韌鋒前面臨街是一個很大的店鋪門面,但在後面,也有一個後院,地方很大,不遜於一般的客棧。
平日易不庸、赤風他們,還有韌鋒的員工,都要在這裡住宿的,而且這也是秋林劍宗在唐城的一個點。
雖然回山也沒有太久的時間,但如果有弟子外派出來工作,也不能天天來回,也就是在這裡落腳。
易不庸早已經安排人準備好了最上等的客房,邀請沈浪入住。
從街上一路走過來,他都沒有提今日下午的事,沈浪也沒有多說。
在入住之後,易不庸很快安排了晚宴。
狗神因為吃了龍象巨獸,實在沒胃口了,整個變得懶了,就想要躺著睡覺,沒有和沈浪一起。
晚宴飯菜很豐盛,不過人就只有易不庸一個人作陪。
易不庸熱情招呼的酒過三巡之後,才開始入正題:“沈大仙,今日城中接連生了火災……”
沈浪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看得易不庸很尷尬。
易不庸之前是回山請示過了的,只是莫飛流不在,對於這個問題,其他的師門長輩,也不好做什麽決定。
而且沈浪的身份特殊,便是莫飛流都要畢恭畢敬,其他長輩們,怎麽也比不過莫飛流,來到沈浪的面前,自然也是要保持著恭敬。
以他們的身份輩分,對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如此,自然是會覺得為難的,但又不能不做。
所以做好的辦法,就是直接不面對沈浪。
既然現在是易不庸接待了,之前也是認識沈浪的,那就交給他來了。
易不庸自己則是跑不了的,不得不面對沈浪。
“我就不轉彎了,我知道,今日的事,就是您做的。您對九大門派攻擊,就是為了給貴賓樓死去的無辜民眾報仇。我也很敬仰這一點,我自己就做不到。”
說完這一句,他一口幹了一杯酒。
以他這樣的境界,當然也不需要以酒來壯膽,這也只是一個姿態。
“我知道您看不上我的態度,但我還是要勸您一句。這實在鬧得太大了!”
易不庸努力表現出誠懇的苦口婆心:“今天能夠這麽順利,是因為各家都沒有想到,有很多高手,也是到不周遺跡去了,和我們祖師宗主他們一樣,留在那邊閉關沒有回來。”
“一旦他們回來,您覺得他們能咽得下這口氣嗎?”
“那又如何?”沈浪淡淡的反問了一句。
“……”易不庸當即被噎住了。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人家的老祖們回來,必然就會那你開刀!
一旦拿你開刀,我們又不能坐視不理,自然就被連累了!
但這話他不好直接的說出來,只能看著沈浪,以沉默表達了他的委婉抗議。
沈浪則是好笑,“行了,我明白你的好意。不過更大的麻煩,可能是連累了秋林劍宗。我一走了之,你們就會被責難。”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之前已經說過了,又提起,易不庸忙解釋。
沈浪打斷他,繼續說道:“不過,你覺得他們真的有這個實力?”
看易不庸不解的樣子,他說得更直白一點。
“你們秋林劍宗,不管追溯的歷史多麽悠久,其實就是高寒秋、林樾之兩位當年打下來的!”
“唐城本來就已經有各大勢力,秋林劍宗是作為後來者,靠拳頭站穩腳跟的。”
“現在銳氣哪裡去了?像你這樣瞻前顧後的,哪裡有一定祖師的氣魄?”
這一番話,說得易不庸很是尷尬,但卻沒有什麽慚愧。
祖師那是開宗立派的大人物,其實一般人能夠比的?
他有這魄力,
也要有這實力啊。有魄力有實力,那就算不開宗立派,也會是青史留名。
“我已經幫你們把各派都掃蕩了一番,我沒有連累你們,不留名、甚至沒誰看到我動手。如果你們夠氣魄,就趁機把他們各派都乾掉,以後唐城,秋林劍宗就是獨一份的巨頭!”
沈浪的話,對易不庸,還是有一點蠱惑作用的。
現在秋林劍宗是唐城一大勢力,但也是和其他九大門派並列,最多會被算最強的幾家之一,還做不到唐城第一。
這與實力無關,畢竟也沒有公開的全面比試過,但別人歷史底蘊更強,自然也就能在前面。
要是能把其他九派全部踩下去了,那秋林劍宗就真的是唯一的巨頭了。
“怕了?”沈浪戲謔了一句。
易不庸乾笑了一聲:“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大家都是正道,這樣做不太好。”
沈浪輕哼了一聲:“難道你們兩位祖師是邪派嗎?當年來到唐城,還不是在別人地盤上打開一片天!難道沒有淘汰別的勢力嗎?”
這個問題易不庸回答不上了,幾百年前的事,他也不太清楚。現在的門派歷史,自然是美化過的。作為得到栽培的核心弟子,他知道更多的內幕,當年兩位祖師真的是殺出一條路來的。
“時代不一樣了啊。”
“是不一樣, 前人要在零基礎上面打天下,你們從一開始就有天下可以守,也就不思進取了。”
易不庸苦笑了起來:“也不是不思進取,而是別人家同樣很強大,我們也做不到把人都踩了啊。”
“我一個人都可以做到把九派都踩了,你們做不到?”沈浪嘲弄了一句。
易不庸遲疑了一下:“沈大仙,別說我對您不敬,您固然厲害,但還是他們無心被偷襲。還有像樊述家主這樣實力不及你而已。如果他們有大仙在,也不會那麽容易做到。”
“白玉村如何?”沈浪傲然說道:“當我乾到後面,有兩家已經得到風聲躲起來了。白家遠一點,他們同樣得到了消息,除了安排人撤離之外,白玉村一個人等著我!”
易不庸微微動容。
白玉村是老牌大仙,上次就是他帶著九家二十人上秋林劍宗,和莫宗主都敢交涉的人。
要不是看到沈浪安然無恙的談笑風生,他甚至要擔心沈浪會不會出事。
“我已經把他乾掉了。”
“當……”正給沈浪斟酒的易不庸,驚得手一抖,酒壺蓋子掉落了下來。
“白家有一頭守護神獸,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相傳白家祖上有大神通者,收服過一頭龍象獸神,在其死後,一直潛伏在白家附近,守護著白家後代。難道是真的?”易不庸驚道。
沈浪點點頭:“我已經把它乾掉了。”
“咣當!”
易不庸的酒壺也掉落在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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