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潔玉清,霸指我心。”
今天,路雨安在《玉子刀法》上有了一點進展。
她左手握刀,穩穩地抬起,黑色的刀身與她的手臂給人一種渾然一體的感覺。
隨後,身動,刀舞。
白色的身姿飛揚,路雨安的一舉一動雖然跟當初使劍的身法類似,但相比起來多了幾分硬朗和穩健。
尤其是這份穩健,是極大的進步。
《玉子劍法》裡要求把劍使得飄逸輕盈,其中講究一個巧字。
而路雨安在研發《玉子刀法》的過程中,首先要著手於“穩”。
刷!
黑光拉出一條長虹揮向一片樹葉,刀尖在距其只有毫厘的時候穩穩停住,沒有半點抖動。
轟!
當然,一道幾米寬的刀氣依然乍現,整棵大樹被劈成碎片,混入滿地廢墟。
但要是以前,即使力大如路雨安,黑刀帶來的巨大慣性還是不可能讓她做到這一點。
“張夜,你看到了嗎!”
路雨安轉身,看向遠處的張夜。
“好好好,看到了,雨安真棒...”
張夜無奈地看著漫天灰塵,原本能給他帶來一絲愜意的庭院,早已變為末世廢土。
“幸好熙月橫空出世,讓我的心靈從此能得到慰藉,不然我的余生可能連片刻的安逸都是奢望...”
張夜想可以這麽想,但嘴上還是道:
“想要開發《玉子刀法》,穩準狠三大原則必不可少,既然你大概能穩住刀了,下一步先琢磨一下怎麽做到‘準’吧...”
“穩準狠嗎...”
路雨安思索,這三點的確至關重要。
“可是,怎麽練呢...”
自然而然地,她將目光撇向了張夜。
“張夜...”
“幹嘛。”
“陪我練刀。”
張夜一開始是拒絕的,但是路雨安提出的問題很尖銳。
“張夜,在這個時間段,你聚靈出來的意義呢?”
這個問題讓張夜腦子抽了一下。
是啊,葉府的生活在條不紊地進行著,十五天的靈體持續時間有限,他在這個時候聚靈出來不僅沒有多少必要,好像還有些浪費...
但是張夜似乎並沒有想到這些,只不過是冷卻時間一到,就自然而然地出來了。
這是一種慣性思維。
當張夜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路雨安還在步步緊逼:
“難道就是為了無所事事,化人享樂?”
“不論是師父還是鎧甲,你就不關心你的存在價值嗎?”
“當弟子的陪練,有什麽問題嗎?”
“還是說你根本不在乎我...”
“你曾經的承諾,難道都是哄騙...”
路雨安語氣冰冷,那是一種淡淡的失望,雖然語境往後有點奇怪,但張夜還是妥協了。
因為講道理,敵人又不是死物,有個大活人當陪練的話,對於路雨安的《玉子刀法》的確是好事。
路雨安一聽張夜答應下來,一張冷臉前一秒還滿是失望,後一秒就恢復如常,摩拳擦掌地舔了舔唇,:“嗯,我就知道你還是靠得住的...”
“這變臉變的...”
這一幕讓張夜怔了怔,意識到路雨安的交涉能力似乎受到自己耳濡目染,有所提高...
張夜看了看路雨安眼底若隱若現的那份狡黠,聯想到她在歐陽凌風面前的演技,不禁擔心有一天會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好吧,陪練可以,不過雨安,有件事你要搞清楚,雖然我是一件鎧甲,但是存在的價值並不是...”
“來了!”
張夜話沒說完,黑刀已經霍霍向他而去。
灰影一閃,張夜隻覺耳旁一陣大風刮過,回頭看時自己先前站的地方已經被刀氣劈開一條溝壑。
“丫頭!你要欺師滅祖嗎!”
路雨安顯然進入了狀態:“你不要反應過度,且不說你躲過去了,就算真地砍到你又不能把你怎樣...”
“倒也是...”
張夜也必須承認這話屬實,撇撇嘴,正兒八經地當起了移動靶子。
於是,黑白灰三色開始交織。
張夜控制著自己的反應,舉手投足的速度不快不慢,方便路雨安熟絡刀法。
路雨安揮舞著黑刀,如今遠遠沒有當初那般費力,因為這個原因,手上也不再是一通亂揚,一招一式已經有模有樣,《玉子刀法》的神韻初步展現。
“太左了!”
“太右了!”
“這裡可以使勁!”
“這裡輕點!”
張夜不了解《玉子劍法》,在《玉子刀法》研發的主體思路上自然也提供不了多少建設性的意見。
但是,從路雨安的招式中找問題來查漏補缺,他還是沒問題的。
這甚至用不上參考《周天全書》記載的一堆刀劍法,他本身的經驗就足以。
“劍有鉤、掛、點、挑、剌、撩、劈七術,而刀則有掃、劈、撥、削、掠、奈、斬、突八法!”
“刀中八法不能光使出來,更要鎖定敵人!如果攻擊不準,那再好的刀法也是花裡胡哨的雞肋。”
“雖然出脫於《玉子劍法》,但是刀法的大開大合不能丟...”
“雙刀看走,單刀看手...”
張夜閃躲的同時不忘給路雨安劃重點,路雨安神情也越來越專注,手中黑刀同張夜的偏離程度也越來小。
“有了!”
在一陣轟轟隆隆過後,路雨安眸光一凝,黑刀一個橫砍之後在空中生生停下,刀身驟然一轉向下劈去,整個過程沒有任何粘滯,果斷又迅猛。
“我如烈炎,我若雄奇!”
這一刀,既有《玉子劍法》的巧妙變化,又有一股剛硬霸道,是《玉子刀法》研發過程中的完美一例。
張夜面對這一刀,心中也是驚喜。
然而,因為沒有及時調整,張夜被這一刀切到了中指, 也讓他的驚喜變成了驚異。
“嘶...腫了?”
張夜的中指雖然沒有見血,但是腫起一條棱。
“誰說砍到不能怎樣的...”
他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先前差點忘了,黑刀是聖器並不是普通刀刃。
黑刀曾經傷過張夜,但也是來自路雨安對其滴血認主之前的那股恐怖殺意。
而現在這個小意外,則說明路雨安已經能稍微能減少揮刀所需力道,利用黑刀打出的傷害相對提高,至少能砍傷他的手了。
張夜相信,這樣的一刀,當初要是砍在黃胡子身上,路雨安也不至於被逼得再用一次聖靈掌。
“還真疼啊..”
張夜甩甩手,這種疼痛要形容起來,就和大腳趾撞在桌腳上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