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總會有轉機,有一天,我再次去王宮門口的時候,看到布告欄前圍著一大圈人,嘰嘰喳喳的。
我不認識字,家裡窮,父母親就沒有送我去讀書。
我看不懂布告上面寫的是什麽,就站在一旁,聽聽圍觀的人說什麽。
“王爺要招聘一批雜役,工錢還挺高的,每月一錢銀子呢。可惜我老了。”一個識字的老者說道。
“是啊,我累死累活替人抄寫書信,每月都賺不到一錢銀子,哎,可惜不招聘書吏。”一個秀才模樣的人長籲短歎。
原來這榜文寫的是王宮招聘乾活的人,那我是不是可以試一試,進了王宮,總算是菲兒更近了一步。
於是,我朝著秀才拱了拱手,請教道:“請問先生,王宮招聘在哪裡報名啊?”
秀才假作清高,捂住了鼻子,仿佛很怕我身上的問道,其實聞一聞,也不是那麽強烈啊,我每天晚上都去河裡洗澡的,順便也把衣服洗一洗,只是這幾天天涼了,沒有洗的那麽勤罷了。
還是老者體諒人,指著遠處擺在王宮側門附近的一張桌子,對我說:“後生,就著那裡。”
我謝過老者,高興的走到那張桌子邊。
可惜,桌子擺在這裡,卻沒有看見人。這是怎麽回事呢?我弄不明白。
過了一會兒,陸陸續續有幾個人也圍了過來,一打聽,原來是還沒有到時辰。
那就等唄,和其他人閑聊了幾句,得知他們也是家裡窮,來應聘的。
聚集的人越來越多,黑壓壓的一片,我擠在其中,感覺呼吸都不那麽順暢了。這麽多人,我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本事,能被王宮的人挑中嗎?我感到很緊張,手腳都不那麽麻利了。
在萬眾期待中,一個綠袍官員帶著連個隨從緩緩走過來。
人群很自覺的給官員讓開一條通道,讓官員得以走到桌子前坐下來。
官員看到這裡亂糟糟的,眉頭一皺,大聲訓斥道:“去排隊,不排隊就不給登記。”
人們一下子被嚇住了,乖乖的在官員的桌子前面拍好一條長隊,我不好意思跟那些大叔們搶奪位置,就被擠到隊伍末尾。
前面的登記已經開始了,綠袍官員先是打量一下前面的人,如果顯得很瘦弱或者看得不順眼,就淘汰掉,絲毫不理會被淘汰的人的哀求。覺得合格的,綠袍官員會把他的名字登記下來,並給他一個木牌子,讓他持牌去一個地方再進一步面試,合格就留下,不合格就回家吃自己。
輪到我的時候,我有些忐忑不安,還好,綠袍官員看了我一眼,雖然眼神裡面帶了一點不屑,但還是給我了一塊木牌,讓我明日去王宮西門,那裡有人帶我進入王宮裡面,有人會再次篩選我們。
我歡天喜地的接過木牌,像是捧著一塊冰似的,生怕它突然就化了,小心的呵護著、伺候著。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早早的來到王宮西門。這個時候,宮門還沒打開,我就站在門口,由於衛士看了我的木牌,並沒有驅趕我,仍由我站在門口。
太陽升的老高了,宮門才嘎吱一聲,打開了,出了一個揉著睡眼的小太監。
他瞟了了一眼門口聚集的人群,哼了一聲:“給我來吧,不要亂走,不要抬頭,壞了規矩,是要殺頭的。”
聽了小太監的一番話,應征的人都嚇壞了,低著頭,彎著腰,在衛士驗過木牌後,跟著小太監往裡面走。
我也緊緊的跟著小太監,走在隊伍尾巴上。
別人不敢抬頭,大氣也不敢吭一下,但我不一樣,我低著頭,不時四處打量一下,希望能看到菲兒出現在我的面前。
王宮裡面富麗堂皇,雕梁畫棟,假山假石,宮娥太監,帶甲衛士,讓我目不暇接,但唯一遺憾的是,直到我跟著小太監走進一座大房子裡面的時候,還是沒有看到菲兒。
大房子裡面不是黑明亮,大白天的還亮著蠟燭,真是浪費,這富貴人家不知道窮人家的艱辛。哎,不說了,說起來都是淚。
靠牆的位置擺著一張大桌子,坐著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太監,不停的咳嗽。好不容易停止咳嗽,吐出一口濃痰,一個小太監端著一個木盆接著。
老太監清清嗓子,像是含了一口水似的說道:“怎麽搞的,這麽沒有規矩?你們,還不排隊?”
老太監一聲令下,來的人都乖乖的排好隊,誰不想在這個時候因為這個事被刷下去。
我依然被擠到隊尾,但這也沒有什麽,隊尾就隊尾吧,能有機會應征就好。
那個領著我們進來的小太監大聲說:“這是我們的莊公公,大家給莊公公行禮。”
眾人躬身道:“見過莊公公。”
老太監裝著親民,擺擺手,道:“罷了。下面開始吧。”說完,小太監讓排在第一的那個大叔上前。
大叔很壯實,上前拱了拱手,“見過莊公公。”
老太監咳嗽一聲,問道:“你會些什麽啊?”
大叔很誠實的回答:“小人力氣大一些,能劈柴做粗活。”
老太監哼了一聲,“準了,你就留下來,去柴火房做事情吧。”
大叔喜不自勝, 這麽簡單就通過了,可以到王宮裡面做事賺錢啦?
大叔發呆,小太監就催促道:“先到一邊候著,等下我帶你去柴火房。”
大叔連忙答應,走到一邊等待。
接下來的面試,老太監就一個原則,有沒有力氣,有沒有什麽拿手的活,沒有力氣的,沒有拿得出手的活,都毫不留情的被刷掉,站在另外一邊,等著被太監領出去。
當我站在老太監面前時,有些緊張,我力氣不大,沒有優勢,至於拿手的活,就是種地,好像王宮裡面不需要人種地吧?我該說我會什麽呢?我一瞬間想了很多。
“說,你會些什麽?”老太監一看我不像是有力氣的人,頓時沒了興趣,耷拉著眼簾,看著桌子上的冊子。
我很想進入王宮,見到菲兒,我不能失敗。
於是,我絞盡腦汁,想到一件事情,對老太監說道:“啟稟莊公公,小人會燒菜熬湯,這個小人最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