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古初中畢業,從來沒跟專家打過交道,可能網上多了,人雲亦雲,潛移默化地對專家教授有怨念。
他覺得薑小權的話非常有道理,興高采烈地說:“是啊,專家能通過足跡分析出凶手的身高體重甚至大概年齡,難道還能分析出凶手是男的還是女的?男性化的女生,我見過不少。其實女的身體裡也有雄性霍爾蒙,一旦過高,就長的像男人,有的甚至長胡子,性格也像。”
他聲援薑小權也就罷了,顯擺他懂的這點常識也就算了,說著說著竟朝苗海珠看去。
苗海珠氣得咬牙切齒,恨恨地問:“你到底什麽意思?”
“苗姐,我不是說你。”
“不是說我,你看我幹嘛?”
“我……我也看了韓大。”
大姐大的雄性激素是有點多,不然也不至於如此男性化,從小到大一直像個假小子,韓朝陽差點爆笑出來,急忙回頭道:“紀叔,師傅,我覺得小權的話有一定道理,且不說專案組查了兩三天到現在都沒查到符合嫌疑人特征的男子,就從作案動機上看也有這種可能。”
剛才所有人都笑了!
苗海珠怎麽也沒想到在這幫臭小子心目中她居然是個雄性霍爾蒙太多的男性化女生,被搞得很沒面子,氣呼呼地問:“什麽動機?你連嫌疑人是誰都不知道談什麽動機?”
“苗姐,別激動,沒人笑話你,你現在怎麽看怎麽不像男生。”
韓朝陽乾咳了一聲,很認真很嚴肅地說:“我們是在討論案情,你想想,凶手殺人無非是為了報仇,要麽圖財,要麽是感情糾紛,也就是情殺。被害人欠一屁股債,窮的叮當響,那些債權人也不可能因為錢要不回來殺他,所以他不太可能死於財殺。
他既不是黑社會,除了借的錢沒還上也沒得罪過什麽人,更沒跟誰有什麽深仇大恨,所以仇殺的可能性同樣不大。要是因為口角引發的激情殺人,那動靜肯定小不了,而到現在都沒人報案,專案組也沒發現有相關的目擊者,所以只剩下情殺這一種可能。”
“拜托,他今年才26歲,專案組通過足跡分析出的嫌疑人超過40歲!”
“換作別人有些難以置信,一個26歲的小夥子不太可能找一個40多歲的中年婦女,而且還是個瘸子。但他的情況特殊,是跑出來躲債的,很可能吃了上頓沒下頓,如果有一個40多歲的婦女收留他,你說他會不會吃軟飯?”
老紀越想越覺薑小權的話有道理,抬頭道:“是有這個可能,別說被害人被債主逼得走投無路,就一些找不著老婆的年輕人,到了這個年齡也可能饑不擇食,只要是女的就行,才不會管對方年齡有多大,腿瘸不瘸。”
薑小權沒想到鬼使神差地一句話居然得到韓朝陽、紀老爺子和小古的一致認同,更激動更興奮了,竟眉飛色舞地說:“而且女人特別記仇,把她惹急了下手比男人還狠,殺人拋屍都算不上什麽,甚至有殺完人之後碎屍的,眉頭都不帶皺一下,心狠手辣著呢!”
苗海珠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你電影看多了吧?”
薑小權剛才是把她得罪到了,一直保持沉默的顧爺爺覺得有必要打個圓場,放下杯子道:“同志們,在沒搞清真相之前一切都有可能,不管可能性大不大,我們都要認真去查。再說接下來反正要摸排,把符合身高、體重、年齡等特征的女人也考慮進去又不耽誤事,大家說是不是?”
“是,反正是要查的。”
“顧警長,韓大,我覺得只要符合身體、體重這兩個特征就要重視,
通過腳印判斷年齡我還是認為不太靠譜,再就是凶手到底瘸不瘸,我認為值得推敲,萬一真是裝瘸呢,而且裝得很像,我們不就被他給誤導了嗎?”“可以,就這麽定!”
……
顧爺爺一錘定音,韓朝陽進行分工,隨即宣布散會。
所有人分頭行動,按計劃開始摸排。
考慮到這是專案組領導下的小專案組,韓朝陽把這邊的討論結果和分工打電話匯報了一下,劉建業沒想到他們的推測如此大膽,不但懷疑刑偵專家的判斷,甚至認為凶手可能是個女人。
不過這不是什麽壞事,專案組的刑警不是想不到,而是就算想到了沒憑沒據也不一定敢說,心想讓他們甩開膀子大膽地去查,萬一能查出點眉目呢。
劉建業就這麽坐在會議桌前沉思了片刻,下定決心再等24個小時,如果小專案組再過24小時也查不出個所以然就向老同學請示向全社會公開征集線索。
正胡思亂想,馮局夾著包走了進來。
“建業,小董那邊有沒有消息?”
“沒有。”劉建業緩過神,連忙站起身。
馮局在專案組整整守一天, 後來不得不回局裡協助劉局處理日常工作,但人在分局心卻在這兒,平均每半個小時打一次電話問進展,對偵破工作進行到哪一步了如指掌。
他順手帶上門,坐到劉建業對面,放下包,拿起劉建業的香煙掏出一根點上,一連吸了幾口,意味深長地問:“建業,你既是派出所長也是老刑警,你認為就這麽查下去有希望破案嗎?”
“不知道。”劉建業輕歎口氣,一臉無奈。
“什麽叫不知道,連你都沒信心,這個案子怎麽破?”馮局不想再繞圈子,直言不諱地說:“劉局的考慮有劉局的道理,但從破案的角度出發不能再這麽下去。他剛上任,我以前跟他沒打過什麽交道,我開口不太合適,甚至可能適得其反。你不一樣,你跟他是同學,而且共過事,你好開口,你可以說!”
如果現在說,老同學應該會答應,畢竟破案是第一位的,但老同學會很沒面子,真會因為這個影響威信。
劉建業摸摸嘴角,低聲道:“馮局,能不能再給我24小時?”
“我沒逼你的意思,剛才只是提議。”
“謝謝。”
“謝什麽,我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馮局掐滅還剩半截的煙,又長歎了一口氣。
劉建業不想坐等韓朝陽那邊的消息,起身道:“馮局,我想再去現場看看,最好讓技術中隊再勘查一次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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