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昊躲在暗處,看著校長、偽裝成人類的鏡像人,把那隻虯結而粗獷的藍色巨手縮回原本的大小,輕歎口氣。
“真糟糕,”他撓撓頭,似乎很傷腦筋的樣子,“這下連現場都很難收拾啊!”
伍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看著校長從褲兜掏出一張方巾,把滿是血汙的手擦乾,又從懷裡掏出一本書來,古樸的封皮散發著混亂的魔力,伍昊百分之百確定,那就是失落之書。
很好,伍昊想,道具欄裡的刺蜂被悄悄拔出。從這個角度進行速攻,只要對方不是恢復力超群,基本上一擊斃命,那自己的任務就——
“等下。”
黑暗裡猛地伸出一隻手,抓住伍昊持劍的手臂。
“又怎麽了?”伍昊問,盡管她帶自己找到旅行商人很感激,可她那神神叨叨的性子他同樣覺得煩。
“我想看看他想去哪。”安心說。
伍昊歎了口氣,由於剛剛安心的打岔,要想再進行暗殺已是困難重重。校長把書重新收回懷裡,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周圍,往小巷出口走去。
那就看看他到底要玩什麽名堂。
伍昊把刺蜂重收懷裡,跟了上去。
他在房屋與房屋間安靜移動,巷子裡的房子與市中心不同,它們更低矮,樓宇與樓宇間相隔不到兩米,躍過這點距離對於伍昊來說不算難事。
他跟著校長東拐西拐,校長沒進學校,反倒離市中心越來越遠。走了大約十分鍾,他來到一棟建築物門口,走了進去。
伍昊縮在暗影處,他莫名覺得這棟建築物很熟悉,非常熟悉。
這不是我剛來到這個劇本時,自己的家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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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悅感覺頭都要炸開了。
使用黃金的祝福的後遺症比想象的還要大。她的體力已經耗盡,渾身提不起一絲力氣,像是宿醉,或是剛進行過男女歡愛。視線一片黑暗,周身傳來難受的顛簸感,是幻覺麽?
雙手完全沒有知覺,也許是斷了。她用意識推開道具欄,把在金幣商城買的傷口治愈劑(中)具現,她讓飲料的瓶口對準她的嘴唇,代表系統的治愈力量流進她的五髒六腑,骨頭自覺回到原本的位置。這過程很痛,但有效。
她又打開一罐體力恢復劑(中)喝下,飲料有種極具衝擊力的薄荷味,沁涼的味道滲入大腦,秋悅稍稍清醒了些,但眼前的黑暗並未祛除。
怎麽回事?
秋悅決定動一動,雙腳往一個地方踹去,她聽到有人驚呼,但腳卻怎麽也伸展不開。手也是一樣,她被困在一個逼仄而黑暗的空間裡,被貨車拖著或是人抬著,不知奔向什麽方向。
看完蟲族大戰後是被綁架麽?秋悅已經懶得吐槽了。
“到了,把他們放下來。”突然,秋悅聽到一個粗獷的男聲,聲音低沉,似乎在指揮。
移動停止,她感覺被人重重扔到了地上,黑暗裂開,一縷光溢了進來。她才知道先前自己被打包在麻袋裡,遭遇同樣處境還有貓頭鷹,只是裝它的麻袋更大,大約有自己的五倍。
一根橡木製的、像是矛的東西直直戳著她的臉蛋,女孩下意識地把那東西撥開,視線從下往上看,幾十條灰色的尾巴不斷拍打著地面,尾巴的主人們用樹葉作為裙甲,胸甲卻是鐵灰色的鋼。
再往上看,是一群頭戴笠帽的灰毛尖腦袋,他們的胡子一根根豎起,瞳孔中泛著綠芒,直直地盯著她和一邊的貓頭鷹。
秋悅回憶起貓頭鷹曾經說過的話,大體知道這些家夥是什麽人了。貓頭鷹形容過,叢林裡的蜘蛛固然可怕,但眼前的家夥比他們恐怖百倍。
他們是,老鼠遊擊隊。
這算什麽!剛度過一劫又一劫!
“瞧瞧我發現了誰!”聲音是先前的男聲,他是老鼠遊擊隊的首領,鮮豔的紅色圍脖系在胸甲上,作為身份的標志。
“魔鷹!北方邊境國王的王子殿下!過了那麽久,你就帶個小姑娘過來找殺害你父親的凶手的?至少也帶一隻軍隊來啦!”
周圍的老鼠發出嗤笑。
秋悅蹙眉,她知道貓頭鷹有事情瞞著她,卻沒想到最關鍵的兩點他沒和她說,她還真以為貓頭鷹是心系兩界戰爭的和平使者,卻沒想到他竟然是什麽北方國境的王子,而且來這兒的目的竟然是……
復仇?
貓頭鷹沒看秋悅,他沉默了一會,說:“我來這兒不是和你耍嘴皮子的,傑瑞。落在你手裡我認栽,米爾寇不是用最高賞金懸賞我的人頭麽?取我的人頭去領賞吧,但那旁邊的人類女孩是無辜的,把她放了。”
“噢!兄弟!”被稱作傑瑞的老鼠雙手舉高作無奈狀,“都這時候你還逞英雄?省省吧,兄弟。你們現在都是我砧板上的魚,要吃要放不是你說了算,而是我說了算。”
“而且你那蠢腦袋也不想想,如果我真的要取你性命,還用得著把你們從蟲洞那邊弄來這裡?”傑瑞說,“直接當場殺了你們不就得了。”
“我們不跟米爾寇混了,”站在傑瑞身邊的老鼠,似乎是他的副官,尖著嗓子說:“現在我們單乾。”
“啊?”這回輪到貓頭鷹驚訝了,他努力抬起腦袋問:“為什麽?”
“鳥擇良木而棲,我們老鼠也得找個好些的地洞,”對於這個問題,傑瑞顯然不想多談,他咧開嘴巴,露出裡面的森森尖牙:“米爾寇懸賞你的人頭多少錢我根本就不關心,他現在根本就沒這麽多錢。總之,你們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麽在這裡被我殺死,要麽按照我的計劃,替我扳倒米爾寇。”
“什麽計劃?”秋悅皺著眉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