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的時候,我已經準好了物品。
等到十點半關了店門,就讓杜莉幫忙,把桌子香燭黃紙等施法物品搬到河岸放好。
孟宇和柯寧看到了,也過來幫忙。
今天天氣還好,只要沒有再下雨。
黃道長穿著道袍拿著法器依約準時來到。
黃道長先畫了一道神將咒,上面寫著:“玉清有命,告下三元;十方曹治,稟命所宣;各統部屬,立至壇前;轉揚大化,開濟人天;急急如律令。”讓我熟讀背誦。
差不多了的時候,黃道長將令旗插到旗壇,三清鈴一搖,禱告一番。
接著對我說道:“快念神將咒。”
於是我收拾心情,按照要訣念起神將咒起來:“玉清有命,告下三元;十方曹治,稟命所宣;各統部屬,立至壇前;轉揚大化,開濟人天;急急如律令。”
等了一會,令旗微動,黃道長再搖一次三清鈴,將一道早已寫好的黃紙,燒化了。
做完這一切,黃道長對我和杜莉說道:“我們的意思已經轉告諸神,我們稍後片刻,應該會有結果。”
大家便松懈下來,休息一會。我招呼大家喝水,吃點心。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了,我看看手機,時間已經接近12點了,但水裡還是沒有響動。
難道神仙和河伯談判沒有結果?
正疑惑的時候,水草叢中有了響聲,而且越來越響。
“來了,大家小心。”我提醒大家。
顯然,大家都注意到了,一個個警惕起來。
一個禿頂的頭在眾人的矚目中慢慢冒出,接著便是那張乾屍般膚色的臉,然後是長著毛發的胸膛和短短的腿,腳還是泡在水裡。河伯整體估量,大約七八十厘米高,手臂很長,垂下來,快過膝蓋。手上是三指,長著長指甲。
河伯這次不是因為我們人多就害怕我們,而是直直的看著我們,也不言語。
黃道長觀察了一會,說道:“河伯應該是接收到神意,似乎想要提些條件,才願意接受。”
杜莉大著膽子說道:“師傅,是不是要我們燒點紙錢給他啊?”
我覺得這個說法好沒邏輯,水伯不是水鬼,根本不需要紙錢,於是說道:“應該不是要紙錢,他不是鬼魂。我猜,他是想要一些貢品。”
黃道長轉頭對我說道:“我覺得於恆說得有些道理。”
我接著說道:“那我們把我們剩下的吃的給他,先看看行不行?”
柯寧插話道:“我們的廚房還有一些肉,也給他吧。”
黃道長一錘定音,說道:“那先把這些給河伯。”
眾人忙起來,把肉、香蕉、蘋果扔過去,然後看河伯的行動。
河伯對蘋果香蕉不感興趣,伸手抓過肉,吃了起來。
看來,河伯是肉食生物啦,河裡的魚蝦應該被吃得差不多了吧?
等到河伯三口兩口,把肉吃完,還是直直看著我們。
難道肉還不夠,他沒有吃飽?
我於是對柯寧說道:“你們店裡嗎還有沒肉啊?先拿出來給河伯,算錢的時候,算我出了。”
孟宇柯寧夫妻也不小氣,說道:“還有一些,我去拿,別說什麽錢不錢的事情。”
正在這時,走過來幾個年輕人,看我們圍著一起,也湊過來看。
看到河伯醜陋可怕的樣子,嚇壞了。其中有一個人竟然從地上拿起一塊石頭,砸向河伯。
這一切太突然,
我來不及阻止那個青年扔石頭,心想,壞了。 果不其然,河伯雖然沒有被砸到,但顯然被激怒,嗷嗷的叫了幾聲,噗通一聲潛入水中,消失不見了。
黃道長也很惱怒那幾個人破壞,但拿別人沒辦法,歎口氣說道:“好事多磨,怕是河伯不再相信我們,也不願意聽從我們的意思,安靜離開了。”
杜莉狠狠瞪了扔石頭的青年,氣憤難平。
小青年見我們都怒對他,很不服氣,吼道:“都看著我幹嘛?我趕怪物有錯嗎?”
杜莉氣呼呼質問:“我們好不容易跟河伯講和,你破壞了這一切。說不定河伯會報復,你等著瞧好了。”
小青年不以為然,說道:“等著瞧就等著瞧,有什麽好怕的。我叫葉歡,我就等著,看那個怪物拿我怎麽辦。哼。”
黃道長搖搖頭,不發一言。
過了幾天,天氣悶熱,河裡很多人游泳,更加加劇了我的擔憂。
店子裡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忙,我連學道的時間也慢慢壓縮,只能晚上睡覺多多複習白天學的東西。
學道這種事情,貴在持之以恆,專心致志,我不斷勉勵自己,為了那個慘死輪下的男孩的悲劇不再發生,要努力要奮進。
杜莉學起來, 更沒有時間。一起守店的時候,客人少,就纏著我,讓我教她,看起來,杜莉還是蠻上心。
又過了幾天,夜裡沒有客人時,我關門回家,發現路邊的電線杆上貼了一張嶄新的尋人啟事。
我看了一眼,驚呆了。
上面寫著:“尋人啟事:葉歡,男,21歲,於本月17日下午在河邊游泳時失蹤,有知情者請聯系……”
看了照片,正是那夜扔石頭的青年。
這是河伯的報復還是普通的溺水事故呢?
我決定弄個清楚。
我記下聯系方式,是葉歡的父母親。這麽年輕的獨生子失蹤,肯定現在痛不欲生。
第二天,和黃道長說了這事,並請假半天,想和葉歡的父母談談,看看他們了解到多少具體的情況。
黃道長同意了,並囑咐我,要好好說話,不要刺激人家父母。
“師傅,你放心吧,這個我還是有分寸的。”
黃道長點點頭。
於是我給葉歡的父母打了個電話,問了地址,提出晚上要去拜訪他們。
葉歡的父母很悲痛,但想了解他兒子失蹤前的一切舉動,同意了我的請求。
晚上,和杜莉說了這事,請他一個人照看一下奶茶店,我要去葉歡家。
杜莉沒好氣的說道:“這叫自作孽不可活,這事報應。”
我隻好說:“人家已經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你還是嘴裡留點口德吧。”
“呸,這種人,活該。”杜莉說完,忙自己的事情去了,留下我無奈地搖頭,這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