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莊主進了莊子,來到議事廳。
我好奇的問莊主:“我來到貴莊,看到戒備森嚴,是不是除了什麽事情啊?”
莊主無奈的歎息,說:“近來賊人眾多,騷擾鄉裡,附近的幾個莊子都遭了殃。我們就不能不防備一點,免得給賊人有機可乘。”
我這才知道莊子裡面拿兵器的人這麽多,原來是為了防備賊人搶掠。莊主做過官員,教過許多士子,又是莊子的族長,有很高的威望,他號召一下,自然應者雲集,贏糧景從。
莊主陪我聊了一會兒天,終於問我:“恩公來的時候說有事相求,不知道恩公何事需要在下幫忙?”
這事很冒險,我有點猶豫,擔心莊主答不答應。但莊主再三催促,我決定攤開了講。
我把程姓人家的事情前前後後說了一遍,然後問他:“我想把程家男人拜托你幫忙照顧,以了我後顧之憂,成全我對程家丫頭的托付,不知莊主意下如何?”
莊主聽了,拍拍胸脯,笑道:“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事,我力有未逮,原來是些許小事,沒有問題,我這就安排下去。”
莊主說完,朝下面伺候的隨從招招手,隨從很機靈的就小跑到莊主跟前,彎下腰,低頭聽莊主吩咐。
“你馬上去找幾個人,去韓家村把程家男人接過來,安置在我的後院好生照顧。”
接著,莊主讓我告訴隨從程家男人家的位置、特征,我一一講給隨從聽。
隨從說聽明白了,就轉身下去安排。
莊主對我說:“恩公,事情都安排好了,這也快到了吃飯的時間,我們一起去飲宴一番吧。”
我點頭稱好。
酒席間,莊主頻頻勸酒,我也不退卻,該喝就喝。
酒酣耳熱之際,莊主忽然問我:“恩公下一步如何打算?”
我喝酒之後,腦袋都是熱的,一拍桌子,慨然說:“報仇!”
莊主聽了一驚,問道:“就恩公一個人去報仇?不如在我的莊子修養吧,我會好好招待恩公,這裡也是恩公的家。”
對於莊主的為人,我倒是看得出來,是一個知恩圖報的好人,他說讓我在他的莊子裡面養老,我也不會懷疑,但是我一想到程家丫頭,仇恨的烈火就熊熊燃燒,不可遏製。
我先前是因為程家男人無人照料,有了羈絆,所以不得不麻煩莊主,但現在,我無牽無掛,了然一身,就天不怕地不怕了,一心隻想復仇,不親手殺了那個什麽狗屁曹大王,難泄我心頭之恨。
我站起了,朝莊主一拱手,謝謝他,“莊主幫我照顧成家男人,已經是報了樹林救你之恩,我豈能貪圖更多。我去報仇,是我自己選擇的,是我的責任,雖九死其猶不悔。”
莊主聽了我的話,也有些感動,站起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說:“恩公的仇就是我的仇,我發誓要為恩公報仇,鏟除那夥為禍鄉裡的賊人。”
我不想牽累莊主,讓這些無辜的莊子裡面的人為我的仇丟掉性命,就擺擺手,打算拒絕莊主:“莊主的好意我心領了,但報仇的事情,我一個人就行,我想好了計劃。”
莊主卻執意要幫我,無奈,我就讓莊主派人打聽出曹大王那夥賊人老巢在哪裡就行,剩下的事情我來做。
見我很堅持,莊主也隻好答應了。
接下來,我在莊子裡面一邊修養,等待我的腿完全康復,一邊等待莊主派出去的人打聽回來的消息。
過了沒有多久,莊主的探子回報,曹大王那夥賊人老巢在西鄉銅白山山頂,地形易守難攻,官府幾次出兵都大敗而歸,從此對這夥賊人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進攻縣城,就當他們不存在。
這個時候我的腿已經完全好了,我拍拍完好如初的雙腿,流下熱淚,要不是程家丫頭,我這雙腿不說保不保得住,連命恐怕都保不住了。
該死的曹大王那夥賊人,老子發誓要拚了這條老命,讓你們下地獄,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莊主送我出了莊子,眼淚漣漣的。
我讓莊主別送了,我此去賊巢,自有打算。
莊主隻好目送我離開。
我一路找到西鄉銅白山下,看到附近的村莊都荒無人煙,房子都沒有一件完整的,不用說,都是曹大王這夥賊人乾的好事。
我在通往銅白山的上山路邊,找了一個樹林隱藏起來。我不是要直接殺上山去,我不是楚霸王,可以以一敵千,我的計劃是先找一個由頭, 混上山去,再找機會刺殺曹大王。
我躲在樹林裡面吃著乾糧,一邊看著路面上的情況。這個是時候,是吃飯的中午時分,路上沒有人行走,我想應該是兩個原因,一是賊人也是人,到了吃飯的時候,也是要吃飯的;二是普通百姓誰敢到賊人窩裡來呀,不都是有多遠就躲多遠。
我在樹林裡面一直等到黃昏時分,夕陽西下的時候,才看到有幾個穿著商人模樣的人推著車子路過,小聲的交談著,旁邊兩個穿著黑衣拿著短刀的人跟著,呵斥著他們,讓他們快點走,天都快黑了。
我猜想這是賊人劫了車子,逼著人把贓物運送到山寨裡去。
我就遠遠的跟著這夥人,看有沒有機會混進去。
正走著,回頭一看,後面又來了一輛車,同樣是被打劫來的,我就躲在樹後,看了兩夥人的區別,當他們路過的時候,聽了他們說話的語音語調,和前面的人不同,他們車上的貨物也不同,應該這兩夥倒霉的人應該不是同一地方的人,甚至應該不認識,我應該有機會混進去了,反正遇到前面那隊的,我說我是後面那隊的人,遇到後面那隊的,我說我是前面那隊的人。
主意打定,我就躲藏起來,讓過後面那隊人,等他們走遠,悄悄的跟上去。
天越來越黑,路也越來越難走,兩隊人的距離漸漸拉近了,我也跟得更緊了,免得失去機會。我的打算是,等到看不太清楚的時候,悄悄的混進兩隊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