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軍事組根據偵察和審俘的結果,開了一次簡單的參謀會議。會議以鄔德打頭,他是本次行動的負責人,要按21世紀時空的說法應該是:苟家莊拆遷工程項目經理。 鄔德要搞暴裡拆遷,當然手中得有人馬,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意,軍事組的幾個重要首腦都不在百仞城。軍事組領導層留下的陸軍系頭目只有何鳴一人了。何鳴是個老軍人,以服從命令聽指揮,原則性強著稱,與海軍系出身的鄔德協調起來比較容易。
與會非除了軍事組的人員,還有各個委員會的專業組代表,苟家莊將是他們的第一個戰利品。雖說只是一個小小的惡霸村寨,卻是未來奪取更大的縣城、府城乃至京城的前奏。佔領居民點之後如何安民、如何的查抄物資財產、如何進行宣傳,都要有所準備。
根據掌握的情況來看,苟家莊的設防水平即使按這個時空的標準也談不上多堅固。用武力直接打破不難。軍事組提出了一種最簡單對人員也最安全地方案:用步槍肅清寨牆上的鄉勇,接著用有防護的工程機械直接撞門就是,再厚的木門就算包上鐵皮也頂不住幾百馬力的推土機。不過這方案稍微奢侈了一點。工程機械從百仞城出發到苟家莊,一路上的地勢平坦,對履帶式車輛來說倒什麽問題,但是路程遠了點,除去費油之外,機械本身消耗的摩托小時也相當可觀。
簡單的一點的話,就讓突擊隊員用雲梯或者乾脆搭人梯上寨牆,佔領寨門後再開門。但是登寨之後,十有八九會遭遇到鄉勇的反衝擊,說不定要打肉搏戰――軍事組的多數人倒不畏懼和他們刺刀見紅,但是一擔出現了傷亡,損失就有點不可彌補了。
“不能什麽都打萬無一失的算盤。”何鳴說,“軍人是打仗打出來的,不是這樣養出來的。”他點著了根皺巴巴的香煙。
“寨門的問題不大,”季思退代表化工組發言,“我們化工組已經製造出了一批zha藥,可以用來炸開寨門。如果有必要,還可以提供手榴彈。”
“有zha藥?”大夥都有點吃驚。為了避免麻煩,在準備物資的過程中並沒有購買任何zha藥和火工用品,現在哪冒出來的zha藥?
“是黑火yao嗎?”有人想起來上次從鄉勇們手裡還繳獲了百來斤黑火yao。
“沒那麽低級。”季思退得意的笑了起來,這二個月化工組因為缺少必須的原料和能源,全體人員隻好以搞基建工程為主:安裝那幾套生產設備,眼下廠房設備安裝的都差不多了,這群動手能力極強的狂人們馬上開始了穿越利器――zha藥的試製工作。
zha藥的基礎是化學工業,眼下化學組空有成套設備和技術,但缺乏生產原料,特別是煤和食鹽。所以至今基本的三酸二鹼還沒能投產。好在化工組對軍事方面的需求早有考慮,采購化工原料的時候特意買了一批成品的硝酸氨化肥――這可不是給吳南海用的。現在以這批化肥為原料,出品了一種升級版――硝銨zha藥。
只要對zha藥稍微了解一些的人都知道:硝酸氨本身也是一種低威力的zha藥。化工組當然不滿足直接把化肥當zha藥使――這第一顯不出他們的水平,第二也是對有限資源的浪費。將硝酸氨升級成硝銨zha藥的方法就是在其中添加一些其他成分,配方有好幾種,有的是添加烈性zha藥、有的是增加燃燒材料。硝銨zha藥平時多是用在爆破工程上較多,也能用來裝填地雷、手榴彈之類的爆炸性武器,
抗戰時期八路軍和新四軍都從敵佔區買入硝酸氨加工之後作為zha藥使用。好處是威力尚可,敏感度低,不管子彈打還是火燒、震動都不會讓它爆炸。 化工組拿出來的成品是銨木zha藥,顧名思義就是在其中添加了木粉――這東西在博鋪的鋸木場裡到處都是,毫不費事。化工組用簡單的設備就生產了大約五十公斤,他們沒敢多做,這玩意很容易吸潮,而且潮濕之後馬上失效。海南這個地方,空氣濕度一年四季都比較大。
(注:這裡就不寫原料配比和製造流程了,大慶在即,大夥也別討論這些敏感的東西了)
至於引爆用的,化工組沒水銀可用,一時間做不出雷汞,但是黑火yao也是良好的傳爆藥,百仞灘戰鬥中繳獲的黑火yao雖然質量差點,稍微份量多來點就是了。為了確保其發火的質量,化工組還特意將這些黑火yao重新加工造粒,裝成一個個的紙卷包,包外用木焦油瀝青封閉防潮。
“我們來個沒良心炮吧。做起來簡單威力又大。”張柏林一臉興奮,送zha藥包他覺得不夠味,非得來個炮轟苟家寨才好。
“完全沒必要。”何鳴連連搖頭,“拋射zha藥包的射程不夠,而且也沒準頭,天知道把zha藥包給拋哪去。”
“嗯,這麽做損害太大了,萬一落在居民區裡會有很大的殺傷。我們是打苟大戶,一般的老百姓是要盡量保護。”吳南海堅決反對。
張柏林提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那好,你們準備讓誰去送zha藥包?敵人遠距是弓箭火炮,近了滾木檑石,外加灰瓶熱大糞的。”
何鳴笑了起來:“有50支SKS封鎖城頭,火力強度足夠了。”
“可是敵人可以躲在垛口後面啊!”
“你不知道M43彈的威力吧?”在座的狙擊手林深河同學笑了一下,“這東西100米內絕對可以打穿垛口的那層磚頭的。”
五十支20發彈夾的SKS-D半自動的連續射擊,火力堪比機槍,就是無敵鐵金剛也呆不住,更不用說在上面丟滾木檑石了。
“沒有炮還是不甘心啊。”張柏林意猶未盡。
打破寨門的方案就這麽定了下來,軍事組組織火力掃蕩牆頭,再投送zha藥包直接炸開寨門,大夥一齊突擊進莊。
“突入莊子之後事情還沒完,”何鳴指著地圖,“其實莊子裡面本身沒什麽東西,都是普通的老百姓住房,我們只要佔據路口,派人在寨牆上巡邏,防止有人逃走就可以了――這點很要緊!關鍵是苟家的宅第部分。一旦外牆丟失,他們的全部力量都會縮進去死守。所以我們進莊之後,第一步就要迅速佔據苟家宅第的前後門路口,防止各處的潰兵退進宅去――他們人進去越少,我們收拾起他們就越容易。”
鄔德說,“剛才審問俘虜的時候知道,整個苟家莊有鄉勇家丁有二百多人,其中大部分是來自大陸的官府通緝的要犯,這群人多半有人命官司在身,一旦退進去垂死掙扎,會給我們很大麻煩。”
“內宅很堅固嗎?”
“我們根據俘虜的口供畫了一張圖。”鄔德把圖貼在黑板上,“從正門進去就是一條東西向的橫街,沿著橫街一字排開有七路宅院,每路多的有五進,少得也有三進。這些大大小小的正院偏院裡都是住的苟家的同宗,此外還有許多偏院、家丁的群房和倉院。這些院子全部都自有圍牆。不過我軍只要進入莊子,苟家老小就成了甕中之鱉,無路可逃。他大概會不惜重賞,使那些家丁護衛們替他賣命把守,那些同宗估計也會拚命。宅子裡中有幾口水井,平時積存糧食柴炭甚多。倘若他們真要拚死頑抗,我們只能靠人進行強攻了。”
“打宅子不難, 步槍zha藥一起上,很快能拿下來。”
“苟家莊最有價值的東西都在內宅部分。打爛了就對我們沒意義了。”鄔德再三強調他們的目的,“而且我們還得防備著萬一他們絕望了舉火燒房子。裡面的金銀財寶和糧食就全沒了。”
“不知道苟家有多少財寶。”有人已經開始神往起來了。
“沒聽說嗎?苟家還是海盜的窩點,那海上搶來的東西不海得去了。我們要發橫財了!”
“現在我們最有用的不是財寶,是糧食!”吳南海比誰都著急,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糧食儲備的情況。
“糧食也好,財寶也好,打下來都歸我們了。”鄔德笑了起來,“不過兵貴神速,偵察員今天殺了苟家二老爺的人,苟家就算都是豬也該知道有人要對他們下手了,說不定會轉移藏匿財產。我提議明天就組織隊伍出發,先把莊子周圍控制起來。”
“打下莊子,不用說繳獲會很多,單靠我們這些人是沒辦法都搬出來的,用汽車麽,當地也沒好好的路,還得用人力往外面運,這個就得靠發動群眾了。”
“你不說我倒忘記了。”鄔德想了起來,“鹽場村的老百姓不是現成的麽,席亞洲在那邊搞得有聲有色的。叫工作隊把村裡的老老少少都動員起來,打仗一時間指望不上他們,站崗放哨背東西還是有用。”
大家又商量了動用多少人去,帶多少圍攻用的器材和物資,衛生支援怎麽安排,文宣方面怎麽寫告示,老百姓如何甄別賑濟,商量到差不多半夜,才一一計較停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