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教堂的門前,杜明就在虞珂旁邊站著,虞珂卻感覺杜明身上如同籠罩了層層迷霧,無論她如何窺探,如何睜大眼睛,都無法窺探到一絲一毫。
杜明的神秘,讓虞珂有些迷茫。她本以為自己在白石湖畔撿到的青年隻是個普通人,這個普通人卻以異乎尋常的速度跨入魔法殿堂的大門,成為一名魔法學徒,顯露出種種不凡之處。
虞珂現在回想起來,杜明之前的說辭也像極了敷衍,真虧她還傻傻地相信杜明。
什麽厚積薄發,什麽8年積累,都是假的。
想到這裡,虞珂苦澀地笑了笑,往後退了半步。
“我就不進去了。”
她對林羽尚行了一禮,轉身就直接離去。
杜明看著她略顯落寞的背影,微微一歎。
林羽尚揶揄地說道:“怎麽,你辜負她了?”
“那倒沒有。”杜明搖搖頭,“隻是一開始為了生存,說了點小謊而已。”
見狀,林羽尚也沒多問,這是杜明自己的事情,他沒什麽好過問的。他招呼著杜明往教堂裡面走,再從側道隱蔽的樓梯上了二樓,杜明在極富現代風格的客廳沙發上坐著。
林羽尚給杜明倒了杯卡布奇諾。
說起來林羽尚對現代社會的許多東西都非常感興趣,像杜明現在坐的,就是他模仿表世界的設計,讓工匠打造的真皮沙發,坐上去很舒服。咖啡的研磨,也是他自己潛入州城的咖啡廳偷學的,喝起來還不錯。
“你這6年來,過得怎麽樣?”林羽尚坐在杜明的對面,有些認真地問道。
“還行吧。”杜明不太想提起這些年發生的事情,隻是一語帶過,然後他擺出一副饒有趣味的神情看著林羽尚:“倒是你,過得很滋潤啊,修為達到大魔導士不說,還當上了教堂的主教。我一個魔法學徒,在大魔導士面前真有點瑟瑟發抖。”
“你這家夥還調侃我。”林羽尚啞然失笑,問道:“我之前就很訝異,你怎麽成魔法學徒了?你不是不能修煉嗎?還有……我剛才拍你肩膀居然能碰到你,你不再是表世界的生命了?”
他一連串的問題,讓杜明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
“嗯,最近發生了點事情,跟你猜測的差不多。雖然我不再是現實生命的事情瞞不住,但你也別瞎往外說,要是被那些老家夥知道,非得過來把我剁了不可。”杜明無奈道。
他以前行事肆無忌憚,招惹的仇敵也不少。那些仇敵都奈何不得杜明,所以杜明的行事風格一直沒有變。不過他現在已經沒了現實生命這一無敵的保護符,必須要低調一些。
“你當我是什麽人,怎麽可能往外說。”林羽尚撇了撇嘴,又感歎地說道:“你擔心什麽,想殺你的人有,想保你的人也不少。”
“小心點更好。”杜明嚴肅道。
“嗯,我知道。”
將這個沉重的話題帶過,林羽尚和杜明開始閑聊起來,基本是關於魔法方面的討論。討論進行到後面,杜明提出要進行魔法切磋的意願。當然雙方都隻能使用低階魔法,魔力也限制在魔法學徒的級別。
杜明傷不到林羽尚,以林羽尚的魔法掌控力,杜明無需擔心有危險。再說光系魔法的進攻性那麽低,杜明半點都不虛。
盡管如此,最後輸的也是杜明,還是慘敗。
“繼續來。”杜明說道。
林羽尚也很樂意奉陪,如果是普通的魔法學徒,他根本不屑於充當陪練。
杜明卻不一樣,想當初無論多強的魔法師,都絲毫奈何不得他。現在接連被自己擊敗,林羽尚內心簡直舒暢無比。 不過杜明的成長也讓林羽尚很心驚,他當即明白,杜明的魔法理論水平極高,他真正欠缺的就是戰鬥經驗,以及魔法釋放時的細節處理,這是理論知識無法直接帶給他的。林羽尚將實力壓在和杜明差不多的層次,等於把自己的經驗敞開來讓杜明觀摩學習。
“這家夥,以前就找我要低階魔法還有低階冥想法,現在連我的經驗和戰鬥方式都想偷學。”林羽尚搖搖頭,卻沒有因此而停止和杜明之間的對決。
杜明的想法,他早就知道。
之所以和他對戰,隻是為了配合他而已。
林羽尚很清楚,杜明對修習魔法的執念有多深。為此他甚至得罪不知道多少大魔導士和大魔法師。如今他終於有機會達成夙願,自己又能對他產生幫助,林羽尚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寬敞的室內魔法紛飛,每每有魔法落到牆壁上,都會被林羽尚布置的結界給吸收掉,不會對建築產生破壞。杜明的魔力不斷消耗,又不斷補充。每每到休息的時候,林羽尚都會仔細地挑出杜明在戰鬥時的瑕疵,而杜明也會很快改正。
“呼。”
杜明長長呼出口氣,“該吃飯了。”
“你還真不客氣。”林羽尚說道:“話說你這成長的速度是真的快。我要是有你這天賦,早就成大魔法師了,那些領主怪物,來一個殺一個。”
“你就算成了大魔法師,也無法單殺領主怪物。”杜明翻了個白眼,無情地打破林羽尚不切實際的幻想。
“你就不能給我點留點念想?萬一我能領悟超階魔法光明之劍呢?”
“大魔法師領悟超階魔法的概率隻有十分之一。”
“可能性不是零就好。”
杜明笑了笑,這林羽尚還是老樣子。記得8年前兩人剛混熟的時候,林羽尚就拉著他說等他以後成為大魔法師,一定要用光明之劍大殺四方。
這家夥,根本沒變。
趁著林羽尚吩咐隨從準備飯菜的當口,杜明以最快速度衝了個澡,然後靠在沙發上,消化著今天的所有收獲。清澤冥想法,魔法學徒,風刃、風刀、風牆、風縛,次元召喚,還有和林羽尚的一場場友誼戰。
這些感悟漸漸融入杜明的腦海,他漸漸沉浸其中,如癡如醉。
剛回來的林羽尚感應著杜明周圍風元素的律動,不禁輕笑出聲。
“這家夥,還是老樣子。”
林羽尚還記得,他拉著杜明暢談未來的時候,杜明也雄心壯志地說他想成為毀天滅地的聖域魔法師,卻一直連元素都感應不到。他沒有放棄,仍舊心存希望地不斷學習關於魔法的理論知識。
直到8年後的今天,才派上用場。
“我就先不打擾他了吧。”林羽尚暗暗想著。
……
翌日,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客房的窗子照進來,剛好落在杜明的眼角。杜明習慣性地睜開眼睛,伸了個懶腰,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自己的魔力積累到了多少。
“差不多是普通魔法學徒一個月的魔力量,應該不到10天就能成為正式法師。”杜明暗暗感歎,不愧是聖域魔法師清澤創造的冥想法,這冥想速度提升30倍,還能隨時隨地能修煉的效果,未免太過強大。
杜明晨練了一番他目前掌握的風刃、風刀、風牆、風縛術之後,才開始神清氣爽地吃早餐。他在晉升正式法師之前,並不打算增加新的風系魔法。和林羽尚對戰之後,杜明越發覺得自己對這4個技能掌握程度的不足。
“什麽時候我能憑著4個技能虐殺次級魔獸,或者越級挑戰輕易戰勝正式法師或者正式戰士,那才算是合格。”杜明暗暗想著,他的理論水準很高,但他的身體跟不上他的腦袋,這極大地限制了杜明的實力發揮。
他需要大量的練習,才能填補實戰和理論間的巨大差距。
“杜明。”
唐明哲習慣性地木著臉,他已經恢復大部分的精神。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精力充沛,而且身上沒有半點傷痕的人,昨天差點因重傷而丟掉性命。 他往杜明身旁看了看,卻沒有看見那隻強大無匹,連銀月蒼狼都能輕易擊殺的七彩鳳蝶。
似乎是看出唐明哲的疑惑,杜明說道:“把彩蝶待在身邊太顯眼了,所以我把她安置在了城外。”
唐明哲點了點頭,換成是他也會這麽選擇。反正以七彩鳳蝶的實力,博城外能威脅她的極少極少。
他明顯已經知道事情大部分的始末,所以他沒有向杜明詢問虞珂和古倫的事情,沒有詢問林羽尚為什麽會救他這種問題。他很清楚,如果沒有杜明,他已經是一具屍體。
他猶豫許久,終於還是對杜明說道:“我欠你一條命。”
杜明聞言愣了一下,他微微苦笑一聲,本來還想應付幾句的,畢竟當時如果沒有唐明哲在,包括杜明在內的所有人都會團滅。但他忽然看到唐明哲臉上那無比認真的神色,張了張口,到嘴的客套話還是沒能說出來。
或許對唐明哲這種人來說,客套根本沒有用。他認準的事情,沒有人能改變。
“好。”杜明也慎重地點點頭,沒有推辭。
聽到杜明肯定的回復,唐明哲這才露出僵硬卻發自內心的笑容。
酒足飯飽之後,杜明取出裝著那截銀月蒼狼尾巴,還有昨天許多戰利品的背包扔給唐明哲,說道:“先跟我去把這些東西出手了吧。”
他正好缺點錢用,因為不想受林羽尚太多恩惠,杜明現在穿的衣服還是最開始穿越時的粗布麻衣,他甚至連一根法杖都沒有。
杜明急需一些金幣,來改變他窮酸的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