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滿意了,我就趕緊告辭,不想再和她膩在一起,不知道還會怎麽整我,讓我時刻提心吊膽的。
婦人沒有阻攔,任由我自個自的走了。
我走到樓梯,往上走的時候,終於松了一口氣,擦擦額頭的汗水。這個婦人太喜歡暴力了,雖然不要命,但是處在要命和不要命的邊緣,心裡不好,嚇死了也是冤枉。
到了上面一層,一進門,看到石塔這一層的中間有一個小木桌,一個四五十歲農人模樣的大叔坐在桌子前面,就著桌子上面的油燈的燈光,仔細的檢查一個鐵鍬。農人滿臉皺紋,膚色黝黑,飽經風霜。
他聽到我的腳步聲,微微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疑惑的問道:“你是誰?”
我看這個農人很憨厚,很樸實,對他完全沒有戒心,就敞開心扉,說:“我叫於恆,是一個道士,路過這裡。大叔你怎麽在這裡啊?”
大叔眯著眼,放下鐵鍬,仔細打量了一下我,問道:“你是一個道士?”似乎他看我不像是道士,想想也是,我一身現代的便服,沒穿道袍,沒有一點道士的影子,他不相信我是道士,那也是實屬正常。
我於是解釋道:“我這是誤入長生洞,沒有帶我的行李,所以這幅模樣。”說完,我尷尬的笑笑。
“哦,這麽回事啊,我明白了。我叫趙能,排行老大,人家都喊我趙大。”趙大相信了我的話,介紹自己道。
“趙大叔,你怎麽在這裡啊?”我問道,我猜想趙大叔來到這裡一定有一個難言的故事。
“我呀,怎麽來到這裡的呀,這個,怎麽說呢,這都是命啊。”趙大叔歎了一口氣,說道。
我沒有聽明白這話,這話沒頭沒尾的。於是我接著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啊?能告訴我嗎?”
趙大叔看了我一眼,說道:“這事說來話長,我對自己到沒有什麽,人的命,天注定。只是可憐了小吳,都是我害了他,哎!”
我好奇的問道:“小吳是誰呀?”
趙大叔說道:“我還是慢慢的說給你聽吧。”
……
我叫趙能,因為在家裡排行老大,村裡人都叫我趙大,這也沒有什麽,我也不在乎別人把我喊老了,我就一個莊稼漢,一輩子土裡刨食,沒有啥講究。
我這人呢,這一輩子呢,也沒有大的能耐,只是會伺候莊稼,圖個溫飽。
我娶過媳婦,只是早就過世了,也沒有留下一兒半女,剩下我一個人孤苦過日子。家裡有幾個兄弟,分家的時候,他們不願意伺候老娘,我責無旁貸,就伺候我娘,住在祖傳的小屋子裡面。
兄弟們各自成家,有家有口,也不怎麽理睬我,不過我能理解他們。他們都蓋了新房子,住得比我舒服,但我也沒有羨慕他們。人嘛,晚上睡覺的時候,有一張床,就足夠了。
我娘分家後不就就去世了,我就更加孤寂了,一天到頭,也沒有幾個人跟我說話,冷清得很。
於是我很喜歡跟村裡的小孩玩,只要他們跟我說說話,即使再調皮,我也是高興的。
我以為,日子就會這樣一天天過去,等到我老去,死去,侄兒們一把黃土把我埋了,我這輩子就結束了。但天有不測風雲,麻煩事找上了我這個普通的人,讓我一時不知所措。
事情是這樣的,我住的祖屋和村裡的趙財主家相鄰,他家請了道士看了風水。
那個道士我認得,是西鄉的人,四村遊走,幫人看風水,捉鬼,凡事村裡人解釋不了的事情就會找這位道士,所以他也頗有些名聲。
道士幫趙財主看風水,我那天沒事,也蹲在旁邊看熱鬧。
道士拿著羅盤左看右看,又掐掐手指,算了一會兒,突然大驚失色的說道:“趙員外,你家的風水是極好的,只是可惜……”
趙財主聽了,很擔心,急切的問道士:“可惜什麽啊?煩請道長指點迷津。”
道士撚著飄逸的長胡子,緩緩的說道:“貴府大宅前鄰聚寶盆,後靠高大的青龍山,前依後靠,是極好的。只是那片宅子擋住了財氣,就好比眼睛”下長了一個瘤子,破了像。”
我看到道士指的宅子是我的祖屋,不由有些憤怒,我家祖祖輩輩住了多少年,礙你啥事了,為什麽把我家的祖屋比作瘤子,真是欺人太甚。
我站起來,高聲抗議道:“我說道長,我家祖屋礙你啥事啊。你幹嘛這麽說啊。”
道士還沒有說話,趙財主是極其相信道士的話,對我說道:“趙大,要不我給你半畝地,把你家的破房子給我拆了。”
趙財主有錢有勢,我惹不起,可是我也不能任由別人拆了我窩而不吱聲。
“趙員外,我的祖屋祖祖輩輩住了這麽久,也有感情了,從來沒有聽說礙著你家的風水,今天一個道士胡說八道一通。你就要拆了我家的祖屋,這個我是不同意的。”
趙財主也感覺有點為難,轉頭問道士:“道長,你確定趙大的房子擋住了我家的風水?”
道士不知道怎麽被我惹惱了,一口咬定我家的祖屋礙著了趙財主家的風水。
趙財主聽到了道士如此肯定的說,也態度堅定和強硬起來。
“趙大,這樣,我再補給你二兩銀子,你一個月內就把你的破房子給我拆了。”
我也不甘示弱,我也不圖趙財主的錢財,也不討好趙財主,我隻想和原來一樣,平靜而有些冷清的過下去,於是我杠了起來:“這事沒得商量,我的祖屋我拚死也要保住。”
趙財主聽了,冷笑一聲:“我看你怎麽個保住法。我看上的東西,沒有人能說個不字,就憑你一個土裡刨食的莊稼漢,就想阻止我,真是癡心妄想。”
我也上了火,賭氣地說:“那就走著瞧。”
我說得很硬氣,但其實我的心裡是很沒有底的。畢竟趙財主財大勢粗,又有做官的親戚,我一個無依無靠的莊稼漢和他鬥,實在是底氣不足,我能做的就是拚命保護我的祖屋,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