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克勞迪婭心中的一根弦斷掉了。
“……這是騙人的吧……我怎麽會……怎麽會……明明我所付出的所有犧牲都是要保護她的啊……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啊啊啊啊啊!!!!”
克勞迪婭顫抖著用左手捂住自己黑白相間的鬼臉面甲,仰頭淒厲尖叫起來,叫聲中充滿了痛苦與絕望。
同一時刻,某段思維在實體宇宙外側閃過。
‘……奇怪,為什麽她清醒的時間會比預計早了一小點?不過無所謂了,原本隻轉化一個墮天魔也就已夠用了,而更重要的是,這種發展更是令我們無比愉悅啊……’
“姐姐,姐姐,快醒醒,雖然我不知道你身上發生了什麽,但那一定不是你的本意,我不怪你,快醒醒啊,姐姐,我不怪你,我愛你啊,姐姐!”
帕爾崔絲正痛心的看著自己姐姐這幅瘋狂的樣子,一再呼喚著,試圖挽回對方已然崩潰的心靈,然而虛弱的帕爾崔絲聲音太小,被克勞迪婭的尖叫聲掩蓋,一時間,克勞迪婭根本注意不到妹妹那點微弱的聲音。
嘭!
槍響聲響起,一枚特製子彈正中了克勞迪婭肩部,正在尖叫的她猛然一個踉蹌松開了帕爾崔絲的身體,接連後退數步。
距離她數十米外,奈辛瓦裡正緩緩抬起獵槍,此時此刻,麥格尼國王率領的鐵爐堡援軍已然到達,這讓矮人們得以有足夠力量殺至離克勞迪婭不遠的地方。
“為了卡茲莫丹!”
怒吼聲中,麥格尼國王發動了天神下凡,一馬當先衝克勞迪婭衝來,一邊衝鋒一邊大吼道:“將你的爪子離銀白女士的妹妹遠點,怪物!”
怪物!怪物!怪物!
克勞迪婭腦海裡不停回蕩著這個聲音,她心碎不已,然而終究清醒了一些。
在最後留戀的看了眼上半身已被鮮血染紅、正對她試圖說些什麽的帕爾崔絲後,她壓下了手下魔物們試圖報復矮人們的想法,伸手撕開空間屏障後率先轉身離去,在她身後,虛空軍團的其它魔物也是一樣,正通過傳送門迅速返回來時的位置。
這股奇怪變化令矮人們有些措手不及,在救到帕爾崔絲後,他們謹慎後退著,提防著魔物們可能的陰謀。
然而,直至最後,魔物們也僅僅是撤離而已。
在摧毀了那些傳送門後,麥格尼國王終於松了口氣,他第一時間大步走向高階牧師洛汗那裡,帕爾崔絲正在接受他的治療。
“洛汗,銀色神官怎麽樣了?她傷得重不重。”
洛汗皺眉道:“不,恰恰相反,與外部的傷口相比,她體內傷的簡直太輕了,明明都被魔物的爪子插入了胸膛,卻一根重要血管都沒被破壞,反倒是她體內散落的黑暗能量比較麻煩。”
“那就好,”麥格尼臉色再次放松幾分,“銀色女士對我有大恩,如果她妹妹出點什麽事的話,我可真不知道該怎麽向她交代了。”
洛汗點點頭,轉而皺眉問帕爾崔絲道:“很抱歉打擾你的休息,小姑娘,你認得那個領頭的魔物麽?”
仍未從震驚中恢復的帕爾崔絲抬起頭來正待答話,卻猛然反應了過來,她慌忙否認道:“對,對不起,我不認得。”
“那就奇怪了,那麽那個魔物到底有什麽目的,為什麽抓著你不放……”
“夠了,洛汗!”麥格尼厲聲打斷了高階牧師的話語,“不能胡說八道,銀色神官怎麽會跟魔物有關系,你如果沒事做的話,現在先來幫我看看我的女婿,索瑞森傷的也很重!”
洛汗反應了過來,明白自己的言語是多麽不妥,在憨厚老矮人接連道歉離去後,留在原地的帕爾崔絲陷入了徹底的不安和自責中。
“姐姐,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你會那個樣子?難道是卡特拉娜的事情刺激了你?難道安吉拉和安度因出事了?
……對不起,對不起,姐姐,你將孩子們托付給我,我卻沒為你守護好他們,都是我的錯,你想怎麽打罵我都可以,只要你能感覺好受一些就行,但請不要變成那樣,請不要,我要去找你!我要陪著你,向你懺悔!”
帶著這個信念,內疚不已的帕爾崔絲不顧精疲力竭失血過多重傷未複,起身向前走去,然而沒走兩步她便兩眼一黑一個顫抖重重摔倒在地,徹底暈了過去……
而另外一邊,被帕爾崔絲深深思念著的克勞迪婭正置身於動蕩渦流中一處所在,肆意大哭著,虛空軍團已然返回各自居所,唯有那幾隻虛空蝶在少女身邊飛舞,竭力試圖安慰自己的主人。
‘……我們的寵兒,你似乎心情不好……’
再次聽到這句虛空低語後,克勞迪婭抹了一把眼淚,有史以來第一次,她對虛空低語進行了主動回復,她帶著眼淚恨聲道:
“還不都是你們害的!你們這群騙子,正是你們把我變成了現在的樣子,我不知道你們想讓我做什麽,但別指望我會照做,等回去我救出我的丈夫孩子後我就找人殺了我!”
‘……騙子?呵呵呵,我們可從未欺騙過你任何事,而且,你應該知道的吧,力量越高所受製約就越大,從半神開始就不能說謊了,憑什麽你會認為力量層次更高的我們所受到的製約會更少呢?……’
克勞迪婭冷哼並未答話,她知道虛空低語是對的,但她懶得跟這些虛空低語繼續答話,此刻的她心灰意冷,對自己的憎惡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怪物,怪物,怪物,你這個怪物!你竟然傷害了帕爾崔絲!
啪啪啪!
她用力扇打著自己的臉,眼淚源源不斷的落下,在她耳邊,虛空低語再次響起。
‘……我們的寵兒,你對我們的戒備實在太深了,聖光不意味著正義,我們也不意味著邪惡,實際上,如果不是你一直防備著我們,早一點主動向我們問清你的身體狀態的話,你今天的悲劇完全就可以提前避免的……’
‘……相信我們,一味的逃避你應有的命運只會釀就更大的悲劇,而相反的,如果彼此合作的話,你與我們都能得到彼此想要的東西,你遲早會明白這一點的,我們的寵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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