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萬鏡城,一座重新裝潢過的豪華大院內。
秦夢坐在墊著軟塌的椅子上,舔了舔嘴邊的白色糖漿,滿足地摸了摸圓滾滾的小肚子,聲音嬌甜:
“張夜——”
“叫師父!”
“爹——”
“...”
張夜忿忿地將目光投向院子裡修煉的白衣少女,這幾天小屁孩在她的影響下,也放棄了尊師重道四個字。
“那個什麽什麽丹毒,到底什麽情況啊,怎麽你一答應給他祛毒,他就直接送套這麽好的房子啊?”
“為師自有妙計,給你說了也不懂。”
“還有,你跟那個聖堂李長老有什麽關系,為什麽他又拿了那麽多錢出來答謝?足足五百萬玉碟,得買多少團子呀...”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哦對!那些錢除去必要開支,都是戰略資源,一分都不準動!你要是敢偷拿,就把你屁股打爛再賣掉!”
“切...屁股打壞了就不好賣了...”
小屁孩越來越老油條,張夜一瞪,心道還好當初馬宰沒跟來,不然這兩個絕對會一拍即合,指不定鬧多少么蛾子。
“不過話說回來,這歐陽凌風還挺耿直...”
張夜此時倒在一把精雕細琢的躺椅上,十分愜意。
...
萬鏡城的歐陽凌風被一種怪病纏了十幾載。
從十幾年前開始,他的下丹田就開始出現小小的孔隙,歐陽凌風從沒見過這種問題,開始還不以為然,認為只是經脈暫時擴張。
然而,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卻發現孔隙的數量在不斷增多,大小也在不斷擴大,到後來已經千瘡百孔!而奇怪的是,這樣的症狀對於他煉丹和修煉都沒有影響,但只是每次在引入靈氣入體時,這些窟窿就會導致靈力亂流,讓他產生腹痛。
雖然忍過這陣腹痛,停止吸收靈氣就可平息,但這種腹痛卻越來越劇烈,到後來更是伴隨咳血、眩暈甚至昏厥!
歐陽凌風這才意識到此病不簡單,他煉丹許久,也與無數高人接觸過,期間自然求了許多幫助。
然而詭異的是,這怪病別說幫忙醫治,所有給他看過的人,都表示他的丹田很正常,看不出任何異常!
歐陽凌風束手無策,四處打聽找了更多人,但結果全都一樣,時間一長人家甚至覺得他得的是“心病”,在自己嚇唬自己!
歐陽凌風怪病越來越嚴重,漸漸地,即使在平時也會突發咳血昏厥,他有苦說不出,最後唯獨有一人可傾訴。
這個人就是他在聖堂的好友——李管事。
當然,上一次會面時候他已經得知李管事已經得到提拔,成了內閣執事長老。
而對於老友所言的怪病,李長老沒看出門道但也難得沒有懷疑,只是說起了他的晉升史,談及在北郡遇到的恩人必能看破他的怪病。
不過李長老當時說了一堆神乎其神,最後卻又言道恩人神出鬼沒,無跡可尋,讓歐陽凌風白高興了一場。
“也是胡亂吹噓,什麽張尊的學生,什麽煉丹學徒...我看還沒眼前這個人靠譜!”
當然,在他得知能為他治病的年輕人就是葉章本人後,一切又不一樣了。
...
“那六副丹方真是葉先生給的?”
“什麽六副,在我面前少來這套詐我,是七副!我的確是葉章,尊師張夜!”
“葉先生...不,葉兄!我謹慎慣了,
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罷了罷了,看在你快要死了的份上,我就出一次手吧..”
“死...先生救我啊!”
...
張夜回味這一幕幕,不禁咂舌:
“那漫天藥味裡明顯有忘塵草和鬼葵籽,這兩種藥材在千年前的《丹書》上就明令禁止混在一起!你想拿它們試新丹藥,雖然精神可嘉,但不過敏才怪...”
沒錯,張夜所謂的“先天蝕骨丹毒”,其實是一種過敏現象。
過敏,也分輕度和重度,有人食物過敏都可能一命嗚呼,而歐陽凌風的丹田潰爛也屬於重度過敏,放著不管必然致死。
“張夜,好像有人敲門。”
三個人住,院子雖寬敞但也不大,路雨安突破神曉境能清楚聽到這一動靜。
“應該又是那貨...”張夜起身,朝門口走去,“我去開門,丫頭你繼續俯臥撐,背上再加一千斤玄鐵板...”
“別叫我丫頭...哈——哈——”
路雨安香汗淋漓,繼續小聲喘起來,聲音讓張夜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不好的事情,晃了晃腦袋驅趕邪念。
“誰啊?”
張夜懶散地推開門,一個賊眉鼠眼的腦袋就出現了,一見張夜嘴巴就咧到了耳根。
“嘿,大爺,又是我!”
張夜無語:“你能別叫我大爺了嗎?我也就二十歲年紀,你這不合適吧...”
“不不不,我爹說了,您是張尊的學生,是煉丹奇才,又救了他的命,他願意跟您平輩論交!”歐陽丘諂媚,再沒有了一開始那股子狂妄勁,“您跟他老人家平輩,可不就是我大爺了嗎?”
“行了行了,昨天的藥吃完了吧?”
歐陽丘連連點頭:“吃完了, 我爹說這藥簡直神了,他那亂七八糟的症狀不僅不再加劇,還開始往回趕了!”
張夜嗯了一聲,掏出一張紙:“這是今天的丹方,該怎麽煉,有哪些注意事項依然都寫上了,拿去吧。”
“得!”
由於還要升級靈器等,張夜還打算在這呆一段時間,因此細水長流,給歐陽凌風準備了足足一百八十種不同丹藥,每天隻給一副。
而他對歐陽凌風稱,這樣做的原因是要根據每天的效果及時調整。
這讓歐陽凌風又是各種驚歎和後怕。
“我還從來沒見過什麽病,需要一百八十種丹藥!這‘先天蝕骨丹毒’果然離奇,如果不是遇到葉兄,我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於是,歐陽丘從此每天都要從張夜這裡拿丹方。而今天拿完之後,他卻沒急著離開,對著張夜不停傻笑,欲言又止。
“幹嘛?還有事?”
歐陽丘這才吞吐道:“大爺,那個,我前天求您那事?您看?”
“哦,就是你那話兒不行的事吧?”
“哎喲大爺,你小點聲...”歐陽丘臉一青,四下看看又道,“您不是說有丹藥幫我嗎?”
張夜摸摸下巴:“嗯,的確有辦法,那這方子就拿去吧...但你要記住,每周吃一顆,不要懷疑,堅持才能起效!”
張夜不知從哪又取出一張丹方遞過去,歐陽丘喜笑顏開,張夜卻是在心底冷笑:
“敢對丫頭有想法...等著斷子絕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