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昊和店長說了這次連環殺人案他所知道的事情,又說了攝像頭拍到的灰雨衣女孩,問:“那個灰雨衣女孩究竟是誰?如何找到她?芥川警部為何對她如此上心?”
“你這是三個問題了。”店長說。
“好吧,”伍昊撫了撫腦袋,斟酌一下道:“我想要灰雨衣女孩的情報,越詳細越好。”
“灰雨衣女孩名叫富田珈百璃,是東京都立禦南中學的二年級生。”
“我不是說了越詳細越好麽?”
“就這麽點。”
“好吧。”伍昊聳了聳肩,情報雖然少得可憐,但有學校和名字要深查不是難事。
他走出桌遊吧的門,空曠的街道只剩他一人,他看看左上角的劇本時間,又看看愈加深沉的夜色,不得不為件事煩惱。
“接下來去哪?”
警視廳自然是不能回了,他身上的錢也全給白鳥了,也不好去借宿。
真的要露宿街頭?
“對了!”伍昊眼睛一亮,他右拳擊掌,嘴角露出微笑,“還有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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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9日晚10點,灰巢大酒店。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搜查證真是一個好用的東西啊。”
此時的伍昊已經回到了灰巢大酒店12樓的7號房,在這個剛發生過血腥虐殺的場所,他脫得只剩內褲,在床上來回打滾。
剛才,他以警察辦案的名義強征了一輛出租車,又用同樣的說法回到了這個凶殺現場,樓下由於地震而過來的軍隊長官雖然看起來很凶惡的樣子,但依然很爽快地給他放行。
“啊!真不愧是五星級酒店!被子好軟!但血腥味好重啊,將就睡吧……”
伍昊依舊在自言自語,聲音越來越輕,很快就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夢。
昏暗的地下室裡,唯有兩根蠟燭在微微搖曳。
他被簇擁在人群裡,手小得可憐,好像變成了小孩子。
一個高個子站在人群的前面,披著黑色鬥篷,他的手在空中胡亂擺動。
伍昊注意到,高個子鬥篷的後面,那塊鏽跡斑斑的鐵牆,塗著一個紅色的五芒星的標記,在黑暗的環境裡鮮明奪目,不知道用的什麽顏料。
他呆呆地看著。忽然,人群一陣湧動,一股巨力從後背傳來,將他往高個子的方向推去。
伍昊完全不理解現狀,他又看見一個女孩站了出來,眼睛很大,她似乎和自己背後的誰說了些什麽,那股巨力一下消失了,失去平衡的伍昊一下跌落在女孩懷裡,一縷頭髮滑過他的後頸,濕濕的。
圍攏在伍昊周邊的人潮也慢慢退卻,黑色鬥篷的高個子不知何時也離開了,整個地下室就只剩伍昊和女孩兩人。
一股安心的味道從女孩身上傳來,伍昊閉上眼想多嗅兩口,女孩卻一下把他推開,她似乎在說些什麽,但面孔與聲音卻越來越模糊。
“不要輸。”
他隻聽到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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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昊如願以償地睡了個好覺,神崎有奈子的惡靈並沒有因為他睡在凶殺現場就來打攪他。
他爬起身,一邊穿衣服一邊魂遊天外。
他在想夢中的事情。直到鞋子穿好他才意識到褲鏈忘拉了。
那個夢究竟是怎麽回事?有動漫說禦主(Master)會做與從者(Servent)過去相關的夢,
那麽我在劇本中做的夢,會不會也和劇本主線相關呢? 夢裡地下室鐵牆上的紅色五芒星標記,與凶殺現場[巫醫]留下標記一致。
他突然有個大膽的猜想,如果說這三起三人案件是[巫醫]犯下罪行的[果]的話,那麽夢裡那間陰暗的地下室,會不會就是[巫醫]殺人的因呢?
今天的日程同樣忙碌,伍昊使用和昨天一樣的伎倆,強征了一個司機來到了東京都立禦南中學。
由於地震的影響,各個中學都已經停課了。
他圍著學校轉悠,卻在校門口被保安逮住。
“你是誰?在我們學校鬼鬼祟祟的做什麽?”保安吼得很大聲。
“我是警察!”伍昊掏出搜查證,以同樣的分貝吼了回去。
看到搜查證,保安的態度變了,聲音也變得戰戰兢兢,“誤會了實在抱歉,警察先生來我們這裡,是我們學校的學生犯了事麽?”
“不是你想的那樣,”伍昊擺擺手,“最近的連環殺人案知道吧?我們查到貴校二年級的富田珈百璃是重要的目擊證人。想調查問詢一下。”
“嗯……”
保安有些躊躇,[巫醫]犯下的三起連環殺人案在東京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作為一個普通人他實在不太想和這樣的大事件扯上關系,“我帶你去找二年級主任吧,”保安說,“他還在教學樓辦公,他那應該有你說的那個叫富田的電話和住址。”
“也好。”
禦南中學二年級辦公室在教學樓三樓樓道的最裡面。
門口對著一棵大樹的樹梢,枝丫子伸進來。時間剛過夏至,樹梢上卻一點葉子也沒有。
辦公室裡坐著一個中年男人,身材高大,穿著略小的運動套和亮紅色的運動鞋,頭頂已經禿了,帶著鋼架眼鏡,正一絲不苟地寫著什麽。
聽到伍昊和保安的腳步聲,那個中年男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他轉過頭,好奇的眼神打量著伍昊,“阪田,”他稱呼保安的姓,“這位先生是……”
“他是警察,”保安說,“因為最近的連環殺人案來我們學校調查的。”
伍昊點了點頭,他再次把搜查證拿了出來,並說明來意。
“你說富田啊,”中年男人看上去有些為難,“她兩個月前已經辦理退學了。”
“退學了?”伍昊皺了皺眉,“她辦理退學的申請書和其他資料,還留著麽?”
中年男人打開抽屜,把資料拿給伍昊。簽名處,娟秀的筆跡,確實是富田珈百璃。
“她退學的原因是什麽?”
“說是去海外留學,”中年男人搖搖頭,一臉唏噓,“她成績很棒,拚一拚保送東大都沒問題,我們勸過她很多次,但她和她父母都那麽堅持,我們也沒有辦法。”
“你這有她的聯系電話和住址麽?能不能給我?”
“這倒沒問題,”中年男人翻出備忘簿,把住址和電話抄在一張紙上,“和你說一聲,富田辦理退學後,我們因為一些手續問題打過電話給她,但她的手機已經停機了。兩個月過去了,既然說是去海外留學,恐怕也已經搬家了吧!”
“放心吧!”伍昊聳聳肩,面帶微笑,“我們是在案發現場看到她的, 也就昨天的事,她現在應該還在日本。”
“如果你堅持的話,”中年男人把含有信息的紙從備忘簿上撕下來,遞給伍昊。
伍昊接過去,他想了想,又問了一句:“你知道富田珈百璃有什麽要好的朋友或閨蜜麽?”
“富田的人緣挺好的,不過要說最好的朋友或閨蜜的話就數大西了吧。”
“大西?”
“大西月乃瀨,”中年男人的嘴角浮現出笑意,“她們是挺有默契的一對,一起出入學校,中午一起吃便當,還是同桌。我是老師所以沒在意,但班上的男同學都管她們叫雙璧。”
“喔,雙璧呀,”伍昊露出感興趣的神情,“那個大西,有沒有跟著富田一起退學?”
“這倒沒有,”中年男人搖頭,他捕捉到了伍昊的意圖,“怎麽,你也想要她的地址和電話?”
“如果有的話太好了,我想,若是富田在東京,一定會聯系她這位好朋友的。”
中年男人將大西月乃瀨的聯系方式寫給伍昊,伍昊道了聲謝,掏出懷裡的煙,問道:“抽煙不?老師。”
中年男人連連搖頭,“怎麽敢!”他苦笑說:“現在可是辦公環境辦公時間!”
“這我倒沒留意到!”伍昊拍拍腦袋,“那老師我先走了,有空喝一杯!”
“啊啊,有空吧,”中年男人抓著伍昊的手,眼神似乎有些異樣:“我們做老師的,最多隻能讓孩子更快樂。但孩子的安全,還得交給你們警察。”
“雖然不一定擔不起這樣的重任,”伍昊笑道,“但我盡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