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淺第二天照樣非常忙碌,她一大早上朝,散朝後又跟杜太尉一起到禦書房匯報行動計劃,之後就是去暗衛營選人。但她也不能隻帶暗衛,於是又去了一趟禦林軍大營點了五萬人馬,吩咐了尚未離開京城的蘇葵親自帶隊,與她同日出發。
這樣一路忙忙忙,就又到了掌燈時分。錢淺這會兒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探望未婚夫郎的任務,她看了看天色,如果先回宮再出來恐怕太晚,於是她從禦林軍大營出來就直奔慕丞相府。
“殿下來了?”接到門房的回報,慕歸燕出來迎接錢淺:“明日出發,可準備的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我剛從禦林軍大營回來,”錢淺一邊往裡走一邊點頭答應:“丞相大人呢?剛好跟丞相大人商量一下平安候收押後乾州善後的問題。”
“殿下!”慕歸燕哭笑不得的看著錢淺:“您不是來找君朝的嗎?”
“呃……”錢淺頓時一噎,她衝著慕歸燕露出一個尷尬的微笑:“我的確是特地來看慕大公子的,反正也有時間,順便找丞相大人聊兩句而已。”
“唉!算了!”慕歸燕笑著搖搖頭:“我母親和君朝在都花廳呢,君朝等了殿下很久了,我把人清一清,殿下和母親就在花廳談吧,反正也不是什麽需要避人耳目的事。”
“好好好!”錢淺忙不迭的點頭,她剛好不知道該跟慕君朝說點什麽,她其實不太了解慕君朝,對著個不算熟悉的未來老公,嗯……略尷尬。
錢淺一進花廳,慕丞相和她的夫郎就一起迎了上來,慕丞相頭一句話就是:“殿下來了?剛好臣有事……”
慕丞相一句話沒說完就被無奈慕氏正夫打斷:“你等一等!殿下是來看君朝的!先讓他們說兩句話”
“哦,哦!”慕丞相這才反應過來,她衝著自己的夫郎笑笑:“剛好事多,一時忘了。”她趕忙找了個借口和自己的夫郎讓出花廳,騰出個空間來給新鮮出爐的小夫妻倆說兩句話。
慕丞相夫妻躲出去之後慕君朝立刻迎了上來,他上下打量了錢淺一番,一句不客氣的話冒了出來:“去哪了,搞得一身都是灰。”
“今日挺忙的。”不知道為啥,瞧見慕君朝一臉理所當然,嘴上一點不客氣的架勢,錢淺心裡的尷尬反倒沒了,她老老實實地答道:“明日就要出發,時間緊,好些事要辦。”
“所以你就空手來看我啊?”慕君朝板著臉,臉上沒有委屈,反倒一副嫌棄的架勢。
“今天來不及回宮,我從禦林軍大營過來的。等我回來給你補上好不?”錢淺撓撓臉,覺得自己是有點不對。這是女尊位面,觀念上女人是要像普通位面的男人一樣關照男人的,就好比普通位面的男人如果空著手去看新鮮出爐的未婚妻,怕是也要被嫌棄。
“算了!就知道你沒長這個心眼。”慕君朝板著臉靠近錢淺,自己動手一口氣將錢淺腰上掛的玉佩、荷包之類的都摘了個乾淨,就給她留了個象征親王身份的金牌。
錢淺張了張嘴,她想說玉佩拿了就拿了,可好歹留個荷包給她啊,要不東西沒地方塞。可是還沒等她抗議,就見慕君朝轉身從桌上端起一個盤子,裡面排成一排的玉佩、荷包、掛飾、香囊。他一樣一樣的將這些東西都掛回錢淺身上,一邊掛一邊板著臉吩咐:“以後,你身上不許出現別處的針線。”
錢淺瞬間腦補了一下一米八的大男人拿著繡花繃子和針線的模樣,她忍了又忍,最終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這事兒放在這位面別的男人身上看起來倒也沒那麽違和,比如錢淺的伯父凌荊楚和表哥凌夜晟。
可是慕君朝顯然是個特例,也不知道慕丞相是怎麽養兒子的,慕君朝看起來一點羞澀妖嬈的做派都沒有,看起來就像個普通位面長期在外面活動的男人,最多就是舉止優雅一些,完全不像這位面嬌養在後宅的世家公子。
這樣的人做針線……錢淺瞧了慕君朝一眼,又呵呵笑了起來,她拿起慕君朝重新給她掛上的荷包仔細看了看,依照她這個混過貴女職業,針線很厲害的龍套君的眼光來看,真心水平挺高的。
“笑什麽?”慕君朝奇怪地看了錢淺一眼:“我是你的夫郎,給你做針線不是應該的嗎?難道你還嫌棄?”
“沒!”錢淺努力繃緊自己的表情:“挺好的!你針線水平很高……嗯……噗嗤……真的,我說真的!”
“哼!”慕君朝懶得理錢淺,他一邊給錢淺整理荷包一邊簡短的叮囑:“荷包裡放了金創藥,擺著好看的,不許受傷回來。”
“哦!”錢淺乖乖點頭答應。
慕君朝聽見錢淺這麽老實的答應, 手一頓,又繼續說下去:“我給你做了一件厚鬥篷,你等一下帶走。今後無論條件多麽艱難,都不許你裹著薄鬥篷直接睡在冷地上。”
“要看情況,”錢淺低著頭欣賞著自己的新荷包:“穿太厚了會影響速度。”
“那也不行!”慕君朝像泄憤一般使勁一扯錢淺的手腕:“馬上要成親了,以後還得生娃娃,不許你這麽折騰自己。”
“啥?”錢淺張大嘴木呆呆的看著慕君朝,這貨臉皮也太厚了吧?!都沒有點不好意思嗎?她在這個對男人束縛頗多的位面,還沒見過那個年輕男人大大咧咧的把生娃這事兒掛在嘴上呢。慕丞相到底是怎樣兒子的啊?!真是太神奇了!這真是傳說中溫雅如玉的清玉公子嗎?
“看什麽看!”慕君朝臉上有些泛紅,但他努力板著臉:“都要成親了,生娃娃還不是正常的?你敢不給我生試試看!”
“呵呵呵呵……”錢淺乾笑著打著哈哈,沒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她是沒打算一成親就生娃,她還得回秦城攢軍功呢!
好在這時候慕丞相夫妻又回來了,錢淺趕緊催著慕君朝給她掛好荷包、玉佩之類各種零件,她還有事找慕丞相商量。
錢淺並沒有注意到,經過慕君朝這麽凶巴巴的一折騰,她對慕君朝那點陌生和尷尬似乎都跑光了,短短時間內,她就能神色自然的拍著慕君朝的手臂語氣自然地催他幫忙整理腰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