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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亦童的感人肺腑的台詞剛剛說完,一個單間的門就“嘭”的一下被推開了,一個三、四十歲滿臉痘坑的長發男子皮帶都沒有系好就衝了出來,衝著站在鏡子面前的顏亦童甩出一口地道的京腔:“姑娘,你剛才說的那幾句話.....還能再說一遍嗎?”
顏亦童被這忽如其來的呼喊嚇了一跳趕緊抽了幾張紙巾,把臉頰上混著眼淚的水漬擦乾淨,可那略微紅腫的眼眶怎麽也瞞不過人,她回頭看了眼穿著牛仔褲黑襯衫正在系皮帶的長發男子,那張大餅臉很是熟悉,不過她腦子有些暈乎乎的,一時之間居然想不起這人的名字,但這突然的一打岔讓顏亦童醞釀了老半天的悲傷的情緒暫時消退,她的眼淚本來來的快也去的快,頓時一臉莫名其妙的說道:“你神經病啊!”
一身酒氣的付遠卓也走了過來,先是虎視眈眈的看著長發男,剛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懟了再說,然而定睛一看卻是一個名人,他有點驚訝的問道:“您.....您是高達景....老師?”
“對....對......我就是高達景。”
顏亦童這次反應過來眼前這個大臉男子是著名的清華才子、音樂人、電影導演高達景,顏亦童也算是久經漫展的人,什麽場合沒見過?想要發掘她的經濟人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即便眼前的高達景名氣很大,她也沒當回事,更何況她還醉著酒,一點都認生的揮了揮手說道:“有事嗎?”
高達景也很少遇見過這樣不把他當回事的姑娘,笑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顏亦童,眼睛一亮,雖然眼前這個姑娘看上去不是那麽驚豔,但閱人無數的高達景一眼就看出來浮誇的表象下面是一個渾身上下都透著單純可愛氣息的少女,這種清澈明麗的少女感正是他下一部電影一個配角所需要的特質。
於是高達景看著顏亦童玩笑道:“這位姑娘我見你骨骼精奇,是萬中無一的武學奇才,維護世界和平就靠你了,我這有本秘籍——《如來神掌》,見與你有緣,就十塊賣給你了!”
顏亦童將爆炸頭搖的像是撥浪鼓,舉著一根手指帶著醉意說道:“我不要武功秘籍,我也不要維護世界和平,我只要.....《柯南》在我有生之年不要完結就好.....”
高達景“哈哈”一笑,“不願意當武林高手.....那你要不要演電影試看看?我這裡有個配角感覺挺適合你演的?”
“配角?”顏亦童哼了一聲說道:“我顏亦童是那種演配角的人麽?我要演就演主角!堅決不演什麽金毛敗犬!我要演黑直長白蓮花,我要演大波浪咖啡婊......總之就是不演什麽金毛敗犬!藍毛備胎!”
“金毛敗犬?”高曉松摸著稀疏的胡渣有些疑惑的問。
付遠卓見顏亦童胡言亂語,露出一個十分尷尬的表情,對高達景笑著說道:“高老師.....不好意思,我朋友她喝多了,估計你現在跟她說啥,她都能跟您扯到金毛敗犬身上去.....這個金毛敗犬嗎?跟藍毛備胎一個意思,您就可以理解成.....備胎.....王吧!”說到備胎王付遠卓也有點心酸,想到自己和顏亦童真情況差不多,不由的面露苦澀。
“哈哈!原來是這樣....今天又學了個詞兒!”頓了一下高達景又對扶著洗手台迷迷糊糊的顏亦童道:“姑娘,可以把剛才說的那幾句.....麥兜說的....沒有魚丸,沒有粗面....還有那什麽只要等下去就會有商量的余地.....再說一遍嗎?”
顏亦童虛著眼睛看了高達景一眼,搖頭晃腦的說道:“什麽麥兜?我不演小豬仔....”說完顏亦童就看向了付遠卓,喊了聲“走了啦!付作用.....”接著就晃晃悠悠的走出了洗手間。
付遠卓連忙跟高達景說了“抱歉”,剛打算跟上顏亦童的腳步,就被高達景扯住了胳膊,“哎!等一下,把我的名片留一張,等你朋友酒醒了,跟我打電話,我是真有角色讓她試鏡!”
付遠卓接過名片應了聲“好”,又跟高達景道了謝,便快步跟上了顏亦童,在走廊裡低聲說道:“我靠!顏亦童你知道不知道剛才那是誰?高達景啊!!!你怎麽能這樣愛理不理?”
“管他是誰!反正誰都不能阻止我灌醉謝旻韞!哼!”顏亦童扁了扁嘴十分傲嬌的說道。
付遠卓知道這個時候跟顏亦童說什麽她都聽不進去了,只能將名牌裝進口袋,搖了搖頭說道:“你別傻喝了,沒見謝旻韞學姐根本就一點事都沒麽?估計成默沒有亂說,我們兩個加起來都喝不過謝旻韞.....”
顏亦童半晌沒有說話,沉默的在長廊裡走著,到了廚房的時候才垂頭喪氣的問道:“我是不是很沒用,成績不如謝旻韞好就算了!長的也沒有她好!胸還沒有她大.....現在連喝酒都喝不過.....難怪成默喜歡謝旻韞,不喜歡我!”
付遠卓歎了口氣,拍了拍顏亦童的肩膀:“你好歹還知道成默為什麽不喜歡你的原因.....像我才慘,明明沒有做錯什麽,還這麽努力....卻一敗塗地,關鍵是還不知道自己究竟錯在哪裡.....你是敗犬,我是舔狗.....還真是難兄難弟啊!”
顏亦童橫了付遠卓一眼,“誰和你是好兄弟!我們是好閨蜜!”
“行吧!閨蜜就閨蜜!反正女裝大佬現在也吃香!”付遠卓無奈的說道。
此時兩人返回了大廳,老遠就看見宋希哲表情呆滯的看著謝旻韞正拿著濕巾幫成默擦拭嘴角,那表情把單身狗生無可戀的絕望演繹的活靈活現。
付遠卓不無嫉妒的說道:“這麽看成默這個現充確實該燒死!走!今天老子就算喝進醫院打點滴都要幫你把學姐灌醉了!”
顏亦童拍了拍付遠卓的肩膀“嘻嘻”一笑說道:“這才是好姐妹!怎麽也得讓他們兩個躺著出去一個....”猶豫了一下顏亦童又咬牙切齒的說:“就算真喝不醉他們兩個, 也得把自己喝醉,累死他們兩個!”
付遠卓眼睛一亮,“哎呀!這一招厲害!沒想到你也有靈泛的時候!”
顏亦童加快有些虛浮的腳步,渾然忘記了剛才才在洗手間哭過,得意洋洋的說道:“那是當然!!我機靈小不懂的名稱不是白叫的!”
兩人肩並肩向一往無前的勇士,又想視死如歸的刺客,在迷蒙的燈光下,在熱烈的氣氛裡,在著飄蕩著烤肉香味,彌漫著油膩氣息的燒烤店裡,無比瀟灑的對服務員說道:“再來一箱啤酒!”氣勢如同宣布這間店被我包了。
少年就是少年,青澀又懵懂,傷心的眼淚不會澆滅炙熱的心臟,失落的惆悵也不會模糊甜美的記憶。即便時光多不溫柔,少年都不會活的倉皇,這一段時光是每個我們都會珍藏的柔軟流年。
也許生活就像是校長,我們就是麥兜,你想要的只是魚丸和粗面,然而它偏偏不給你魚丸和粗面。或許有人會覺得你傻,換成河粉不就好了?可放棄就一定是對的,執著就一定是錯的嗎?
顏亦童覺得不一定,就好比深情的人也被當做舔狗,有些事情不需要別人理解,只需要自己樂意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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