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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叛的大魔王》第336章 in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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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情人節快樂)

2020年12月26日7時15分。

巴黎。

“法蘭西龍騎士”位於美居酒店的臨時指揮中心,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就像有人按下了暫停鍵,讓畫面定格在了某一個時刻。人們不約而同的注視著屏幕,忘記了手中滾燙的咖啡,忘記了正在控制的無人機,忘記了監控埃菲爾鐵塔附近的情況,忘記了快要燒到指節的香煙......

所有人都一臉震驚的看著法蘭西大統領在“死神”的光劍下化作一團飛煙。

整個指揮中心陷入了死寂,安靜到能夠聽到煙灰摔落在木地板上的聲音。

有個戴著眼鏡的作戰人員一臉迷茫的夢囈:“我一定是在做夢吧?埃菲爾鐵塔垮了,塞納河摧毀左岸右岸,一個編隊的直升機轉眼就被消滅,現在連我們法蘭西的大統領......也死掉啦?”眼鏡男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不可能!我一定是在做夢.....”

站在中間的薩柯齊準將的臉色由蒼白到通紅變幻了好幾次,他直接走到了眼鏡男的身旁給了他一耳光,抓著他的肩膀冷聲說:“清醒點,弗蘭基。”

這一耳光在指揮中心是如此響亮,讓人們回過了神,他們低下了頭,有人失聲痛哭了起來,有人看著電腦不知所措。更多的人則繼續絕望的看著屏幕,無能為力的看著巴黎淪為外國天選者的戰場。

薩柯齊準將口氣嚴厲說道:“剛才那段大統領懺悔的圖像誰都不準往外傳!違者軍法處置!”

須臾之後眾人才反應過來,匆忙的應聲。

見士氣低落的不成樣子,薩柯齊準將環顧了一圈大聲說道:“大家不要垂頭喪氣的!我們還有拿破侖七世閣下!他已經在來的路上了!”薩柯齊準將指了指屏幕上的“死神”冷笑道,“不管多強的天選者,在神將面前都是狗屎.....”

聽到“拿破侖七世”和“神將”這兩個名稱,眾人的眼睛又明亮了起來,死氣沉沉的指揮中心恢復了一絲生機。

“現在我們要做的是纏住他,鎖定他的位置,不讓他有機會返回本體!通知航空勤務隊還有盧爾特隊長,隨時做好戰鬥準備,全力攔截‘死神’!”

“沒有人能逃過神將的製裁!”薩柯齊準將怒吼,“繼續前進!”

“繼續前進!”

指揮中心響起了震耳欲聾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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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近郊的弗朗什空軍基地。

兩架預警機、一個中隊的陣風戰鬥機、兩個中隊美洲豹攻擊機和四個中隊的幻影戰鬥機正在長長的跑道上“大象漫步”。上百架戰機成密集隊形,全部啟動,發動機的轟鳴聲震天動地。一架架戰機緊密聯排列陣,緩慢行駛在飛行跑道上,逐一架次起飛,如同排隊飲水的象群。(“大象漫步”,是一個空軍術語,形容多架軍機起飛前以最小的間距首尾相連滑行,以便最短時間起飛最多架軍機。)

在連綿不絕的轟鳴聲中,龐大機群組成了直達天際的天梯,場面蔚為壯觀,讓人產生了一眼忘不到邊的錯覺。

很快法蘭西航空勤務隊就完成了對巴黎的包圍,在預警機的指揮下開始有序向著死神的位置靠近。

與此同時,地面部隊也在縮小包圍圈,裝甲車進不了城市,還有龍騎士專供城市作戰的裝甲氣墊船,氣墊船上三個巨大的渦輪發出響徹雲霄的鼓噪,航炮和機炮的陰影流過古老建築的側面,人們大聲的歡呼。

被擊潰的龍騎士們重整旗鼓,他們從隱蔽地點衝了出來,沿著長街奔跑,如同一道黑色洪流,漫過大街小巷,瘋狂追逐著飛在天空中的死神,等待著最終戰役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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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IntheEnd》Profitt/JungYouth/Fleurie版本)

只是兩個悠長的呼吸時間,成默就飛抵了巴黎十七區的蒙索公園。三維地圖顯示那輛磁懸浮列車即將到達這一區域。

成默如鷹隼般在空氣中飛速下墜,速度快到肉眼根本難以察覺,即便是載體想要依賴動態視覺捕捉到他的蹤跡也十分困難。要換成之前的載體,不要說能不能利用“超音速燃燒”達到這麽快的速度,就算可以,沒有背後這對鋼鐵羽翼也沒有辦法掌控這麽快的速度,稍一不小心,就是撞擊地面,化作DNA螺旋的下場。

而此時的成默完全不用不擔心,他不僅能隨心所欲控制體內龐然的力量,還能清晰的感覺到載體的極限。不僅如此,原來高速運動中難以做到的動作,眼下夠輕而易舉的達成;原來技能達不到的境界,眼下不僅能輕易達到,甚至還能輕松超過。

一種隨心所欲的自由感包裹著他。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大腦中化成了數字,包括此時他的速度、損耗的能量、空氣的阻力、與地面的距離,地面的風向......等等都在他的腦海裡具現,並經過大腦處理,變成了切實的結論和可行性報告。

就像遊戲中開了外掛,不僅給你加了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BUFF,還給你規劃出了無數的攻擊方式,每種方式的結果如何,也瞬間呈現在你的腦海中。而在應對攻擊時,則規劃出了所有的移動路線,最終的結果也同樣清晰的呈現於腦海之中。而你要做的只是選擇其中最佳的那個方式。

這種感覺異常的奇妙,就在他的大腦裡有大量龐雜的數據在流動,在變化,但並不會干擾他的思緒,就像他的腦子裡有無數套並行不悖的系統,它們互相協作,讓他達到了能夠掌控世界的高度。

成默心想:“大概人類的大腦與超級計算機結合,在網絡上立身成神,就是這樣的感覺。”

化身為神的感覺極大的刺激著成默的身體,分泌出各種各種激素製造出一種強烈的興奮感。這極致的興奮與沉重的疼痛糾纏在一起,反覆侵襲著成默的大腦。

就像“辣”這種味道,它明明是一種痛感,卻能刺激味蕾叫人欲罷不能。

成默想起了家鄉湘南有種食物叫做“醬板鴨”,它由很多種中藥製成,即便是能吃辣的湘南人,“醬板鴨”也是變態辣級別的存在。而食用醬板鴨就是找虐的過程,但醬板鴨的神奇之處就在於,只要你一開始吃了就完全停不下手,喝水、喝酒、喝飲料都解不了這種辣到靈魂深處的刺激,於是你只能繼續食用,壓製口腔裡隨時都會爆炸的辣味。

越吃越辣,越辣越吃,直到雙唇紅腫,直到淚眼婆娑。

大概世界上沒有那種食物能比醬板鴨更能詮釋什麽叫做“好吃到流眼淚”了吧?

“痛苦和興奮,原來並不是不能兼容的情緒。難怪殺戮的快感能夠壓製悲傷的情緒。”

成默揮動羽翼,在蒙索公園的上方急停。他已經從三維地圖上看到那輛磁懸浮列車,他搜索了一下,只有駕駛室和最後一節車廂有人,毫無疑問小醜西斯就在最後一節車廂。此時這輛列車正以每小時四百八十一公裡的疾馳,它將在20秒之後到達自己目前所處的位置,在蒙索公園段行駛大約1.3秒,而自己必須提前0.4秒使用瞬間,才能到達預定位置。

“如果還能回家,我一定試一試醬板鴨。”

成默開始倒數計時。

數到“0”時,他精準的毫秒的使用了瞬移,就這樣不可思議的進入了正在高速行駛的磁懸浮列車。

更匪夷所思的是他還鎖定了小醜西斯的位置,魔神般憑空出現在小醜西斯的背後,用剛才一模一樣的姿勢踹倒了小醜西斯,將小醜西斯長滿綠藻的頭顱踩在了腳下。

就連動作都沒有變。

白色吸頂燈將空蕩蕩的連座椅都沒有的車廂照的纖毫畢現,唯獨成默所站的位置是一片濃重的陰影,這陰影有若實質,將吸頂燈那微弱的光亮全部吞噬,只有面具上那頎長尖銳的喙刺透了黑暗,顯示這片黑暗中有物體存在。

小醜西斯匍匐在成默的腳下,發現地面沒有成默的影子,他齜牙咧嘴的發出“嗬嗬”聲,像是笑,鮮血從小醜西斯的嘴角流到了布滿花紋的鋼製地板上,粘稠的紅色浸透了銀色的格紋,展現出一種觸目驚心的血腥美。

“嘿!賽倫,你真沒有叫我失望!只是......下次能不能換個打招呼的方式。”小醜西斯沒有掩飾自己的驚訝,不過他的語氣中卻絲毫沒有害怕。

“下次?”成默冷笑,“一切都該結束了!小醜西斯,輪到你接受審判了!”

“小醜西斯?剛才你還叫我西斯先生的!”小醜西斯在成默的腳下掙扎了兩下,扭動腦袋,換了一個適合說話的姿勢,“不過無關緊要,只是你可別大義凜然的對我說‘審判’,真要審判......誰又沒有罪呢?首先你就得審判你的天選者同夥們,他們自私自利的把人類當成升級的工具、交換的籌碼、沙盤上的標志。在所有天選者眼裡,普通人都不過只是他們推動科技發展的鋪路石。雖然科技確實改善了人類的物質生活,卻也只是天選者們爭鬥的工具,更可悲的是還被用來加強天選者們的統治。你瞧,以前,他們隱瞞真相隻敢生活在裡世界,現在,他們迫不及待的要跳出來了,因為他們清楚,再也沒有人能威脅他們的統治了。”

小醜西斯的聲音變的憤怒,他躺在成默的腳下,卻像站在萬眾矚目的演講台上。

“文明已經被這群寄生蟲引導的無比畸形,人們被資本主義的黃油可樂灌食催肥,被消費主義的房子車子束縛,被互聯網的算法推送洗腦,變成了可恥又可怕的巨嬰,他們連搞街頭運動的能力都退化了,無腦又暴躁,卻可憐到連個像樣的政治口號都提不出來。佔領華爾街至少還出了一篇齊澤克文采斐然的演講,然後就被媒體給刻意帶歪。黃背心搞這麽久,隻讓全世界見識了法蘭西的混亂。幾十年前的年輕人還有直指階級、經濟本質的政治直覺,而現在的年輕人呢?被資本寡頭和邪惡大佬們當槍使,不僅底層人民互相敵視,還搞起了部落主義式的新鈉粹運動。他們已經被資本徹底的馴服,腦容量徹底的萎縮啦。”小醜西斯喘息了兩聲,低聲說,“你能夠理解的,我這不是借口,我就是很不爽,我要扔點炸彈,把這個堆滿垃圾的世界給炸掉。他們......和我做的又有什麽區別?奴役難道就比殺戮高尚?”

“別兜售你那套憤世嫉俗的理論了!”成默沉默了須臾,淡淡的說:“他們有罪不代表你無罪。”

“我當然無罪!我製造災難,可不是為了滿足私欲!而是為了救贖!賽倫,我跟你說這麽多,可不是為了自我辯解,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一件事情,只有死亡才能讓人類反省!死的越多,死的人越重要,人們的反省才會越深刻,所以....我才要成為災難......”

小醜西斯的話讓成默心中一驚,他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克裡斯欽菲爾德的“黑死病遺跡之地”。那一幕幕深深的鐫刻在他在的腦海之中,尤其是最後發生的場景。惡魔阿爾康身背名為“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和色欲”的七座石碑在天空中問他:“審判者!誰有罪?”

他當時回答:“人類集體犯罪是對時代最後的反抗,所以想要拯救人類必須毀滅這個時代,而想要毀滅一個時代.....只有災難.....”

“這一切都是巧合嗎?”成默渾身直冒冷汗,他情不自禁的抬起了踩著小醜西斯的利爪。

成默第一次感到混亂,猜不透這只是小醜西斯的辯解之詞,還是他的真實的想法,成默靜靜的注視著小醜西斯,看著他顫抖著身體從地上爬了起來。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西裝,擦了擦了臉上的血跡,用那些凝膠般的血梳了梳凌亂的頭髮,他注視著成默微笑,“我就知道你能理解,賽倫,我們是同一類人......”

成默盯著小醜西斯腦子裡有無數的念頭閃過,他覺得自己一定是進入了一個陷阱。

小醜西斯似乎隔著面具都能看出成默的糾結,他伸手拍了拍成默的肩膀,“嘿!賽倫,我知道你很傷心,你的妻子是個真正的聖徒,我覺得她這樣死去......”

成默心中刺疼,他立刻放棄了思索,一拳打在小醜西斯的腹部,冷冷的說道:“你以為我會放過你?”

小醜西斯痛苦的彎下了腰,呻吟了好一會,他才抱著肚子有恃無恐的說:“為什麽不呢?”他抬起頭盯著成默那雙駭人的瞳孔,翹起血紅的嘴角說,“親愛的賽倫,我不希望我們之間的有什麽不愉快。你仔細想想,殺死你妻子的可不是我。是,也許她的死和我有那麽一點點關系,可你真能怪到我頭上嗎?在巴黎地下安裝毒氣裝置的不是我!下令讓法蘭西‘龍騎士’襲擊你妻子的也不是我!至於發射‘上帝之仗’的就更不是我了!我甚至還三番兩次的放過你,給了你救你妻子的機會,說起來我可還是你的恩人,就算有那麽一點過錯也該抵消了吧?”頓了一下,小醜西斯舔了舔嘴邊的鮮血,“於私你沒有殺我的理由!於公,你要真是那個超過三十三級的審判者,應該放過我才對.....我的存在,是為了促使人類自我反省.....毫不利己,專門利人....”

成默知道自己的身份在小醜西斯這樣智力高超又實力強大的天選者面前很難掩飾,他也沒有打算掩飾,只是虛了一下眼睛,俯瞰著小醜西斯沾染著血跡扭曲到恐怖的臉問:“你說在地下安裝毒氣裝置的不是你?”

“當然不是我,我可沒那麽強的實力在巴黎地下安裝那麽多毒氣裝置還不被發現......至於是誰,我想你該很容易就能猜到。”

成默無法判斷出小醜西斯有沒有說謊,但從邏輯上來說小醜西斯說的相當有道理,可能性很高。如果小醜西斯沒有騙人,那麽這次事件的最大受益者毫無疑問是剛剛晉級成神將的拿破侖七世,雖說有所預感,但成默心裡還是受到了不小的衝擊,他下意識的問:“拿破侖七世?”

“可不是我說的!”小醜西斯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他攤了下手,“總之,有人聯系零號,零號問我願意不願意承擔這樣的工作,你知道的我就是條瘋狗,一個個人人都想利用的瘋狗,碰到有人給我安排這麽有趣的工作我當然不會拒絕。至於後面發生的事情.....”小醜西斯擺了下頭,“我只能跟你說抱歉......你知道的,我不是一個會給自己制定計劃的人,我討厭計劃,我也討厭那些喜歡安排計劃的陰謀家,我相信命運的安排,所以我在聖誕節前出發,按照命運的指引來到了巴黎。我不知道你在巴黎,更不會知道你的妻子會多管閑事的跑......”

成默一拳直接打在小醜西斯的鼻子上,骨折的脆響在靜謐的車廂格外清晰。

小醜西斯慘叫一聲,摸著鼻子跌跌撞撞的走到了車廂邊緣,像是暈了一般倒了下去,隔了好一會他才扶著車廂牆壁站了起來,潔白的車廂牆壁被他按下了好幾個血手印。他靠在車廂牆壁上搖了下腦袋,血點甩的到處都是。

“我的妻子,她願意為需要幫助的陌生人挺身而出,冒著失去生命的風險,我和你都不懂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情操,但那絕非多管閑事,也絕非愚蠢......”

抹了一把鼻血之後小醜低頭看了眼沾滿鮮血的雙手,若無其事的聳了聳肩膀說:“好吧!我更不知道你妻子會衝到演播室打斷我的直播.....你也知道的,做直播就得製造噱頭,就得搞出點娛樂效果,所以我對她說只要她殺了你,我就把毒氣裝置的遙控器給她.....”

小醜西斯又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不斷低落的鮮血,“嘿!賽倫,這絕對不是一個針對你的陰謀.....我當時就那麽隨口一說,至於後面會怎麽發展,我沒有思考,我也不在乎。你真要替你妻子報仇,也不應該找我!我可沒有叫她為了那些愚蠢的巴黎人獻上......”

成默又是一腳蹬在小醜西斯的腹部,他像炮彈一樣沿著車廂牆壁翻滾了很遠,血點甩滿了大半個車廂。他爬到牆壁邊,斜靠著牆壁一般咯血一邊斷斷續續的說:“生命......我...也沒有...命令...法蘭西軍隊...攻擊她,更沒有...叫星門...的人用....‘上帝之仗’那麽恐怖的....武器....對她進行...遠程打擊...你該....去找...那些...把巴黎...安排...成陷阱....的大人物....”

成默向著小醜西斯走了過去,他凌空走路一絲聲音也沒有,地板上也沒有他的影子,像是鬼魂。成默抓著小醜西斯的領子,將精神萎靡的小醜西斯擰了起來,冷聲說:“說!誰把巴黎安排成陷阱!說出來.....還有,把上帝基因和執水者交出來,我可以考慮放過你.....”

小醜西斯發出嘲諷的怪笑,“你是在開玩笑嗎?把‘執水者’和‘上帝基因’都給你?”小醜西斯耷拉著鼻青臉腫的腦袋,翻了下眼皮白了成默一眼,“你有比執水者還要強大的武器要執水者幹什麽?‘上帝基因’那玩意對你來說沒用,注射進人體致死率超過百分之七十五.....更何況現在‘上帝基因’也沒有在我手上了。要不這樣,我給你點錢.....”

“哦!西斯,你以為我在跟你談生意?還和我討價還價?”成默又是一拳打在小醜西斯的側臉,猩紅的血液夾著一枚泛黃的牙齒噴了出來,濺射在一道看不見的透明牆壁上,彈回了小醜西斯的身上。

小醜西斯慘嚎了一聲,隨後咧開嘴無聲的笑,他一臉無所謂的說:“你能怎麽辦?我已經編輯好了一條有關我們的信息,它會在各大社交網站上定時發送!賽倫,你心裡應該很清楚,你不能殺我,你要是殺了我,巴黎恐怖份子的名聲可就只有你來抗了,想看看萬一我死了會發生什麽?你將成為全世界追殺的目標,更可怕的是你再也沒有洗白的機會,不管你做了多正義的事情,你也回不去你的國家了,你會被所有人唾棄,甚至唾棄你的墳墓.....你需要我,賽倫,沒有我,你將成為徹頭徹尾的笑話.....而我,也需要你,只有你.....才能讓我感覺不那麽寂寞,就像找到了自己能夠給我帶來安慰的小狗.....”小醜西斯抬起滿是鮮血的手想要撫摸成默的臉頰,“你看,這就是命運,我們將成為彼此依賴的命運共同體.....大家都誠心的期待對方好好活著!是的,賽倫,我們是同一種人,別掩飾了,加入我,只要你願意和我一起乾,你要什麽我給你什麽,你想知道什麽我告訴你什麽.....你想當神將嗎?我可以幫你,就像幫拿破侖七世這樣.......”

成默抓著小醜西斯的領子將他高高舉了起來,“西斯!別把我想成和你一樣的人。現在我不怕說出來,其實我很怯懦,因此不管我制定什麽計劃,都會優先考慮自己的安全,所以才會有地下掩體發生的那些事情。我並不害怕承認,這個計劃失敗了,還造成了恐怖的結果,死了不少人。這些我做之前就有預計,但我一點都不在乎別人怎麽看我!野蠻也好!可怕也罷!我自己清楚我不是那種枉顧人命的人,也不會墮落到跟你一樣打著反省的旗號依靠殺戮來找存在感!西斯!你覺得我會害怕被所有人唾棄?從我審判米歇爾大統領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無所畏懼.....我不會給你太多時間!如果你拒絕懺悔!我會把你釘上十字架.....”

小醜西斯的頭都成默舉的頂在了磁懸浮列車的天花板上,這下輪到他俯瞰成默了。他垂著的手觸碰不到成默的臉頰,便伸開雙手開心的“呵呵”直笑,“十字架?說真心話,如果你選擇殺死我,我會更高興,記得在K20上我扔給你的那張面具嗎?那可不是巧合.....”

“不是巧合?”成默覺得刺骨的寒意如荊棘般纏繞著他的靈魂,一種陷入泥沼無力掙脫的恐懼正侵蝕著他,他掐住了小醜西斯的脖子,“別以為你對我多重要!說出你知道的.....”

“呵呵呵呵!”小醜西斯如被掐住脖子的雞仔,他的雙腳在空中凌亂的登了幾下,直到成默稍稍松開手掌,他才喘息著用沙啞的聲音低聲道,“我說過,我不會告訴你任何....有用的....信息,當然....也許等我哪天....心情好了....”

成默再次死死掐住了小醜西斯的脖子,如鐵箍般越掐越緊,小醜西斯的臉梗的通紅,他卻沒有抓著成默的手掙扎求生,反而掀開了上衣,露出了掛在裡面的手雷,此時他已經在昏迷邊緣,痙攣讓他撐直了雙腿。小醜西斯沒有妥協,他顫抖著拔掉了手雷上安全環,用盡最後的力氣咧開嘴大笑:“來吧!賽倫!讓我擁抱不朽的死亡,而你......將進入永恆的孤獨!”

成默也獰笑:“孤獨.....對我來說可算不上什麽懲罰!”

一團光在成默的手中爆裂開了,如煙花照亮了黑夜。

“西斯!你犯下了傲慢之罪!對我不敬,對他人凶殘。”

——————————————————————————

光焰過後,車廂裡寂靜了一瞬。緊接著小醜西斯的烏洛波洛斯和藍色的執水者之劍從虛空中掉落在磁懸浮列車的地板上,成默彎腰拾起了執水者之劍和小醜西斯的烏洛波洛斯,他頭也不回的說道:“出來吧!”

車廂的燈光嗤啦嗤啦的閃耀了兩下,拿破侖七世如獅子般雄壯的身影憑空浮現在了空氣中,他身上沒有甲胄,穿著一套鮮亮的紅色宮廷裝,手裡的七星權杖正散發著絢爛的光華,將拿破侖七世籠罩在一個透明的氣泡中,這氣泡上浮著一抹淡淡的光,仿若雨後的彩虹。將軍的勇猛和貴族的華美融匯在他身上,像是立於王座之前,手握天下權柄的皇帝。

“報上你的名字!我不殺無名之輩!”拿破侖七世沉聲道。

成默沒有理會拿破侖七世的試探,他舉起了剛剛撿來的執水者,淡淡的說道:“殿下這麽快就找了過來,想必早就盤算好了做法蘭西的救世主了。”

拿破侖七世面無表情的說:“交出執水者,然後束手就擒,也許你還有機會活下去!反抗只會讓你死的更慘!”

“殿下,救世主可不是玩點陰謀詭計就能當的。”成默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就像他所面對的不是一個讓天選者談之色變的神將,就在話落音的那一秒,成默手中的“執水者”劃破了明亮的天花板,拉著一道電光直奔拿破侖七世的頭顱。

拿破侖七世舉起七星權杖,點亮了一面有若實質般的金色盾牌,擋住了成默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擊。

這一擊如“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金鐵交鳴之聲過後,車廂陡然間陷入了昏暗的狀態,只有駭人的殺機在忽明忽滅的燈光中閃耀。

成默看似有些衝動,實際上別無選擇,他有眾多BUFF的加持不說,還有對神將的額外百分之三十的傷害加成,這種情況都不嘗試殺死神將,那他就只能等升到99級再說了。他有生之年能不能升到九十九級還得打一個問號。可謝旻韞加持的BUFF下次就會沒。

也許今天將是他最接近殺死神將的機會。

至於逃跑?那是最糟糕的選擇,拿破侖七世不知道聽到了多少對話,成默不信拿破侖七世沒猜出來他的身份。如果說拿破侖七世早猜到了,卻沒有提,那就是下了殺心。如果說沒猜到,成默也不可能主動暴露身份,還把執水者獻上保住載體。

總而言之,對於成默和拿破侖七世來說,既然在這種情況下遇到了,那就不存在以前把酒言歡,互贈禮物的“兄弟”情誼。兩個人都是利益優先的陰謀家,冷酷無情更是兩個王者骨子裡的基因。該談笑風生的時候他們能和任何人談笑風生,該拔刀殺人的時候,他們也不會有太多的心理障礙。

因此表面上看這場戰鬥有些突如其來,實際上不可避免。按道理來說,即便拋開巴黎恐襲的背景,這也是足夠載入史冊的對決。

一個是歷史上最年輕的神將。

一個是歷史上首次出現的超階位審判者。

戰鬥在試探階段就進入了白熱化的狀態。盡管車廂狹窄,對於兩個人來說卻像是無比寬廣的天地,成默揮動執水者如臂使指,藍色的執水者在空氣中留下一抹又一抹透明的水痕,這水痕就像看不見的刀刃限制著拿破侖七世的動作。

能量激蕩的聲音在車廂裡回響,成默手中的“執水者”卷起氣浪一下又一下如密不透風的網,直罩向拿破侖七世那高大強壯的身軀。

拿破侖七世的頭部幾乎要觸碰到了車頂,然而閃避的動作卻輕盈飄逸,如柔軟的雲朵。他在幾乎沒有太多騰挪空間的車廂裡優雅的舞蹈,每每貼著成默快若閃電的刀鋒閃避,實在無從閃避的就會祭出“七星權杖”的金盾,每次執水者劈在金盾上都會發出強烈的震顫,這如海浪般的震顫導致高速行駛的磁懸浮列車都在劇烈的顫抖。往往這時拿破侖七世就會謹慎出手,但只要出手角度和選擇都極其刁鑽,恰好能夠打亂成默的進攻的節奏。

兩個人在車廂裡都沒有使用什麽破壞性的大技能,但卻打的驚心動魄。對於他們的攻擊力來說,只要突破了能量護盾,或者命中控制技能,幾乎都能一擊定勝負。很快這節車廂裡就全是執水者留下的“暗器”,那些透明的刀刃如蜘蛛絲般密布整個已經有些變形的車廂。

拿破侖七世明明可以破掉這些布滿車廂的光刃,卻選擇且戰且退,和成默打到了倒數第二節車廂。

沒有多余的交談,兩個人越打都越心驚。成默驚訝於拿破侖七世嫻熟的套路,豐富的經驗,幾乎毫無破綻的防禦技巧和神出鬼沒的技能攻擊。幾次要不是大腦靠計算得出可能的結果,他早就不可避免的中招了。雖說兩個人都沒有使用全力,但很顯然拿破侖七世就是那種擅長穩扎穩打逐漸建立優勢慢慢蠶食對手的絕頂高手。

拿破侖七世更加的震撼,對方的能量竟然還如此深不見底,肆無忌憚的浪費之下,都沒有看到有收斂的意思,這就說明對方的藍遠比他想象的要多。藍多的驚人就算了,他平常角鬥屢試屢中的小套路小技巧,竟然全都被成默閃過了,要知道這些防不勝防的套路就連雅典娜都會吃虧,第一次和他對戰的成默,竟守的滴水不漏。

但從對方的的戰鬥方式來看,並不是經驗豐富的老手,拿破侖七世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是天才,還是對他早有研究。

逐漸上火的兩個人再也收不住的手腳和技能,彼此也都認識到了各自的依仗,並不能形成壓倒性的優勢。

這也意味著試探的階段結束了。

成默將能量灌入執水者,一刀下去帶起了風暴怒嚎之聲,碧藍的執水者之劍所到之處,一切皆破,就連合金車廂也承受不住如此大力的撕扯,在令人牙酸的刺耳金屬聲中,拉開長長的口子,猛烈的風直接灌了進來,執水者卷起破碎的玻璃,如滔天巨浪潮直卷拿破侖七世。

車廂狹窄,拿破侖七世避無可避,七星權杖的光芒暴漲,刻著拿破侖家族徽章的盾牌撐滿了整個車廂,盾牌的邊緣插破車廂牆壁,破裂的合金牆壁和隧道岩壁剮擦出了奪目的火花。

執水者所掀起的巨浪像是有靈魂般,跳到了盾牌之上,從四面八方穿過了列車的合金牆壁,直刺盾牌之後的拿破侖七世。

拿破侖七世大喝一聲,頂著盾牌如蠻牛般向著成默衝了過來,列車車廂如甘蔗般被破開,嘈雜又刺耳的金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

看起來拿破侖七世的動作並不快,實際上卻快若箭矢,像一道銳利的金光直插車廂中間成默,七星權杖暴起的金盾,遮蔽了成默的視線,讓他沒有看見此時的拿破侖七世周身已經騰起了金色的烈焰,就連瞳孔也變成了金色。

這是“七星權杖”最強大的能力,十分鍾內全屬性提升一倍,攻擊和防禦增加百分之三十。

成默並沒有意識到拿破侖七世力量的突變,揮起執水者迎擊盾牌的同時好操控穿過了車廂的透明光刃如蝙蝠群般直撲拿破侖七世的後背。然而在執水者與金盾接觸的瞬間,成默就從大腦中的陡然爆表的力量數值了解到糟糕了,他被出乎意料的強大力量直接給彈了出去,如炮彈般擊穿了一道又一道車廂連接處,飛向了車頭。

車廂實在太窄了,成默根本沒有辦法展開羽翼阻住去勢。拿破侖七世也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如附骨之疽,如魚雷般緊貼著成默揮仗而下,直錘橫在空中的成默的胸口。

成默揮刀直刺拿破侖七世的胸膛,薄如蟬翼的執水者後發先至,似乎在拿破侖七世的七星權杖砸在他胸膛上之前,就能先刺穿拿破侖七世的胸膛。

“真理:銀心噴泉!”

透明的波光瞬間包圍了拿破侖七世,SSS技能,源自愛因斯坦的質能換算公式E=MC2的強大攻擊技能瞬間爆發,銀白色的環形光圈在成默和拿破侖七世之間擴張,列車車廂如氣泡般炸裂,光芒照亮了整個狹長的隧道。

拿破侖七世的突然變幻節奏,讓成默有些猝不及防。他清楚能量護盾扛不住“銀心噴泉”,果斷的使用了瞬移。對於擁有翅膀的他來說,在空間狹小的隧道內作戰絕對是自斷臂膀,於是成默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瞬移回地面。

然而經驗豐富,又自信到自負的拿破侖七世幾乎同時和成默使用了瞬移。因此兩人也同時鎖定了對方的位置。

遠處傳來了直升機的聲音,一直沒有說話的拿破侖七世,扭動了一下脖子,拍了拍衣袖,淡淡的說道:“螻蟻!不要挑戰神將的威嚴!”他手持權杖,瞬間跳到成默頭頂,膝蓋直頂成默的天靈蓋。

跳躍對於沒有翅膀的拿破侖七世來說並不是一種好的攻擊方式,尤其是對於他的對手是手持利器執水者的成默。但成默吃了一次虧,不敢確定拿破侖七世是否還有後手,便選擇了更加穩妥的退讓,避開了拿破侖七世的鋒芒。

然而剛剛使用過瞬移的拿破侖七世卻詭異的出現了成默的後背,拱起的膝蓋變成橫踢,閃耀著紫色電光的一腳直接踢中了成默的後背。

高度戒備的成默,收起羽翼護住了後背,還在飛出去之前,扭身抓住了拿破侖七世的小腿,借力打力,狠狠的掄起拿破侖七世,將他摔向地面。

但拿破侖七世的變招實在太快,在半空中就強行回轉了身體,再次撩腳,踢在了成默的肩膀處。成默沒有來得及用翅膀護住胳膊,紫色的電光瞬間竄入體內,麻痹的感覺讓他短暫的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被拿破侖七世又腳踢中,直接橫飛了出去,砸在了不遠處的噴泉裡的一座雕像上,頓時,大理石雕塑就碎成了粉末。

“真理:美杜莎的盛放!”

飛舞在半空中的拿破侖七世,長發飄揚,金色的瞳孔也光芒大盛,他周身爆發出一團炫目的光球,這閃耀著藍色電流的光球不斷的擴大,藍紫色的電弧不斷在光球裡面閃現,如同空氣中忽然出現的閃電,而那些肉眼看的見的又或者看不見的技能全部化成了這炫目光球上的一個小光圈。

隨後光球爆開,無數的電弧像著雕像所在的方向蔓延過去,盡管實在大白天,那景象也有毀天滅地的氣勢,藍紫色的電蛇瞬間就將雕像底座擊成了灰燼,就連偌大的一池噴泉也蒸發的無影無蹤......

被擊中的成默,消耗了大量的體力值,原本他受創不至於這樣嚴重,主要是剛才收到了本體那邊發來的警報,那邊沒有發生致命的威脅,卻肯定有情況發生。

成默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和拿破侖七世糾纏下去,他似乎有些低估了神將的能力,眼下必須想辦法回到本體那邊才行。

成默心急如焚,拿破侖七世也焦躁異常。埋伏了半天的套路,就是為了重創成默,可對方的防禦力實在太驚人了,看樣子根本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而七星權杖提供的加成時間卻只剩下七分鍾了。

拿破侖七世並不是沒有信心戰勝成默,只是眼下正進行直播,如果不能速戰速決,那“神將”的顏面該往哪裡擱?

這時拿破侖七世才有些後悔,剛才不應該為了探聽更多秘密,自信過頭的沒有選擇偷襲。假設此時“執水者”在他手裡,他相信局面一定會輕松很多。

兩人各自有無法解決的困境,戰鬥停止了須臾,成默從噴泉的廢墟中站了起來,見拿破侖七世沒有立刻發動襲擊,成默猶豫了一下,展開黑色的羽翼,衝天而起,想看能不能高機動性甩開拿破侖七世,想辦法先救本體再說。

拿破侖七世見成默像是想要逃跑,暗中松了口氣,立刻通知薩柯齊準將讓空軍進行攔截,他則打算等消耗了一點成默的藍量和體能再上去給成默致命一擊,為了掩飾他的動機,拿破侖七世走向了不遠處盤旋在天空中刷著“France1”的直升機,打算先接受一段采訪。

反正在重重圍困之下,成默也無處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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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在巴蒂諾廣場上空?那不就在我們這邊?看我們怎麽消滅他!”

“嘿!夥計們,可不能給其他人機會,功勳小隊的榮譽屬於我們第七小隊!”

“比起功勳小隊,我更在乎能狠狠的打龍騎士們的臉,平時他們眼高於頂,覺得他們最厲害,然而現在遇到一點小問題卻還要依賴我們航空勤務隊.....”

“對!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麽叫做真正的毀滅!”

接受任務在西北方向實施攔截的小分隊首先遭遇了死神,因為信號屏蔽,除了位於指揮中心的龍騎士,絕大多數人都沒有看見巴黎市中心剛才發生了什麽。

這讓航空勤務隊的成員還不知道他們將遭遇多可怕的對手。所有人都以為自己遇到了建功立業的機會,見對手直撲他們而來,每個人都興奮不已。

就連平時沉穩的皮特魯斯小隊長都有些激動,他迫不及待的大聲說道:“好了,別廢話了,各單位,保持前置追蹤,不要錯過‘OVERSHOOT’.....使用空對空武器......全力開火.....”

盡管語言上有所藐視,但在行動上資深戰鬥機飛行員皮特魯斯卻絲毫沒有小看對方的意思,能讓法蘭西半數飛機緊急起飛,還下達了無限開火權,這意味著什麽,不用刻意強調就能清楚事態多嚴重。

因此皮特魯斯下令,所有人一口氣甩出美洲豹所裝載的所有空對空導彈,十二枚導彈摧毀一個目標,著實有些奢侈,甚至有些小題大做。不過只要能贏得勝利,羞辱一下平日趾高氣昂的“龍騎士”,也算值得。

當預警機協助美洲豹超視距鎖定敵方的時候,皮特魯斯隊長毫不猶豫的喊出了:“開火!”

“通知友機正在發射半主動雷達製導導彈!”

“通知友機正在發射R550型魔法Ⅲ式響尾蛇。”

“通知友機正在發射魔法Ⅱ式幼畜導彈。”

“通知友機正在發射ASRAAMⅡ空對空導彈。”

六架美洲豹組成的攻擊編隊和“死神”迎面相遇,沒有警告,十二枚各種型號的導彈從美洲豹的機翼下方脫離,這些致命的導彈在碧藍的天空中拉出白色的尾跡,呈扇形撲向了代號“死神”的載體。

而所謂的“死神”在雷達上不過是一個渺小的黑點,小到如果沒有預警機的幫助,美洲豹甚至無法鎖定它。

十秒鍾之後,奪目的光亮在遠處的天空爆發,凌空騰起了一片小小的蘑菇雲,如果不是天氣晴朗,視線極佳,在超視距作戰的情況下,飛機上的飛行員們估計什麽也看不見。

“這麽快就結束了?”

“頭,我感覺一次性發射十二枚導彈是不是小題大做了?”

“這可是二戰之後我們法蘭西航空特勤隊最大規模的一次行動,怎麽慎重都不為過!”說話間,皮特魯斯掃了眼雷達,上面的小黑點已經消失不見,他松了口氣,笑著說:“要怪就怪龍騎士的那些廢物們,把這玩意說的太可怕了.....還給他起了個‘死神’的代號.....”

“哈哈....什麽狗屁‘死神’,我看就是.......”

駕駛三號機的伯克洛的聲音在無線電中戛然而止,皮特魯斯疑惑的呼叫:“伯克洛?伯克洛?”

機艙裡響起了蜂鳴器刺耳的警報聲,“警告!警告!距離過近,距離過近!”

皮特魯斯掃了眼雷達,頭皮發麻,取代三號機位置的正是代表敵機的發光黑點。他扭頭向著側翼望去,原本飛在右側的三號機已經無影無蹤,一隻比飛機小很多的黑鳥取代了三號機的位置,正和他們並肩高速飛行。

“緊急規避!緊急規避!敵人在我右側翼......”皮特魯斯聲嘶力竭的嚎叫,他操作美洲豹向上拉升,試圖完成一個斤鬥回環,借此保持住對敵方的前置追蹤,然而就在飛機倒翻過來的時候,他卻看見了叫人肝膽俱裂的一幕,那隻恐怖的黑色大鳥正站在四號機的機艙蓋上。

皮特魯斯他聲嘶力竭的大聲疾呼:“德科洛,滾筒飛行,甩掉它,它就在你頭上!”

一切都已經遲了,皮特魯斯終於知道為什麽龍騎士的人會叫它“死神”了,但知道的有些太晚了。

在他視野中出現了超級英雄電影中才會出現的畫面,平時皮特魯斯就對這些不講科學邏輯的狗屁電影不屑一顧。

因為在這些電影裡,威力強大的現代武器裝備全是被秀的對象。不管是龐大的航母還是先進的戰機,它們不是被怪獸當玩具虐,就是被超級英雄們當成兒子打,就連狗屁都不是的喪屍都能統治世界,這叫作為一名掌控戰機的現役軍官完全不能忍.....

然而,此時此刻,就在他的眼前發生了電影裡才會發生的場景,那隻大鳥按在機艙蓋上,就像按住了牛頓的棺材板,它站在一架15.700kg重的美洲豹戰機的身上,手持一柄光劍,活生生的把戰機劈成了兩半。鐵灰色塗裝的美洲豹冒著火光和濃煙飛速墜跌,隊友德科洛連跳傘的機會都沒有。

皮特魯斯渾身冒汗,多年來的訓練讓他關鍵時刻還能憑借下意識的動作扣動機炮的扳機,30mm機炮在空中拉出長長的弧形火鏈,如絞索般直擊天空中那隻黑色的死亡陰影。

皮特魯斯覺得這麽近的距離,對方避無可避,可當飛機回正了飛行姿態,恢復水平時,那個黑影已經消失在了視野之中。皮特魯斯已經快要瘋掉了,他趕緊掃了眼雷達,沒看見敵方,卻看見雷達屏幕上的六架飛機已經消失了四架,眼下除了他,唯一還剩下的一架六號機正在飛快的逃離作戰區域。

就這掃一眼的功夫,六號機就在雷達上沒了影子。

遠處傳來了爆炸聲,皮特魯斯下意識的呢喃:“天啊!這是什麽怪物......”

機艙裡再次響起了令人心驚膽戰的警報聲:“警告!警告!距離過近,距離過近!”

皮特魯斯當機立斷,按下了紅色的“彈射鍵”,沉悶的爆破聲震的他頭暈目眩,透明的機艙蓋瞬間飄的不見蹤影,而他也連同椅子一起飛在了半空中。

十多年的飛行員生涯皮特魯斯還是第一次經歷彈射,作為金牌飛行員,他依舊條件反射般的蜷曲手腳,保持脊柱直立。巨大的過載和強烈的氣流衝擊撲面而來,皮特魯斯感覺自己想要嘔吐,全身都被一股巨力壓的快要粉身碎骨了。刹那間他就像煙花一樣被噴著火焰的座椅推倒了更高的高空中。

腦子裡一片混亂的皮特魯斯懷疑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彈射操作”勢必讓他將來面對軍事法庭的審判,直到他在下墜的時候看見了自己的座機被一道光芒貫穿,才渾身冒汗手腳冰涼的慶幸自己死裡逃生。

就在皮特魯斯在胸前畫著十字,虔誠感謝造物主的時候,他看見了飄浮在雲端的死神。

皮特魯斯停止了劃十字的動作,他也忘記了周身的疼痛,在冷風中顫栗。

那黑色的、恐怖的生物正站在一片雲的邊緣,低頭俯瞰他。

皮特魯斯從小到大都不曾體驗過恐懼為何物,其他人多多少少有害怕的事務,有些人害怕老鼠,有些人害怕鬼魂,有些人害怕高......

也許是對人和自然都缺乏敬畏,皮特魯斯從不曾害怕過任何東西,04年的印度洋海嘯他正在印尼度假,海浪席卷而來的時候,他還好整以暇的吃完了牛排才起身。

可在此時,他的內心泛起了一種毛骨悚然的驚懼。那是刻著人類基因深處對死亡的恐懼。

皮特魯斯想要避開那雙血紅色的眼睛,可他的身體僵硬的要命,想要做任何動作都使不上勁。他頭腦一片空白,像是仰望神祇般注視著“死神”輕盈的揮動著那一對巨大的黑色羽翼。在陽光下,覆蓋在怪物身上的鱗片和胸甲散發著鑽石般璀璨的光芒,它手裡握著一把比太陽還要耀眼的聖劍,那聖劍帶著無可匹敵的氣息。它看上去是那樣的沉重,又那樣的輕盈,那樣邪惡,又那樣神聖......

皮特魯斯清楚的感覺到了對方已經看見了他,他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降落傘打開,皮特魯斯都沒有等到“死亡”的降臨,他滾動喉嚨,睜開眼睛朝著雲端完全,那令人恐懼的“死神“已經消失不見。

皮特魯斯這才確定自己真的逃過了一劫。

但只要閉上眼睛,他的腦海裡就會浮現雙血紅色眼睛,他明白,對方放過他,不過是因為懶得擊殺一隻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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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著“France1”直升機停在剛才拿破侖七世和成默發生戰鬥的地方,有些工作人員正在拍攝已經變成遺址的噴泉,還有些工作人員正圍繞這拿破侖七世進行采訪。

“阿芒迪娜小姐,沒必要害怕,有我在這裡沒有任何人能夠傷害你的。”拿破侖七世面帶謙和的笑容,溫柔的說。

法蘭西一台的外景主持人,漂亮的金發女郎阿芒迪娜小姐先是說了“謝謝”,隨後整理了一下西裝,一臉目眩神迷的仰望著拿破侖七世問:“殿下,那我可以開始采訪了嗎?”

“當然。”拿破侖七世點頭。

阿芒迪娜小姐舉著話筒走近了拿破侖七世一些,用崇拜偶像的眼神注視著拿破侖七世,輕聲問:“殿下,能說看看您對這次事件的看法嗎?”

“正府的應對令人失望,既沒有及時的疏散和救助市民,也沒有能夠阻止恐怖份子在巴黎橫行無忌。現在的巴黎就是地獄。我已經無法忍受了,所以我決心親自出馬解決巴黎的問題。”拿破侖七世表情嚴肅的說。

“可對方的實力好像非常強大,是.....什麽天選者!軍隊都沒有辦法對付這些擁有超能力的怪物。”

“我想大家沒必要妖魔化天選者,因為我也是天選者。我們天選者就跟普通人一樣,有好人也有壞人,像小醜西斯那樣的邪惡的瘋子只是極少數,像我這樣身懷正義的勇士才是大多數。而且我已經製裁了小醜西斯,現在只需要擊殺他的同夥,就能徹底解決這場恐怖襲擊。”

“我的天!您的意思是......您已經殺死了小醜西斯?”

拿破侖七世點頭,“是的,非常抱歉,我行動的晚了一些,主要是開始正府和歐宇限制了我的行動,加上對他們的信任,讓我沒有盡早伸張正義,現在我已經意識到了我的錯誤,我得向廣大巴黎市民道歉,並致以誠摯的慰問!”

“殿下,還能多談談關於天選者的事情嗎?我想廣大觀眾對天選者都非常......”

這時阿米迪歐一臉焦急的走了過來,他打斷了法蘭西第一電視台記者的訪問,走到了拿破侖七世身邊小聲說道:“克裡斯托夫,有點不妙,那個‘死神’擊殺了盧爾特隊長,並且仗著高機動性到處搗亂,現在已經摧毀了二十多架飛機,如果你還不出手,整個巴黎都會被他毀掉。”

拿破侖七世衝外景主持人微笑著說了抱歉,拉著阿米迪歐走到了一旁,皺著眉頭詢問:“超級人類怎麽可能飛行這麽長的時間?”

阿米迪歐苦笑了一聲說:“我也不知道啊!龍騎士一直在追,根本就沒有給他休息的時間,可他的藍好像無窮無盡一般.....”

拿破侖七世點了點頭,沉聲說:“行,那我現在就去收拾他!你跟記者們打聲招呼,盯著他們把節目剪輯好,我去去就來。”

阿米迪歐向著法蘭西一台的外景團隊走去,走了兩步他像是想起了什麽,轉身叫問道:“對了,雅典娜呢?”

拿破侖七世俊朗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快,他低聲回道:“莫裡斯說聯系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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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躲避成群結隊的戰鬥機,成默不得不在高樓大廈間快速飛翔,因為預警機的存在,讓他不敢輕易的飛向自己本體藏身的地方,萬一本體被法蘭西龍騎士抓住,那就真是萬事皆休。

幸好本體那邊雖然時不時有警報響起,卻沒有致命的信號,成默猜測有人正搬運他的本體,就目前對方並沒有對他下手來看,似乎對方並沒有歹意。

這讓成默稍稍放心了一些,可這樣下去終歸不是辦法。

在利用超低空飛行甩掉了兩架“陣風”的追蹤之後,成默心想:“也許自己應該當機立斷冒險直接返回本體。可這樣做,萬一在返回本體的時候,被擊殺,不僅會損失一次載體的死亡機會,還會損失大量的經驗值,還會丟掉謝旻韞給的BUFF......”

加上對方並沒有過分的行為,這叫成默難以取舍,就在他心頭剛泛起徹底脫離戰鬥的念頭,警兆突顯,三維地圖上一個代表載體的紅色圓點,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正在接近他。成默回頭就看見背後有個張開金色羽翼的載體,正拖逸著一線金色的流光追逐他而來。

那人不是拿破侖七世又是誰?

一道環繞著電流的紫色光線激射而來,成默側身閃避,紫色電光擦著他身體射過,將聖奧古斯丁教堂的那粉紅色塔尖直接射爆,白色的十字架向下倒去,碎石沿著大理石牆壁跌落的聲音震耳欲聾。

成默深吸了一口氣,想到了能夠安全脫身的方法。他加快了速度,開始沿著長街向塞納河的方向飛去,哪裡有全世界著名的名勝古跡。反正他沒有什麽可怕的,但想要當救世主的拿破侖七世未必能夠接受巴黎變成徹底的廢墟。

顯然拿破侖七世也猜測到了成默的意圖,兩個人在樓宇林立的街道中間以超音速掠過,沿途的玻璃全部崩裂,廣告牌不是倒掉,就是炸成碎片,人們尖叫逃竄。成默時不時還抽空射出技能,他也不射拿破侖七世,專朝著那些看上去古老的建築亂懟。

而拿破侖七世只能無奈的去阻攔。兩個人一個追一個逃,在巴黎街區到處亂竄。而那些“陣風”、“美洲豹”和“幻影”只能在高空中守著,它們並不能像成默和拿破侖七世這樣在城區裡進行超低空飛行。

眾目睽睽之下拿破侖七世也投鼠忌器,不敢使用大規模的殺傷性機能攔截成默,作為神將只能憋屈的跟在成默身後和他耗,看誰究竟先堅持不住。

當成默帶著拿破侖七世繞著巴黎核心景區外圍飛了一圈之後,朝著皇家宮殿飛去時,拿破侖七世終於忍不住了,這樣消耗下去,對於他的信譽是無比沉重的打擊,他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滿腔無處發泄的怒火,向成默發送了私信。

“成默,停手吧!不要在犯不應該的錯誤了。”

成默其實也焦慮萬分,卻裝作從容不迫的語氣回道:“殿下,是你說要我死的很慘,我只是在逃命而已。”

“我不追了。我不想逼你犯下更多的錯誤。”

拿破侖七世停了下來,懸停在了法蘭西國家圖書館的上空,他的腳下就是著名的“黎塞留四邊形”四棟鋪滿玻璃幕牆的折角大樓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看上去就像天空之門。而張開金色羽翼的拿破侖七世處在其間,完全就是聖潔光輝的大天使長。

成默也停了下來,他飛到了和拿破侖七世相對的那棟樓。站在欄杆的邊緣,像一座雕塑。一身漆黑的他和拿破侖七世一對照,完全就是墮落天使路西法的形象,充盈著神聖的邪惡感。成默並不在意自己的造型看上去沒有拿破侖七世那樣偉光正,只要buff足夠強,什麽造型都無所謂。

天使和墮落天使隔著幾十米的距離遙遙相望,成默淡淡的說道:“只要你叫那些預警機別鎖定我,我們就這樣好聚好散也不是不行。”

拿破侖七世思考了須臾才開口說道:“我們不該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這才是我一直沒有拆穿你名字的原因。”

成默才不會相信拿破侖七世的鬼話,他淡淡的說:“我也不希望在這種情況與你交手。”

“開始你和小醜西斯的一些交談讓我對你產生了一些誤會,所以才會想要擊殺你。剛才我重新了解到了一些事情,我想我們應該好好聊聊,解開這些誤會.....”

成默冷笑道:“好好聊聊?給你時間讓‘上帝之杖’鎖定我嗎?”

拿破侖七世面不改色的說:“我沒有權利命令星門動用‘上帝之杖’......”

“想要建立互信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首先你得讓我安全離開。”

“行!”拿破侖七世點頭,“不過我需要執水者,可以拿三星堆權杖和你換......”

成默的心又被狠狠的刺了一下,但他卻若無其事的嘲笑道:“三星堆權杖換執水者?那可相當不夠......”

“說吧!你還要什麽?”

“四個SSS技能和三星堆權杖.....”成默毫不猶豫的獅子大開口,執水者之劍雖然珍貴,對於他來說卻是雞肋,況且執水者只有在神將手中才能發揮全部力量,因此肯定是拿破侖七世志在必得的必須品。而三星堆權杖對於華夏和成默的意義完全不同,還能加上五個SSS技能就是爆賺。

拿破侖七世捏緊了雙拳,冷聲說:“你在放棄一位神將的友誼。”

“友誼?審判者不需要友誼。”

拿破侖七世沉默了須臾, 僵硬著面孔狠狠的說:“行。”

說著拿破侖七世就發起了交易,將四個SSS技能和三星堆權杖擺在了交易欄裡,成默掃了一眼,“赫拉克勒絲之握”、“深寒庇護”、“聖光之鐮”和“湮滅”,他在心中一凜,這不正是天榜排名第二十三位的約瑟夫·阿爾曼的四個技能。

想必約瑟夫·阿爾曼已經死在了拿破侖七世的手中,成默知道眼下不是感懷的時刻,他將“執水者”放進了交易欄,隨即點擊了確認,等拿破侖七世也點擊了確認,兩個人的交易就算完成。

成默關掉了交易光幕,不急不躁的說:“殿下,要是沒有其他事,我就走了。”

拿破侖七世在得知成默是超階位的審判者時,就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殺死成默,但眼下卻不是時候,再三權衡他還是放棄拿“執水者”在和成默打一場的想法,穩定局勢才是當下最重要的事情。於是他低聲說道:“趕緊離開法蘭西,如果你還敢來,我不會再手下留情!”

成默轉頭看了眼埃菲爾鐵塔的方向,沒有回答。

“記住我的警告。”

“謝謝您的慷慨!”頓了一下,成默像是想起什麽一樣,淡淡的說,“對了,差點忘記祝賀您成為了神將....”

“也祝賀你拿到了‘歌唱者號角’,審判者閣下!”拿破侖七世說。

成默轉身,張開了那對黑色的羽翼,在即將離開的時候,他半回著頭,陽光灑在冰冷的鳥嘴面具上,那長長的黑色鳥喙閃耀著孤獨的色澤,像是收割空曠靈魂的鐮刀,他輕聲說,“我再去埃菲爾鐵塔看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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