是說道:“鴻漸啊,我知道你的一身所學隻有在上海這種地方才有用武之地,所以你要去上海發展我絕不會阻攔。
至於如你所說,全家搬到上海的租界避難,我覺得還為時過早,畢竟咱們方家的基業都在這裡,而且到了上海我也生活不慣。不過呢,我覺得像你所說將家裡的大部分浮財都存於銀行錢莊,以備安全, 倒是可以考慮,這樣吧,等到後天你做完演講,我讓鴻圖陪你一起過去,然後再由他將存折拿回來就是了。”
本來當得知方父同意將家中錢財存到上海,方鴻漸的心裡還踏實了一點,不過當他聽到“演講”二字的時候,不由得一驚,連忙問道:“父親,您說的演講是什麽意思?”
“哦,你呂叔叔現在是縣裡省立中學的校長,前段日子他得知你留洋學成,便請你去他們學校給學生們講一講西洋文化,我覺得這種事對你來說是有百利而無一害,所以就順便替你答應了下來,這件事你可要好好準備,這事關我方家的顏面,萬萬不能出任何問題。”說到最後,方父的聲音漸漸的嚴肅了起來。
“這個父親,我能不能不去?”方鴻漸試探的問道,因為他真心不想去做什麽演講,自己又不擅長這個。
“不行,這次的演講你必須得去,否則你就別想著去上海了。”方父毫不妥協的說道。
見到方父這麽堅決,方鴻漸隻得無奈的答應了下來,但他根本就不打算按照方父交給他的那幾本《問字堂集》、《談瀛錄》等線裝書進行準備,該講點什麽其實他心中早有定論,不過在翻看這些前世早已絕版的書籍的時候,他還是發現了一些讓人啼笑皆非、腦洞大開的論調,比如西洋進口的阿芙蓉有毒,吸食之後會成癮,所以非禁不可;但我中華土地平和,所以種出來的阿芙蓉,吸食之後也不會上癮,故不需要禁止雲雲。
PS:本章為修改之後的版本,與最初有一點不同,不過請放心,整體並不影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