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這事還至於動用傳送陣?有這麽急麽?把老頭我給暈的...”
一老一少,老者正是聖堂的李管事,三品煉丹師。
“雖說不是,真他娘難受!”
青年人陰惻惻的,那副陰柔賣相赫然就是李管事曾經的學徒,一品煉丹師劉卯。
“老師,那張方子到底什麽個情況,我才疏學淺,不懂其中奧妙,實在想不通內閣有必要這麽重視?”
李管事眼睛一瞪:“你才疏是真,學淺什麽意思?合著當初跟在我身邊,你就沒學到什麽玩意兒?”
“不是不是...”
見劉卯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李管事哼了一聲。
劉卯作為聖堂新星,雖然平時有點為所欲為,飛揚跋扈的意思,但尊師重道這一塊還是明明白白的。
話說到這,李管事也是一邊趕路,一邊跟劉卯攀談起來。
“這方子,說實話,我剛看到也是一頭霧水,後來等幾位執事長老一說,才曉得這裡面有著大學問。”
“學生洗耳恭聽。”
李管事摸摸下巴道:“煉丹一途,精髓在一個煉字,材料經過煉丹師之手,發生自身或者相互間的變化,最終產生對人體有益的效果,這就是煉丹要達到的目的。”
“可這聖元大陸浩土無疆,包舉宇內,無數藥材礦石、飛禽走獸、各種奇物,之間變化繁複不可以人力透之。如今所謂各種煉丹丹方法門,都是無數先輩,慢慢歲月長河中積累下的經驗。”
“但遺落紀元後,由於煉丹奇書《丹道》的失傳,有三分之一的基礎丹方法門丟失!再加上世間仍有一些難以琢磨的玄奇煉丹之法,不為人知,因此現在每每有新丹方或者煉丹法門問世,那都會引起不小的震動!”
劉卯沉吟道:“那路淵送來的毒方,也是...”
李管事搖頭:“龍心水,世間至毒之物,除了這一次,聽林尊說遺落紀元前被用作煉器之外,我還從不知道這東西還有什麽用。”
“但萬萬沒想到,上官副堂主卻親自嘗試了丹方上標注的反應,將龍心水和至穢之物文火煉製,結果不僅龍心水毒性全無,還生出一種使丹田逆向轉變的效果!”
李管事說到這,嘖嘖稱奇,走火入魔破壞丹田,使其無法凝聚存儲靈氣,但去毒後的龍心水,卻能順通紊亂的破碎丹田,讓其重新開始沉凝!
人的丹田共有三處。
上丹田,兩眉之間的印堂穴;中丹田,胸前的膻中穴;下丹田,臍下三寸的關元穴。
三處地方合稱人之丹田。
路淵的走火入魔,就是因為急功近利,靈氣聚集到下丹田時候,沒有及時通過經脈化開,氣滿則溢,衝壞了上丹田形成破損。
至此,上丹田氣血紊亂,但凡再有靈氣凝聚丹田處,必然散亂。而想修複這裡,那就是讓無數煉丹師頭疼的問題了。
就像決堤的河流,想要重新修建堤壩,首先要搬走垮塌的碎石。但人體的氣血說有形卻又無形,怎麽能跟碎石比。
然而,沒有人能想到,龍心水去毒過後,竟然能順通紊亂的氣血,讓上丹田再度沉凝!
就好比一股被引導的強力水流,衝走了決堤後的碎石,再重新建堤。
李管事作為三品煉丹師,自然知道這個發現有多麽重要,這意味著從此凡是導致丹田破損的走火入魔現象,都不再是什麽疑難雜症!
見李管事的思緒都飄到九霄雲外一般,
劉卯喊了他一聲道:“老師,說了這麽多,學生一直有一個疑問。” “說罷。”
劉卯正色道:“從在聖堂,學生就一直聽到至穢之物,到底什麽東西才是至穢之物啊...”
“這個嘛...”李管事臉色有些不自然,聲音壓低了幾分,“所謂至穢,不過人溺也...”
劉卯臉一抽:“尿?!...”
...
路家
今年考核完畢後,共有十七人通過,家中前十除了路雨安更是全部通過,最受矚目的自然就是路小明了,一時風頭無兩。相比下,路雨安考核結束就悄然回到了自己住處。
“今年的幾個宗門,不知道要搞些什麽花樣,不過萬變不離其宗,選拔的最終目的肯定是考驗你們的對武訣和靈氣的應用。”
張夜此時在路淵的閨房化出靈體,氣定神閑地喝著一壺香茶,嘴裡碎碎念著,不知是給誰聽。
桌旁的路雨安則是冷冷地盯著這個面目清秀的灰衣男子,秀眉微微抖著。
為什麽,自己的閨房會出現一個男人!
“賊子,你的靈體明明不能堅持太久,回到隕鐵甲又要重新凝聚,你現在出現在這裡有必要嗎?!”
張夜反駁:“作為師父,顯化真身提點徒弟,你應該榮幸才是,凶什麽凶!”
路淵頓時眼神一凜。
“好好好,你沒胸...不對!我是說你不凶!”
“啪”
玉手一拍,即使控制了九成的力道,桌子還是出現一條裂紋。
“小蝶!我軟甲又不合身了!把王叔喊來...”
最後,張夜鞠躬作揖,路雨安才作罷,不過看著這個賊子這幅向她屈從的德行,路雨安竟然有點小小的得意。
張夜心裡暗道,等我把自己煉成靈器,看你怎麽威脅我。而表面上,他則是認真跟路雨安說起考核的事來。
“宗門選拔,是在五天后是吧?”
“嗯,這五天,各大宗門將會公布選拔地點,到了地點再公布選拔方式。”
張夜問道:“丫頭,你之前一心想要進入宗門,現在考核失敗,為什麽反而不慌不忙的?”
路雨安道:“修煉者進入宗門,無非是想獲取更好的修煉資源和方法,提升自己的實力,我也不例外。隻不過我現在估計,進入宗門修煉可能還不如你來輔助我,效果要好的多。”
張夜卻是道:“你這種想法太片面,舉個例子,如果我之後要你通過實戰提升自己,你準備去哪裡找對手?”
路雨安皺眉,她倒是沒考慮到這些。
“而宗門就不一樣了,我就聽說有一個好鬥的宗門,設有飛龍台,全宗的弟子都可以在那裡較量切磋。還有的宗門擁有萬獸谷,裡面各種靈獸,都是磨煉你的好對手!”
路雨安道:“那你果然是有辦法讓我參加選拔的?”
“呃...這個嘛”張夜賤笑一聲,“那是肯定的!”
“雨安!女兒!”
張夜還沒來得及說,路淵的聲音到了門口。
“不好!咱爹捉奸來了!”
張夜慌忙下,什麽渾話都往外說,最後包了一口茶,咻的一下沒了影。
路雨安眼看這廝佔了便宜就跑,拔出許久沒用的玉蛟劍,呼地一下就劈在了扔在地上的隕鐵甲。
一聲慘叫頓時在路雨安腦海中響起。
“父親,什麽事這麽急?”
急促的敲門聲後,路淵進來還沒說話,就一眼看到桌上冒著熱氣的茶具,頓時疑心大起。
“女兒,剛剛有人在?”
“沒有啊,父親何出此言?”
路雨安的眼睛閃過一絲慌亂,被路淵精準捕捉到了。
“你可是從來不喝茶的,這杯茶都被喝了一半了,還不是有人來過?”
也是急中生智,路雨安立馬答道:“這是師父讓我喝的,說有提升實力的功效!”
“哎...”
路淵一聽,可別提你那師父了,大話說了一堆,這最後考核不還是沒通過嘛?
不過路淵也顧不上追究茶的事情,先是安慰了一通考核的事情,隨後便將聯姻的前後原因以及目前路家面臨的危機,通通說了出來。
路雨安一通話聽下來,雖然面無表情什麽話都沒說,但路淵也知道,這就是表明她對此事極度的抗拒。
“我的回答跟兩年前一樣。”
不出路淵所料,等了半天就等來這麽一句話,路淵心疼女兒,但今天能來到這裡談,也就是說他作出了選擇。
隻要路家還在,一切都好說。
但是如果路家覆滅,女兒就算逃又能逃到哪去?郡主說要抹除一個世家,那定然就是斬草除根的意思!
最後,路淵隻能先勸路雨安到文家去一趟,兩家就這件事好好談一談。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路雨安再特立獨行,也知道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於是答應了明天就去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