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周四,明天就要啟程前往梵音山棺材洞了。
哪裡到底怎麽樣,發生了什麽奇怪的事情,我一無所知。晚上的時候,王興給我打電話,告知明天早晨七點有車來奶茶店接我,讓我準備好。
其實我也沒有什麽好準備的,把常用的法器裝進背包,再帶些換洗的衣服,準備點應急的錢,就差不多了。當然,還要把奶茶店的事情安排好。在杜莉的堂妹杜靈加入後,人手明顯充足多了,我也就不是那麽必須守在店子裡面。
把奶茶店的事情委托給杜莉來管理,我呢,把過往的煩惱拋開,好好的跟著這個李子興組織的調查隊去遊山玩水、放松心情去。
為了第二天早點起來,不誤車,我定好鬧鍾,我早早洗了就睡了。
半夜的時候,口渴醒了,我就起床喝了口水,然後再次去睡覺。
……
這是哪裡呢?遠處一座座高聳的大山,林木蒼鬱,很顯眼的是最高的山峰上有一塊巨石,像佛像前插著香燭的香爐。
山腳下有一座小小的村莊,十來戶人家。房子都是木板或者石頭搭建的,村裡的小路上,散養的雞鴨、豬牛等等撒著歡四處奔跑。一條清澈的小溪蜿蜒著流過村旁,婦女們在小溪邊洗菜、捶衣服。這裡空氣清新,吸入一口仿佛是在做氧療。
我站在村口,欣賞這這裡的世外桃源,想象著這裡的村民與世無爭,自在悠閑的過日子,心生羨慕。
突然,天空飄來一片片烏雲,轉眼間陽光明媚的天氣就成了黑雲壓城的時日,真是俗話說得好,山裡的天,小孩的臉,說變就變。
雨滴從天而降,我也該找個地方避雨了。
前面有個木屋,我進去躲一躲雨吧。
我快速跑過去,看到木屋的門是開的,裡面很黑,加上光線不好,幾乎看不清屋裡的情況。
我站在木屋門口的屋簷下,雨點從茅草屋頂如同串起來的珠子一般,劈裡啪啦的掉下來,滴落到泥地上,滋潤著乾旱的地面。
我久久眺望著迷迷蒙蒙的雨霧,卻看不清遠處,山嵐,樹林,小溪,婦女,牛羊,都隱沒在這無邊無際的雨霧之中。
“叔叔,進來坐一會兒吧。”身後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我從聲音判斷,應該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
我轉過身去一看,果然看見門檻上斜靠著一個小女孩,扎著雙辮,穿著白色的襯衫,紅色褲子。她清澈明亮的眼睛,充滿了山裡女孩的童真與善良。
“好的,謝謝你。”我不忍拒絕小女孩,另外我也想找個地方坐一下。
小女孩聽見我答應了,就轉身進屋。我也跟著進屋了。
屋裡光線很暗,站了一會兒,我才適應下來,能模糊看到屋裡靠牆擺著一個木桌,圍著兩條凳子。
小女孩甜甜的笑著,說道:“叔叔,你在這裡坐下來,歇一會吧。”說著,用襯衣的袖子去擦凳子。
我連忙阻止她,“不用這麽講究的,來這裡,自然不怕灰。”我還對著她笑笑,免得她緊張。
小女孩不再堅持,見我坐下來,便又說道:“我倒水給你喝吧。”
“謝謝,我正口渴呢。”我很感激這個懂事的小女孩。
小女孩去廚房拿了一個粗瓷大碗,拿起桌子上放著的陶瓷水壺,倒了一滿碗白開水給我。
我實在是有些渴了,端起碗,咕嚕咕嚕的猛喝起來。
突然,我眼睛的余光看到小女孩露出非常怪異的笑容,
甚至有些猙獰。 我還沒放下碗問個究竟,就頭暈欲裂,咚的一聲,腦袋砸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這個世界,依然很黑,大門不知道什麽時候關上了,想起來打開門透透氣,可是渾身無力,仿佛被抽取了筋骨。
吱嘎一聲,大門被什麽東西頂開了,光線也照進來,天亮了嗎?
我努力睜開眼皮,看著門口慢慢進來一隻怪物,臉像猴子,卻五彩斑斕,半張開的嘴裡,可以看見四隻長長的白色獠牙。怪物的體型又像熊,非常壯實。
怪物的眼睛泛著綠幽幽的光芒,蹲在門口凝視著我。
我想喊,卻喊不出來;我想動,卻像被巨石壓住了一樣,動彈不得,我感到絕望了。
怪物仿佛是欣賞夠了他的獵物,站起身來,張大嘴巴,露出白色的獠牙,淌著口水,一步一步走向我。
我……我怎麽會來這裡呢?那個小女孩到底是誰呢?這個怪物又是哪裡來的呢?
一瞬間, 我想了無數的問題,但卻沒有人告訴我答案。而我,即將成為這隻怪物的盤中餐。
我閉上眼睛,等待最後時刻的到來。
我盡力了,我無法拯救自己。既然命運安排我當這隻怪物的食物,我又能怎麽樣呢?
“鈴鈴鈴……”
鬧鍾刺耳的聲音驚動了我,我睜開眼睛一看,我仍然躺著自己床上,周圍沒有怪物,也沒有木屋,原來是我的一場夢?但是這場夢也太真切了,我清楚的記得每一個細節,記得村子的面貌,像照片一樣印在腦海,記得小女孩的樣子,清澈的眼眸,突然的怪異笑容。
我無法解釋這個夢,這個令我陷入絕望的夢境。
幸好我依然活著,依然能動,能起床。
拉開窗簾,外面已經大亮了。
這是五月的早晨,初夏時節。
洗漱好,帶上背包,在路邊攤吃了早點,我就趕到奶茶店等候。
黃道長的女兒來得很早,我來的時候她已經在店裡打掃衛生,準備材料,為接下來的開店營業做準備。
我放下背包,也幫起忙來,順便問問黃道長的近況。她說她父親一切都好,每天在道觀裡面修行。
這時,店外響起了喇叭聲,接著聽到王興的喊聲:“於道長,於道長,你來了嗎?”
我歉疚地把店裡的事情都交給黃道長的女兒,拿起背包,走出店門。
王興站在一輛中巴車旁邊,看見我出來,招招手,示意我過去。
李子興胖胖的腦袋也從司機後面的車窗探出來,笑眯眯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