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神州故土突破聖境?”古塵為之一驚:“弟子曾聽家師有言，神州故土靈氣稀薄，尤缺天靈之氣，兩千年來，無人可達聖境。即便我昆侖歷代先師，也達不到那個境界。”

　“你師父所言不差，如今你已是九星，貧道也不瞞你。本門的【宿老洞天】，便是連接昆侖與三階天域的通道。用當今盛行的話來說，不過是一個七彩光柱而已。數千年來，只有我昆侖宿老可直達三階天域，如今世道不同了，只要能力到了三階的進化者，皆可來到這個世界。”紫陽說了一個大秘密。

　“本門那幾位聖者，便是從宿老洞天飛升到四階天域的歷代先輩?”古塵舉一反三。

　“正是。”紫陽點頭。

　“恕弟子冒昧，敢問師叔祖如何確認那幾位宿老已達聖者境界，莫非他們有著和本門弟子聯系的渠道?”古塵提出一個疑問，昆侖派的聖者如同鏡中花水中月，即便他是掌教繼承人，也只聽說過而沒有見過。

　“並無聯系渠道，不過，歷代三階至尊飛升，皆是轟動天下的大事，場面蔚為壯觀。本門宿老飛升之時，我小昆侖歷代先輩曾現場觀摩，記錄在冊，自然能夠確定那些宿老是否進階聖者。”紫陽解釋道。

　古塵恍然大悟，再次舉一反三:“如此說來，張三豐已具備了飛升的能力，他已經不需要再吸收天地靈氣。倘若他回到神州故土，便可效仿上古聖賢，肉身成聖?”

　“孺子可教也。”紫陽微微頷首，眼前這晚輩除了最開始入場的時候有點衝動，冷靜下來之後思路還是很清晰的。接下來，紫陽提出一個假設:“倘若那酒瘋子回去肉身成聖，神州故土還有誰奈何得了他?我昆侖號稱天下第一，在他面前不過是個笑話。”

　頓了頓，紫陽又來了一句更實在的:“即使那酒瘋子未能成就聖者，但他畢竟已是半聖，超越了九星巔峰的存在。說句不好聽的，本派掌門和諸位長老聯手，與他交手恐怕很難佔到上風。”

　古塵捕捉到了一個細節:“師叔祖，那張三豐乃一代宗師，並非大奸大惡之輩，亦非嗜殺之徒。為何師叔祖如此擔憂他與昆侖為敵，弟子聽師叔祖話中之意，似乎張三豐一回去便要拿我昆侖開刀?”

　“唉，此乃那酒瘋子與我昆侖早年的一樁恩怨。”紫陽長歎一聲，說起了一件陳年舊事:“張三豐年輕時曾四處遊學，遊歷天下，有一年他來昆侖求道，當時的掌門玉陽真人，也就是我師兄、你師祖，將他拒之門外……”

　“從此他便對我昆侖懷恨在心?此等心胸，不配宗師之名。”古塵冷笑道。

　“你太小瞧他了，此人乃千年不遇之曠世奇才，又豈會在意一時之得失。沒過多久，他便創立了武當派，受天子冊封，享龍脈氣運，風頭一時無兩。他的志向，恐怕是要讓武當超越昆侖，成為天下第一大派！”紫陽憂心忡忡道:“當年他摸著石頭過河，經驗不足，於武當鼎盛時期破碎虛空，使得他那些徒子徒孫失去了主心骨。如若他再回神州故土，這天下將重新洗牌。”

　古塵心情也跟著沉重起來，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定了定神，他又一次舉一反三了:“怪不得張三豐替那趙昊強出頭，原來別有所圖！哼哼，無事獻殷勤，不安好心呐！據弟子收到的消息，那趙昊從二階天域飛升，按理說他絕無可能回到神州故土。可是我前些日子還在神州故土與趙昊交過手，那姓趙的必是掌握了回歸神州的秘密！”

　“你能看透這一點，師叔祖就放心了。”紫陽真人撚須一笑，若有所指道:“張三豐已是三階天域公認的瘟神，便是各族至尊也得躲著他。退一步海闊天空，這種人，我們惹不起，躲得起。至於那趙昊，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留下來後患無窮。以張三豐的性子，不會長久留在趙昊身邊當保鏢，機會遲早會有的。”

　“弟子明白！”

　古塵肅然起敬，暗歎師叔祖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這種人能軟能硬，裝孫子的時候一點都不含糊，堪稱他的楷模。

　古塵對趙昊的殺心，前所未有地濃烈。

　在進化世界乾掉趙昊，死無對證，不需要考慮那位掌門師伯的承諾。再加上他還有紫陽真人撐腰，做掉趙昊是為了阻止張三豐回到地球，往大了說乃是為了昆侖的生死存亡而不得不為之，可謂有功無過。

　……

　……

　趙昊喝了一杯茶，沒等到紫陽真人出現。

　紫陽似乎不願再見到張三豐，派了一名弟子出來，交給趙昊一個儲物袋。

　那昆侖獨家煉製的儲物袋裡，裝著五千萬下品靈玉。

　眼看趙昊拿到了賠償，張三豐也不搞事情了，三人愉快地離開。

　出了小昆侖，張三豐問道:“小子，接下來你打算去何處?”

　趙昊如實道:“晚輩打算去一趟靈泉谷，置辦一些東西。”

　張三豐道:“過幾天炮丫頭大婚，貧道要去喝幾杯喜酒，你去不去?”

　趙昊一臉茫然:“炮丫頭是誰?”

　張三豐解釋道:“就是瑤姬，她當年發明聚能炮到處顯擺，老家夥們都叫她炮丫頭。”

　趙昊驚得虎軀一震，堂堂靈族大長老，一代至尊，居然被稱作“炮丫頭”，這個綽號也是沒sei了。當今天下，大概也只有少數幾個至尊敢這麽稱呼瑤姬。

　定了定神，趙昊弱弱道:“靈族並未邀請我，晚輩去不合適吧?”

　“沒有合適不合適的，你跟我混進去就是了。嘖嘖，喜酒啊，不要錢的，隨便喝！靈族釀酒工藝也是一絕，炮丫頭珍藏了許多好久，她活了幾百年可算嫁出去了，一定會把好酒拿出來。”張三豐流露出濃濃的小農意識，為了喝免費的喜酒，連節操都不要了。

　“既然前輩發話了，晚輩隨同前輩走一遭便是。不過，晚輩該以什麽名義前去呢?”小趙一副很為難的模樣，悄悄地露出了狐狸尾巴:“聽說前輩多年來四處物色中意的弟子，乾脆您收晚輩為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