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終於亮了,太陽升起來了。
城門吱吱呀呀的打開了,我一騎絕塵,第一個衝出平胡城南門,往南而行。
一路上,我曉行夜宿,每天都急急地趕路。終於在二十天后回到王城,比正常速度減少了五天。
我一進城,就心急火燎的往家裡趕去,我迫切的想見到蘇媚,見到孩子,確認她們平安無事。
但是,我來到家門看,看到門半掩著,我跳下馬,就衝進院門,大喊著:“蘇媚,蘇媚。”
但令我失望的是,沒有任何人回答我,只有我的聲音在院子裡、在家裡回蕩。
她們去哪裡了呢?仔細看看家裡和院子裡,家具和各種物件都落了厚厚的一層灰,顯然很久沒有人在這裡住了。
我無助的站在院子裡面,想要痛哭一頓,可是我忍住了,我想到現在首要的問題是搞清楚,蘇媚和孩子到底去哪裡了?
我就系好馬,放下行李,走到鄰居王大叔家問一下情況。
王大叔是父親的戰友,已經有點老年癡呆了,我問他知不知道我家蘇媚去哪裡了。
“你家啊……尹家啊,十來天前,好像有一群人,在外面吵啊吵的,也不知道吵什麽。”王大叔說得我雲裡霧裡。
王大嬸正好進了看見我了,說道:“這不是尹家侄子嗎?”
我點點頭,問道:“王大嬸,你知不知道,我家蘇媚去哪裡了?”
王大嬸往門口方向看了看,發現沒有人,低聲說道:“大約十來天前,來了一群人,穿的衣服很華麗,像是官府的人,還抬了轎子來你家,後來,蘇媚帶著你兒子就跟他們走了,臨走也沒有說要到哪裡去。所以我這些鄰居就不知道你家蘇媚去哪裡了。”
這事情顯得越發撲朔迷離了?一群衣著華麗的人,用轎子,蘇媚有武功沒有反抗,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我一時也想不出個究竟,鄰居知道的事情也不多,只是看到表象,不知道這裡面到底是一個什麽情況。
我繼續找了幾個鄰居家,一一問了,他們知道的不比王大嬸多。
晚上,我鬱悶無比,決定去喝一頓就,明天繼續打聽消息。
酒館裡面,生意還很好,桌子坐滿了喝酒的酒客,大家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不亦樂乎。
我卻是一個人坐在酒館角落,這酒越喝越苦澀,越喝愁緒越多。
“這不是尹大哥嗎?”突然有人拍了我的肩膀,我回頭一看,是我在王宮當十人長時的一個手下,就王貴,人挺仗義,就是功夫不太好,又喜歡喝酒。
“王貴,是你啊。”
“尹大哥,什麽時候回來。”王貴突然壓低聲音,並朝周圍看了看,發現沒有人注意到我們,“尹大哥,有些事情憋在兄弟心裡好久,很難受,等一下,我到酒館後面的柳樹林裡面等你,你來找我,我有事對你說。”
我點點頭,滿腹狐疑。
王貴說完,低下頭,匆匆出了酒館。
我過了一會,結完帳,有匆匆離開酒館,往酒館後頭走,直到走到柳樹林。
“尹大哥,我在這裡。”我聽到王貴的聲音,往那邊一看,王貴正站在一個樹下。
我走過去,問道:“你有什麽事情要告訴我。”
王貴很警惕的掃視周圍一眼,然後壓低聲音說道:“尹大哥,你知不知道嫂子已經死了?”
什麽?蘇媚已經死了?那那夜來平胡城找我的就是蘇媚的陰魂了我瞬間就想起了蘇媚和我的點點滴滴,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下來。這是晴天霹靂一般的噩耗,可是它是真的嗎?
“王貴,王兄弟,你說的是真的?”我有點情緒失控,抓住王貴的兩隻胳膊,搖著問他。
“尹大哥……嫂子……嫂子和侄子是被田大人害死的。”王貴被我搖晃得,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
“田成貴?是田成貴害死的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告訴我。”我內心的熊熊烈火被點燃了。
“十幾天前,田大人派我和幾個兄弟,還有王府的一個太監,一起去了你家。田大人告訴我們,什麽話都不能說,裝啞巴就行,一切由那個太監說。”王貴說道。
“那個太監說了什麽?”我追問道。
“太監去你家,謊稱他是朝廷使者,說因為你立功了,要嫂子去王宮接受朝廷的封賞,嫂子不疑有他,就隨著太監上了轎子。我當時就舉著長槍,當做是朝廷使者的護衛,我對不起尹大哥你啊。”
“後來呢?”我想搞清楚事情的始末。
“後來轎子進了一個房間,我站在門口, 沒有進去。我聽到嫂子和侄子進去沒有會兒,就傳來叫罵聲。”
“你嫂子罵了什麽?”
“她罵卑鄙小人。但是田大人的妹妹卻大罵嫂子是小偷,是賊子,罪有應得。然後我們就被屋子裡面出來的人趕走了,說事關機密,不許靠近。”
聽完王貴這話,我就知道事情的起因了,一定是田成貴的妹子田成嬌懷疑到蘇媚是那夜偷她包裹的黑衣人,我成親那天,我就注意到田成嬌的異常神態,可是我沒有提醒蘇媚,這是我的過程。
王貴接著說道:“兩天后,王宮派我們抬著兩具棺材去城外亂葬崗掩埋。我留了一個心眼,和幾個抬棺材的兄弟商量,打開看了一眼,的確是嫂子的屍體無疑。我們看到的嫂子被鐵鏈鎖著,偏題鱗傷,侄子也很慘。我們抹了眼淚,將兩具棺材葬了,但我留了記號,好方便尹大哥日後回來,好尋找。”
聽到這裡,我兩眼冒火,高聲喝道:“帶我去亂葬崗。”
王貴看到我的憤怒,忍住懼意,領著我往城外走去。
城門是不開的,但是王貴有熟人,用繩子放我們出城。
亂葬崗上,一片雜亂的土堆,東一堆,西一堆。此時夜色漆黑,墳頭林立,異常陰森恐怖,王貴有些哆嗦,但我毫無懼意,或者說怒火讓我只有祭奠和殺戮的願望,如同我的本能。
王貴帶著我找到蘇媚和我兒子的兩個小土堆。上面已經開始長起了小草,將裸露的黃土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