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薪又來布菜,“紋是鵝肝膏六”她說!“泣茵萄部。凡穴公子送得呢。他們的事情,老爺您費心為他們籌劃1一下如何?”說著拋了個媚眼,借著奉酒,半邊身子都依偎在郭逸身上。
吳、董二人一看,不由得心中大喜,想不到這位輩姑娘居然肯如此出力,果然是言而有信的人!有她出頭,這事情八成有戲!
郭逸的身子,卻已經麻了半邊。
雖然知道是演戲,心裡也叫苦不迭。還得做出一副享受的模樣,道:“好說!好說,兩位既然看重兄弟,自然要為二位好好的謀劃一。
“費心!有勞!”
郭逸向兩人說道:“我有句話想動問。”
“好,好。請說。”
“承兩位看得起,我不敢不盡心。不過先想請問兩位,款子有多少。要把這筆款子用出去,總有個打算,是一二個月就要能還本,還是一年半載也無礙?收益想要多少?總要先拿個大主意,我才好措手。”
吳芝香向董季重看了一下,以眼色征詢意見。
“紫炎兄”董季重說,“銀子不多,我有五萬,吳兄也有三萬多。合起來不過萬的數字。銀子不便久擱置,須得周轉的快些才
小十萬的銀子,還說數目不大,好闊的口氣。這官場之富,真是駭人聽聞了。郭逸心想,難怪大明要亡。
他點點頭:“兩位的心思。我是明白的。原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但是為商最重信義,如今紫珍齋出的各色澳洲貨物,統歸高老爺代銷,我也不便出爾反爾,擅自向兩位放貨,不然這商場上,我郭家人的信用,可就蕩然無存了。”
“這個,還請紫炎兄幫忙!”吳芝香趕緊相求。
幫忙,我憑什麽幫你。郭逸心道紈絝就是紈絝,連這些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知道。不過,紈絝雖然不通人情世故,但是有錢。現在要用他們的錢,所謂“幫忙”也是幫自己。
“我有另一條財的門道。不知道兩位可有興趣?”
“願冉其詳!”兩人頓時都來了興趣。
“兩位可知道糖?”
“知道,知道”董季重連連點頭,“糖是一筆大買賣!”他雖然不做海貿,但在廣州耳熏目染。知道糖是極好賣的洋莊貨,不管東洋西洋,都搶著要。
“在澳洲,糖也十分的好賣。所以說,最近一二個月裡,我都要在廣東收糖,收到了糖,裝船運回去,就是銀子。二位可有興趣在裡面投一股?”
他不說拆借,一則拆借要付的利息極高,二來剛才他們都說了,對放高利貸有很大的顧慮,所以隻說請他們來參一股。
吳芝香不假思索:“好,好,只是不知道收益幾何?”
“不好說,不過每年的慣例。一兩銀子下去,二分的回報總是有的。”
“要多久?時間神印王座耽擱的太久可不行。”董季重插嘴道。
郭逸點頭:“當然!若是要一年半載的才能回本取息,兩位直接存在大字號的櫃上就走了。我這買賣,三個。月裡就見分曉。”
其實連一個月都用不著。郭逸自己已經計算過,一船糖從徐聞運出來,到廣州脫手。最快只要十天就行了。三個月總付二分的利息,利亦很重,但是比起拆借的利息。卻低得多。何況這三個月裡,錢還可以再過一二次手,等於是翻了三倍在用。
心事被人拆穿,董季重臉色有些紅,忙道:“不是這個意思!紫炎兄這麽幫襯兄弟!兄弟怎麽敢爭多嫌少,只是有些不便的事情在內”只為了表示自己不是胡說。扭扭捏捏的透出些許消息來,說這些銀子有一部分是“暫借的公費”在手裡不便久留。郭逸想,他爹一個副將能有多少公費,這筆錢恐怕就是餉銀而已。
“沒事,沒事,都是自家兄弟!”郭逸做出一副夠朋友的模樣,“來,來,喝酒!”
“即已說定,不知道把銀子送到何處收納?”董季重急著敲定此事,“我馬上寫個片子,叫人回去提了立刻送到府上”
“不用”郭逸斷然道,“既然要一起合夥,第一講究信用小第二講究手續。你們兩位的款子。到時候我自會叫起威鏢局的人來收。二位和門上人、帳房交代一聲就可以。我這裡關照紫珍齋立折子奉上,注明三個月,計息二分。若是行情好,再按股本奉上花紅,這可使
“使得,使得!”這番話說的二人連連點頭,覺得這郭東主說話做事即漂亮又可靠。對他又多了幾分親近之心。大事一定,心情自然松快,接下來的酒自然越喝越順。郭逸也乘機打聽了不少官面上的消。
最關心的,自然是廣東方面對臨高的態度,廣異的官場上,劉香、諸彩老等人的動向,遠比臨高被人關注的多,董季重甚至沒聽說過有這事一臨高是報過匪情,但是這年月報匪情的州縣多如牛毛,臨高縣城如今還在官府手裡,自然也就無人在意了。
至於北京城裡,崇禎“撥亂反正”收拾魏忠賢余黨的事情還忙不過來一最近已經是第三次斥責閣臣們清算“逆黨”不力了。眼看著今年的南、北兩京的“京察”必然會有一番大動作,清理魏忠賢的“逆黨”所以官場上的氣氛是頗為緊張的。當初的反魏的官吏們,這次自然要趁勢上位;當初暗中勾搭的,要考慮如何多方打點,以便脫罪,最好還能保住自己的官位;騎牆派,則要鑽營當朝的新貴,更進層樓”整個朝廷和官場,如群峰熙熙,沒個安穩。
這和郭逸從朝報上得來的消息大體是不差的。既然北京和廣東方向都無人注意,那麽臨高的建設還能獲得一倒日對平穩的緩衝時期。這個消息,要盡快通知執委會。
酒吃到下午三點才盡歡而散。郭逸和四四交代了幾句要緊的話,特別是要她注意最近來紫明樓的人中間有沒有人在提及糖的事情的,有要緊的消息,要及時的派人過來通報。
穿越集團在雷州和的對雷州糖的控制權,勢必要分出個高下來?按郭逐引舊,一,海義堂再強。也鬥不過穿越集團這條強龍,就算不動用執委會的特種部隊,光憑廣州這邊的運作。海義堂在這次收糖大戰中是必輸無疑的今天成功的拉到兩筆頭寸之後他愈堅定了這樣的信念。
現在在款子上面穿越集團已經是穩操勝券,恐怕海義堂是料不到穿越者有本事這麽快的就搞到十幾萬的銀子,以後幾天應該還會有更多的頭寸可以調集比叨說了,吳、董二人之外,類似的官宦人家的大少還有好幾位,多不敢說,再調集四五萬銀子是沒問題。二十萬兩的數字,足以打得海義堂爬不起身來。
中國向來被人稱白銀的黑洞,廣州恐怕就是囤積白銀最多的地方了。說是銀根緊。其實手裡有大筆現款的人有的是!只是得想法把他們的都給挖出來。
過去他隻覺的穿越集團有了高家這條線,銀錢方面根本不成問題,但是這次在糖業上面小試身手,才現離“銀根充裕”這四個字還查得老遠。長遠看來,多方的籌措資金才是要事。一路都動著如何更多的籌措資金,把生意進一步的做大的腦筋。
正在轎中沉思。忽然轎子停了,跟班來報:“老爺。起威孫掌櫃的人來請安,請您即刻到鏢局去一次。”
“什麽事?”郭逸張口一問,覺自己冒失了。來人只是個信使,能知道什麽?孫掌櫃多半是有重要的消息,非得當面稟告,在惠福街找不到他的人。知道他到了紫明樓,才派人在半路上尋他的。
“去起威!”
轎簾一下。即刻往起威鏢局的方向而去。心裡卻有些七上八下。雖然這次雷州的事情他早有了九成九的把握,但是越到最後關頭,就越不能出問題。此戰的關鍵,就是廣州的糖價,按照最近的行情來說,價錢是在節節上攀,已經到了三兩九錢二分上。
他已經從華南方面知道,按照當地人的說法,雷州今年的糖產量是“中平”也就是一般的水準,但是中國出糖的地方不止雷州一處,盡在咫尺的福建也出糖,當地的行情他還一無所知,萬一糖大批到貨,價錢一跌,大筆高利借來的頭寸就會變成一劑毒藥!
這個節骨眼上。最怕遇到意外。郭逸已經關照孫可成,最近各地的分號、外櫃要三日一報,如果遇到糖貨過境,要設法打聽糖的產地和產量,準備運銷何處?要多讓鏢師下茶館,為得就是在這些地方獲取有用的消息哪怕隻言片語,有時候也是極其關鍵的。
轎子到得起威。不入大門,他是這裡的股東。又是掌櫃的密友,三五天總要來一次。算是熟愕不能再熟的客人了。所以轎子直從旁門進去,索性歇在花廳邊上。
孫可成已經在滴水簷下等候了,這到不是他客氣,而是事情緊急,他得趕快告訴郭逸才行。
“郭東主。出事了!”
劈頭蓋臉就是這話,顯見事情緊急。郭逸一點頭:“裡頭說。”
孫可成這才意識到在院子裡談話不妥,趕緊把他讓進花廳,進了一側的閣子。這裡是他們密談事情的所在。
“昨天有一條糖船在海上被人劫了!”
郭逸一陣心緊,不會是登瀛洲號吧?這船可是一寶貝疙瘩。轉念一想,登瀛州是從雷州運了一船糖來,前天才裝滿了煙媒往臨高去了,現在應該還在路上,所以無論如何不可能是它。
“是廣丙!”
廣丙是一條雙桅廣船,載重1四多噸,是高廣船行專做沿海貨運的。
所謂高廣船行。是廣州站為了彌補臨高的水上運力不足,在當地與起威鏢局合辦的一家貨運船行。所用的都是就地購買來的小型沿海貨船,水手也都是本地雇用的。船行由廣州站負責經營,不屬於海上力量部管轄。唯一的業務就是跑臨高一廣州航線。
因為業務繁忙。船隊擴充的很快,現在已經擁有了六艘雙桅船,用廣字起頭,按天乾排序,從廣甲開始,一直到廣庚號。擔負了一多半向臨高運輸各種資材的任務。
原本高廣的船,從臨高返程大多是空載一所謂的“澳洲貨”量少價值高,為了安全起見一直是用海上力量部的登瀛州號運輸的。眼下華南廠的砂糖積壓。廣州也急於回籠資金,雙方商討下來。決定用高廣船行從臨高回程時候的空船順路裝載砂糖回來。是件即方便又有利的事情,哪曉得會出這樣的事情!
因為海面不太平靖,船行的船上雖然沒有火炮,但是水手都配有刀槍和火繩槍用來自衛,還配有專門走海路的鏢師壓陣,航線基本不出外洋,只在內洋航行。這樣雖然路程稍遠,但是要安全些。所以船跑了幾個月,還從沒出過什麽事情怎麽一裝糖就出事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把經過說說。 ”
孫可成小聲說。“船回來了,但是死了五個人。”
“船還能不能再用?”問了這話他不由得後悔,部屬的死傷情況不問先問船隻好壞。未免太過寒人心。急忙又補充了一句,“可有傷
“船在碼頭上,正尋人棄修理,有些小損傷,不過沒有大礙!”孫小可成說。“水手都在在高廣客棧休息,有人受傷了,正請大夫!”
“船大老無礙吧?鏢師們呢?”
“聽說是受了傷,不過不礙事。倒是鏢師死了二個!”孫可成一陣黯然,“都是一起共事好些年的老兄弟了,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情!”
鏢局死人雖然不算罕見,但是這二個都是常年共事的老人,和最近新進的人在情份上自然是不同的。
“人死不能複生,我這裡一定厚加撫恤!”郭逸趕緊拍胸脯,“先給每位的遺屬送二百兩銀子奠儀,撫恤的事情,你先幫我看著,到時候一起商要怕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