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牙峰。
這批新入準弟子上來,秦夢依然不見人,張夜掐了掐時間,覺得小屁孩應該是去睡覺了。
果然,一個少年,身著青色金絲鑲邊長袍,來到牌坊前跟接引弟子換班,一見眾人便道:“掌門此次親往北郡參與選拔,路途勞頓,需要休息,你們跟我來吧。”
眾人被領到一個小廣場,接引弟子往不遠處的一排瓦房一指,道:“從今以後,你們的起居就在那裡了,該準備的東西都已經準備了。”
眾人應了聲“是”,都往那裡走去,只有張夜被攔住。
“你不住這。”
“那我住?”
“掌門所居青鸞殿後,有一柴房,是掌門回來的時候特意吩咐的。”
“…”
張夜這一次,並沒有生氣。
柴房到處都有,秦夢之所以讓一個“大變態”住在自己附近,是有所考慮的。
張夜明白這一點:“‘六品靈器’在身,這是為我安全著想。”
當然了,一同上山的其他人不這樣認為,都對這位“英雄”表示了同情。
“今後指不定還有什麽待遇呢…”
“哎,他生前也是個好人…”
“人家還沒死呢!”
“這不快了嘛…”
隨後,接引弟子將張夜帶到青鸞殿後,即使是走後門,張夜也感受到整座宮闕的恢宏,至少比之郡主府都要輝煌許多。
不過柴房,倒是和其他柴房並無差別,很是簡陋,僅一桌一椅一床。
當天夜裡,張夜提前把隕鐵甲“穿在”一個大枕頭上,蓋上棉被,又找了紙筆,寫了些東西。
不久,張夜回歸本體,山裡夜涼,被窩裡他還是感覺很暖和的。
張夜專門給他這種行為起了名字叫“形眠”,也就是“形式上的睡覺”。
張夜躺在床上,有些唏噓:“這次行程一切尚好,但目前真正對我計劃有擾亂的,是聚靈消耗的增加,這該如何是好…”
講故事是不可能再講的,能騙秦夢三次已經很奇跡了,這還多虧她的心性智商低於實際年齡。
按照現在的規律,張夜每休息二十四個時辰,才能聚靈三個時辰,也就是說每個三天他只能以靈體活動三個時辰!
這跟他預想的每天三個時辰,差了很多。
如果一個人每三天才露一次面,那想保持低調,真的有些艱難!
畢竟剛入門,宗門內大事小情,哪能隨著他張夜的作息呢?
越想心越亂,張夜又只能摸著石頭過河了。
“先把明後兩天對付過去吧,希望我的留言有用…”
第二天。
“大白臉!”
紫色的身影蹦蹦跳跳,來到了柴房,吱呀一聲開了門就闖了進去。
“還睡?本掌門來給你安排事情了!”
沒有回應。
秦夢小嘴一撅,嘩啦一下掀開了被子,然而,裡面只有一個箍著隕鐵甲的大枕頭。
“人呢?”
秦夢左顧右盼,很快發現了桌上的一張紙。
“鄙人生性自由,在這青牙峰遊覽兩天,有事後天再議——葉章。”
“遊覽?遊兩天?”
秦夢氣鼓鼓的,宗門又不是你家後花園!
“生性自由是吧,正好,滿足你...”秦夢嘟囔著離開,她不可能滿山去找張夜。
兩天后,張夜出現,一名弟子來見他。
“葉章是你吧?”
“正是”
“掌門封你做芥子林守林人,
現在你就搬過去吧!” 張夜糊塗了,拉住這名弟子:“啥林?我是來當弟子的啊?”
“你附耳過來。”這弟子四下看看無人,露出一副悲天憫人之態,“你選拔時那行徑,這兩天已經傳開了,你覺得掌門能放過你嗎?”
張夜不解,就是說這芥子林不是普通地方,秦夢帶自己上山的真正目的,就是為了把自己弄去做守林人?。
“敢問師兄,這芥子林是個什麽去處?”
“嘖!”弟子咂舌道,“這麽說吧,在你出現之前,芥子林,是唯一讓掌門吃過癟的克星!”
張夜聽這話說的懸乎,感覺芥子林跟什麽凶地一般,再問弟子也不多說了,隻道去了就知。
走了好一會兒,路上張夜連一個亭台樓閣都沒見到,便知這芥子林是頗為偏僻。
“前面就到了。”
弟子知會了一聲,言明不再送路,返身回去了。
張夜轉過一彎,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頓時讓他驚呼:“好精純的天地靈氣!”
這是一塊寶地,屬於修煉的絕佳地點,但不知為何無人建設,只有一片生機勃勃的密林,一條羊腸小道通向深處。
“咦?”
忽然,張夜一皺眉,發現小道入口,似乎有一活物。
稍微靠近,張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噌噌噌又是幾步走到那活物身前,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
那是一匹毛發鮮紅的馬,此刻後蹄撐起,前蹄下垂,居然如人一樣直立,足有兩米高!
“馬...馬精?”
紅馬嘴裡在吧唧吧唧嚼著,一雙眼皮耷拉,與其對視了一會兒,突然兩隻前蹄交叉,抱在了胸前,一個響鼻,“噗”地一聲吐出一根棒子骨,然後以一種看螻蟻的神態看著張夜。
“不是馬精...”張夜試圖冷靜地分析,“是馬妖!”
現在氣氛有些僵硬,古怪紅馬守在小道入口,張夜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要退,這是芥子林唯一的入口,退去哪?
要進,這畜牲顯然有大古怪,張夜根本不敢貿然踏步。
一匹啃棒子骨,直立行走的馬,已經不是妖異能形容的了,張夜正欲發聲,嘗試與其溝通,卻聽到窸窸窣窣有人過來。
張夜當機立斷:“是非之地,先暗中觀察!”
而這紅馬也聽到動靜,放下了前蹄,往林子立面走去。
張夜找了塊巨石,躲在後面,不一會兒,四五個身著青色長袍的焚天宗弟子結伴而來。
“劉師兄,你說這次那畜牲還在嗎?”
“我說周師弟,什麽叫這次!”那劉師兄一臉陰鬱,“那妖孽在這都呆了多少年了?哪次進去采藥不得遭一通?你不記得連掌門都在他手下吃過大虧?”
周師弟一歎:“要不是前任掌門下了死命,我早把他給燉了!哪有會揍人的馬?每次采完藥還得給它上貢一半?”
幾個人抱怨著,把張夜聽的是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