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的小乖乖,你怎麽被人打成這樣了?”白發老者的身後衝進來一位風韻猶存的中年婦人。
余筱雨倉促地一瞥,發現她跟白帝的臉蛋有六分相似,身材和臉蛋都保養得很好。即使現在眼角生了皺紋,也可以想象得到她當年有多麽的美。
“是誰打得你啊,為什麽打了你你還要被開除啊,小乖乖你說話啊。”中年婦女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小乖乖!”余筱雨跟白帝對了個口型,渾身上下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白帝露出一副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絕望的表情,給余筱雨介紹:“這是我的父親和母親,這是我的同學余筱雨,她是班長。”
“伯父伯母你好。”白帝的父母是典型的老夫少妻,父親家教極嚴,母親對兒子寵愛無比。余筱雨自己的家裡也是一樣的情況。
“余同學你好。”白帝的父親很禮貌地跟余筱雨打招呼,表面上的功夫一點都不肯少,倒是白帝的老媽心急白帝情況,只是嗯了一聲。
白父看著自己的女人心急的模樣,心頭就來氣,怒道:“都是你寵出來的,這才上了幾天學,就學人家打架鬥毆,還被學校開除。”
白帝母親心疼兒子,護著犢子說道:“兒子都這樣了,你還要說他,這兒子到底是不是你親身的?”
“老師,你也不要急著教訓小師弟,據我所知,他不是一個喜歡打架的人,肯定是事出有因。”
這個時候,病房外又走進來一個英氣逼人的男子。
這個男子帶著一副金絲眼鏡,黑色的頭髮朝後梳得一絲不苟,手裡拿著一隻棕黑色的皮包。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職場精英。
“師兄你怎麽來了?”白帝看到進來的人,馬上活潑起來,“班長,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師兄韓易,我父親收的第七個弟子,天才律師。”
“你嘴巴甜也沒用,該受的數落一點都不會少。不過我既然來了,這屁股總要替你擦的。”韓易笑眯眯地說道。
“說吧,到底怎麽回事?”白父冷冰冰地問道。
白帝也習慣了,老老實實將那天被打的事情說了一遍,當說到靳明義為余筱雨爭風吃醋的時候,三人的眼光都有意無意地落在余筱雨身上。
其中以白帝母親看得最為仔細,仿佛在看未來的兒媳婦一般,羞得余筱雨臉都紅了。
將事情完完整整說完,白母就憋不住了,怒氣衝衝地說道:“這世界還有沒有王法了,堂堂一個名校,居然做出這種無恥的事情來。老白,你一定要給咱們兒子討回公道。”
白父皺著眉頭不說話,過了良久才問旁邊的韓易,“你覺得應該怎麽做比較好?”
韓易的肚子裡已經打好了腹稿,條理清晰地說道:“靳氏集團是上海的本土集團,一年光納稅就要幾十個億。地方的法院肯定會偏袒他們,我們告贏的幾率很小……”
“但是靳氏集團做得這麽大,也不是完全沒有軟肋。做得大,就是它最大的軟肋。”
余筱雨不明所以,問道:“做得大算什麽軟肋?”
韓易笑了笑:“余同學,你們還只是禁錮在法律學的知識裡面,離真正的律師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一個優秀的律師,必須要有敏銳的目光,能夠找出敵人的弱點……”
“其實靳氏集團跟華政的弱點一樣,越是歷史悠久,就越是在乎一樣東西!”
“你是說名聲?”余筱雨有些懂了。
“你很聰明。
”韓易誇了余筱雨一句,繼續說道:“這兩個龐然大物都極為愛惜自己的羽毛,我們想要告倒他們,肯定會非常吃力,但如果拿名聲下手的話,會簡單很多。” “你說說該怎麽做?”誰都看得出來,白父對於這個弟子充滿了的欣賞之意。
“是這樣的,我最近在做一篇‘關於法治在核心價值觀中重要作用’的論文,法治怎樣才能維護公平、公正和正義,理論的東西都整理好了,就差一個重要實例,就拿小師弟的案子作為實例吧……”
“當然,法律程序還是要走的,報紙一印出來,我就去當地法院提交訴訟書,第一告靳氏二公子毆打學生,第二告華政校長濫用權力。”
韓易回答得很謹慎,沒有直接告靳氏集團和華政,這樣阻力會小很多。
余筱雨想了一下,發現這的確是最簡潔最有效的辦法,頓時對韓易充滿了敬佩,這個男人果然不愧天才律師之名。
白父顯然也同意了這麽做,點了點頭,“好,你盡快發出來吧。”
“放心,晚上我就整理好發給法制日報的總編, 明天就能印出來!”
作為國內頂尖律師,有關報紙的負責人肯定是熟了不能再熟,發表一篇論文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白帝知道師兄出馬,就沒有搞不定的事情。但是沒想到效果來的這麽快。
第二天的下午,一位禿頂的中年人帶著水果和鮮花來到白帝的病房。白帝的母親不知道這人是誰,中年人就自我介紹他叫靳申和,是華政的副校長。
靳申和一進來就將靳明義罵得個狗血淋頭。其實他也鬱悶得要死,本以為白帝只是個沒背景的學生,開除也就開除了,沒想到會捅了馬蜂窩。
輿論就是一把軟刀子,眾口鑠金,三人成虎,能要了人命。
在領導找他談話之後,他才知道這件事情有多麽嚴重,於是急急忙忙過來求和了。
但是所有人都不為所動,任靳申和怎麽演戲,在白帝的事情上都不松口。最後只能怏怏地離開。
白母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母子連心,白帝卻是知道老媽在心裡怎麽想的:兒子被打得住院,過來說句對不起,撤回開除處分就完啦,那白帝不是白挨了揍。
真當他們白家是泥捏的嗎,想怎麽揉就怎麽揉?
很快,韓易在當地法院提交訴訟狀,不管法院多麽偏袒雙方,既然有人告了,法院的傳單肯定會傳到被告的手裡。
白帝就躺在病床上,優哉遊哉地吃著老媽削的蘋果,還時不時地閑聊。
白母看著余筱雨買來的許多東西,突然問道:“這丫頭是不是你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