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武氏大多是武將,不在朝中,但不影響武家在朝中的地位。武氏一系忙出去幾個有分量的緊跟著過去助陣解圍。韋氏一系大喜,韋稹自然也含笑跟過去,道理講不通,那就不講了。關鍵時刻,女人的胡攪蠻纏也是很好的武器!
守衛在貴太妃宮外的侍衛首領心裡的苦水波濤洶湧,奔流不息。昨日被宮裡面的人罵個狗血淋頭,今日被太后的人罵的恨不得跺跺腳跺出條地縫鑽進去,什麽叫裡外不是人?看他!
皇上啊,您趕快過來吧!
一身銀白閃亮盔甲覆身的侍衛首領心裡再是憂憤,面對太后宮裡兩位體面的嬤嬤也毫無辦法。
兩名四十上下,打扮得體的嬤嬤一左一右,一手插腰一手點在侍衛首領面前。四片嘴唇不知疲憊的上下翻飛,說的什麽,侍衛首領一個字沒聽進去,他的目光亂跳,全被飛濺的口水吸引,一邊感歎女人侃侃而談不遜大儒的語言表達,一邊犯惡心。這麽多的吐沫星子,根本沒法躲啊!
“……太后要見太妃,能出什麽事!再是皇上的命令,皇上還要聽太后的呢,還不快讓開!再拿著雞毛當令箭,小心太后一句話,讓你回家抱娃娃去!”
“末將尚未成家。”
“少廢話,趕快讓開,耽誤了大事,你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是啊,是啊,太后一心為皇上著想,你是皇上的人,這個都不清楚嗎!”
“相王嘴硬,只能從這裡下手,太后這是幫皇上分憂你不明白嗎!”
……
侍衛首領要緊牙關,不出聲也不讓步。
韋太后等候了一會兒了,見自己的兩名親信這麽久都說不動一個小小侍衛,心頭火氣,幾步過去,聲音低沉雍容又滿含威嚴:“讓開。”
侍衛首領面上不顯,後背和額頭開始冒汗,挺直脊梁一動不動:“皇上吩咐,任何人不得進出。”
“哀家是皇上的母后!”韋太后氣勢逼人,又向前小半步。侍衛首領鼻尖也冒汗了,再不退,就太近了……
“皇上駕到……”蘇公公尖利的一聲喊,此時聽在侍衛首領耳中宛若天籟。腿一軟就跪了下去:“參見皇上!”盡管正在走過來的劉慶距離這裡還有一段距離。
皇上來了,韋太后也不再自降身價為難一個侍衛,轉身面向劉慶趕來的方向,待他走近一些才緩緩道:“皇上調教的人果然了得。”聲音平緩,但蘊含的怒意是個人都聽得出來。
劉慶緊走幾步過來,含笑道:“母后息怒,兒臣也是為了穩妥。”
韋太后冷笑:“不讓出來即可,為何也不讓進呢?不讓別人進也可,連哀家都不許?”
劉慶:“兒臣也是避免他們通風報信,一急之下就下了不許任何人出入的禁令,一時疏忽,沒想到母后會為兒臣分憂,是兒臣的不是。不過朝廷大事,自有兒臣和眾朝臣,母后身在后宮,還是保重鳳體,少操勞一些。”
“皇上是叫哀家休要多管閑事是嗎?”韋太后鳳眸微眯,兒子越大,越發離心,實在讓人心傷。
劉慶淡淡一笑:“兒臣送母后回宮。”
“哀家不走,這件事,你不解決,哀家幫你解決。昨日你帶相王進宮,哀家本以為你會做些什麽,結果呢!”韋太后越想越氣,好容易養大的兒子跟自己不是一條心,還有比這更悲哀的事嗎!
“母后,暫時還沒有什麽證據,朕能如何?朕也要顧念天下悠悠眾口啊。”
“沒有證據去找啊,哀家這不正是要幫你嗎!”
“母后,屈打成招不能服眾啊!”
韋太后簡直要打人了,這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嗎,怎能把她想的如此不堪!她,她堂堂一國之母,會做出嚴刑逼供的事嗎?
“還需要屈打成招嗎!證據明明白白的很,那江陵來的父女兩個一早偷偷溜走,這就是明明白白的證據!如果問心無愧他們這麽急著走做什麽,一定是有什麽勾結在其中!”
“他們原本就定下了那日要啟程。”劉慶隨口替他們辯解,但心裡也是陣陣泛涼。願意救濟一城百姓的善人,屬意的君王不是自己,很有挫敗的感覺。
“哼,人都跑了,再說這些有什麽用!”韋太后的氣憤跟劉慶有些類似,這樣的人為什麽不願意歸附他們!
這邊正說著,李媛帶著紅纓已經步入宮門,憑著劉慶給她的金牌,一路暢通無阻還有侍衛領路。
劉慶正不知如何作答,便聽到先行的侍衛來報:“皇上,李縣主求見,已經被帶過來了。”
李縣主?許多人一時沒反應過來是誰?
也是劉慶封的隨意,隻給了頭銜沒給封地,所以一時沒有名號。隻把她的姓氏掛在了前面。
別人不知道,劉慶卻第一個便想到了,一時心頭狂喜。他注意到侍衛的話,她是“求見”,不是被帶來的!
“快請進來!”劉慶臉上難得見到這麽輕松愉悅的神情,一時太后都有些吃驚。待反應過來是誰,她心裡也疑惑起來,都跑了還回來,有什麽陰謀?“等等,哀家陪皇上一起去看看。”
李媛一路走著,眼見皆是一塵不染的青石板路還有炫目的朱牆,前面的侍衛一言不發,也不知會走向哪裡。任她做了許多心理準備,心裡的慌亂還是愈演愈烈。
“侍衛大哥,皇上在哪裡啊?”
前面的侍衛頭也不回:“后宮。”
后宮那麽大……李媛不問了。她想,這名侍衛也是不知道確切地方的。好在沒有多久,就有裡面的太監出來接應,帶著李媛徑直去了太后寢宮大福宮。
原以為只需面對皇上一人,不想還多了一位。李媛心跳的厲害。穩住,一定要穩住!
低頭走進去,眼睛除了自己的腳尖只看得到下面的一兩塊密布了天然花紋的地板然後是大朵繁花織就的地毯。前面的太監停步,李媛趕緊跪下。“民女李媛見過皇上,見過太后娘娘!”
一個節奏很慢卻滿含威嚴的女聲道:“一直低頭不敢看哀家,是做了什麽事心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