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德文並不知道,自己離開秦府之後所發生的事情,他坐在一輛明王府的馬車上,趕往城外的胡家堡村,準備向胡家家主胡有訓辭行,順便為自己走之後,京城的事情做最後的安排。
胡有訓正在自己府中,考慮著要不要找陽德文具體的談一談,關於加強兩家合作的事情,順便探一下他的口風,有沒有可能聯姻?
正在他打算要出門進城的時候,陽德文所坐的馬車已經到了胡家堡村,胡有訓得到通報後,馬上的命人大開堡門,迎接陽德文的到來。
開玩笑,就算不因為陽德文悠然居東家的身份,就算他那一層隱形的駙馬身份,到了他的胡家堡,他作為胡家堡的堡主,胡家家主也應該大禮的迎接陽德文的到來。
“陽公子大駕光臨,真是令我胡家堡蓬蓽生輝呀!胡某還正打算進城去找陽公子,商量一下我們兩家後續的合作問題。”胡有訓大步的走向陽德文,哈哈大笑著說道。
“胡家主太客氣了,陽某也正有此意啊!所以這才冒昧的等門拜訪,不請自來呀,若是有打擾之處,還請胡家主多多海涵呀!”客套話誰不會說呀?陽德文也不是那種不懂人情世故的人。
胡家主胡有訓熱情的把陽德文迎進了胡家老宅的大廳,盛情的款待著陽德文。
胡有訓心裡也明白,陽德文來到胡家堡找他,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所以一番客套之後也就開始轉入了正題了。
“陽公子這個時候來胡家堡找我,莫非是有什麽急事嗎?”胡有訓率先的開口說道。
“這事說急也不急,說不急也有點急,主要是我打算啟程回明州了,所以有些事情必須要找胡家主商量好,我才能走的放心,走得踏實一些。”陽德文主動的說明了來意。
“什麽?陽公子怎麽走的那麽急呢?你在京城的悠然居不是才剛剛開始正常生產嗎?”胡有訓大為驚訝的說道。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已經離開明州有兩個多月了,拋開別的不說,我的身上可是還兼著明州府康德縣的縣令呢!離開任上兩個月,縣令大人也該會在心裡罵我了。”陽德文苦笑著說道。
當不當這個康德縣尉,本來到是沒什麽大不了的,可是如果他不當這個縣尉,又怎麽在三年內晉升為京官,如果不能調到京城來啦,自己的老婆可是就要飛走了,哎怪來怪去還是要怪這個皇帝,古人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門親。可這個皇帝卻就喜歡乾這種棒打鴛鴦的事情。
“哦!沒想到陽公子居然還是明州府康德縣的縣尉大人,胡某真是失敬失敬啊!”胡有訓有些吃驚的說道,他倒是沒有想到這位陽德文陽公子,居然還是官場上的人。
不過仔細的想一想,人家既然是駙馬的身份,當一個縣尉也沒什麽大驚小怪的。
“區區一個縣尉,也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小官,胡家主又何須客套,相信胡家在各地的關系中,小小的一個縣尉,也根本就算不上什麽上得了台面的官員吧!”陽德文很隨意的說道。
陽德文所說的都是事實,胡家結交拉攏的關系網中,一個小小的縣尉,的確不算是什麽入流的官員,但陽德文既然是明州府康德縣的縣尉,那胡有訓肯定不能在陽德文的面前,說些看不起縣尉的話,如果他真要是這樣做的話,那豈不是當著和尚罵禿驢了嗎?
“陽公子說笑了,縣尉再怎麽樣官小,那也是朝廷命官,豈能輪到胡家一介商戶人家,說什麽不入流之類看不起的話。”胡有訓連忙自貶身份的說道。
其實這個時代的商人,雖然說地位也不高,但主要還是看什麽樣性質的商人,如果只是一個經營小店鋪的商人,那的確可以說得上是沒什麽身份,但胡記商行這樣的大商家,可就不能一概而論了。
別的不說,在大秦最吃緊的時候,就連朝廷也要向他們化緣求助,因為只有他們這種大家族,歷經幾百上千年而不倒,積累的財富足以達到富可敵國的地步。
胡家真正的嫡系子孫雖然不當官,但旁系之中的官員可是很多的。
這個時代的人讀書可不是一種輕松的事情,所以讀書人中,真正的窮人是非常少的,而且很多的所謂窮秀才都是因為家道中落而變成的,很少有從小就非常窮的秀才。
這時候的讀書人所用的紙和筆,還有書本,價格都是十分昂貴的。所謂的文房四寶可不僅僅只是說說而已,窮人是供不起孩子讀書了的。
正因為大秦帝國的經濟很落後,所以讀不起書的人非常多,讀書人相對來說就少得多了。
這大秦國相鄰的湖楚國,相比於大秦國來說,要富裕的多,這也是為什麽湖楚國文風鼎盛,讀書人眾多的原因了,說白了就是一個字,窮。
胡家不敢說是什麽千年世家,但至少也是500年以上的世家了,胡家人有的是錢,除了經商之外,當然也會培養家族子弟去讀書,考取功名,入朝為官,為家族經商保架護航。
所以說胡家主胡有訓表面上只是一個商人,好像沒有什麽身份地位一樣,可以有很多胡家出去的官員,在外面做著大官,可他們照樣要聽從家主胡有訓的話,這個時候誰還敢說胡家家主,就是一個商人,沒什麽身份地位。
陽德文自然不會去和胡家主較真,因為實在沒有那個必要。
“陽公子的悠然居在明州恐怕也很缺少釀酒的糧食,還有那些豬油吧?不知道馬上就要回大秦的胡家商船上,那些糧食和豬油要停在京城下貨,還是直接運到明州去下貨呢?”胡有訓試探著問道。
“這正是我今天到這裡來找你的原因之一了,不知道胡家是不是有這個實力,同時供應明州和京城的貨源。”陽德文笑著說道。
“這一點陽公子大可以放心,只要悠然居吃得下,需要多少糧食和豬油,我們胡家都可以供應的上,而且價格上還可以再優惠一些。”胡有訓聞言之後,馬上笑著說道。
其時降點價錢也是必然的結果,隨著大秦國糧食獲得了豐收之後,糧價必然會大幅的下降,而陽德文弄出了水車後,即便以後仍然會有乾旱的情況出現,但有了水車後,這種情況也會大為的好轉,至少不會再落到顆粒無收的地步。
大秦國乾旱並不意味著非常缺水,只是以前在沒有水車的時候,只能看著河裡的水,卻無法灌溉到田地裡,所以只能望水而興歎。
自從有了水車之後,這一切都不成為問題了。
“既然胡家主可以保證供貨,那我也就放心了,省得我還要再去找另外一家來供貨。至於價錢方面,我們就按著市場價走便可以了,畢竟我也不能讓胡家主吃虧了。
不過我也希望胡家主,不要賣給悠然居的價錢,高出市場價太離譜了就好。”陽德文雖然可以不用計較這些,但該說的話還是要事先說明白的,畢竟自己也不能被人當成傻子一樣的糊弄不是。
“那怎麽可能的事,陽公子盡管放心,我們胡記商行賣給你們悠然居的價格,絕對不過高於市場價,我們胡氏做生意都是做的長期買賣,又不是做了這一次以後就不做了,真要是賣給你們悠然居的貨物,價格比市場價還高出來了,那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嗎?恐怕連自己的飯碗也會砸了。”胡有訓拍著胸前保證著說道。
其實對於這一點,陽德文一點都不用擔心,他相信胡家主的目光,絕不會是那麽短淺的人,不過胡家真的這麽做了,受損失的絕對是胡家,而不會是悠然居。
悠然居只要有錢,除了胡家還可以找到很多的商家,反之,除了悠然居,胡記商行可未必能找得到幾家,比悠然居更好的合作夥伴。
談的差不多的時候,胡有訓命人準備好了酒萊款待陽德文,面對胡家主的熱情,陽德文也不嬌情,正好肚子也有些餓了,就更加不會客氣了。
只是陽德文並沒有想到,胡家主會把他的寶貝女兒也叫過來陪酒。
“陽公子,聽說中秋節晚上的花魁大賽上,那首明月幾時有的中秋詞,其實是出自於陽公子之手,這個消息可是真的?”胡家主的女兒在知道了陽德文的身份後,高興的笑著問道。
“這個……算是吧,一首中秋詞而己,實在是不值一提,讓胡小姐見笑了。”陽德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一樣的說道。
“陽公子你也太謙虛了吧?原本沒有可能奪得花魁頭名的麗香院名妓蔡文姬,就因為唱了你的這首明月幾時有,這才反敗為勝的,難道陽公子還能說這首詞,是不值得一提的嗎?”胡家主的女兒胡月娘說道。
“是嗎?我沒有看完比賽,並不知道比賽的結果,不過也許是那個叫蔡文姬的名妓,本來就唱歌唱的好吧,或者只是她因為長得比較漂亮吧!”陽德文無奈的回答道。
“不會是這樣的,那個叫蔡文姬的名妓雖然長得並不差,但上台參加比賽的那些名妓,哪一個也不比她差到哪裡去啊,所以只有一個可能,只是因為她唱了你寫的那一首明月幾時有的詞,這首詞寫得實在太美了,所以她才會意外的奪得了花魁比賽的頭名。
不過這個麗香院的東家老板也大狠了,為了搶到這首中秋詞的演唱權,居然整整的砸下去了三萬兩銀子。雖然打賞蔡文姬的銀子也達到了五萬兩,這要是放在平時的話,麗香院不僅不會虧,還能賺到二萬兩銀子,簡直可以說是大賺了一筆。
可惜的是今年的這一屆花魁比賽,是由朝廷主辦的,那些打賞的銀子也將全部歸朝廷所有。這樣一來,不僅僅只是麗香院虧大了,就是陽公子也虧了很大啊!
要知道按照往常的規矩,那三萬兩銀子本來就應該是歸陽公子所有的。”胡月娘說完之後,咯咯地笑了起來。
“朝廷也是為了救災嘛,這些年各地都免了這個稅,那個稅的,國庫都沒有收入了,舉辦一場花魁大賽,既讓大家高興了,又為國庫增加了一點收入,那也是應該的,是好事,我們作為大秦國的子民,當然應該支持一下朝廷的善舉,畢竟只有國家富強了,老百姓才能有好日子過嘛!”陽德文毫不在意的並且大意凜然的說道。
胡月娘的眼晴裡都冒出了小星星,陽德文一番裝逼的話,簡直就把她一顆少女心都打動了。
胡月娘從小生活在胡家這個商賈世家中,商人以追求利潤為目的,所以陽德文的灑脫,對金錢的不屑一顧的態度,深深的令她著迷了。
只是她太天真了,她並不知道裝完逼的陽德文,這個時候的心裡也是會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