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武士之中,若說誰最不高興,那非木下藤吉郎莫屬了,在這幾個月中,他連哄帶騙,外加許下不少好處,到還真有不少家臣加入到了他那一方陣營,甚至就連森可成之子森可隆與丹羽長秀庶子,也在其描繪的美好前景中,選擇加入。
木下藤吉郎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想要說動家中重臣加入,的確沒有可能,所以他立刻改變了策略,從這些重臣之子下手,一個多月下來還真讓他收獲不小。
雖然說以他的身份,不可能說動森可成與丹羽長秀加入,彈一向對子女頗為愛護的他們,為了不讓自己的兒子被埋沒,所以到是同意在評定會上幫助木下陣一派,如此一來,雖然木下一派之中,還是以下級武士為主,但有森可成與丹羽長秀這兩位大老支持,木下派在織田家的話語權還是有一些的。
不過木下藤吉郎又怎會就此滿足,他下一個要拉攏的對象就是竹中半兵衛,要說起來,當年還是他將竹中半兵衛拉回本家的,而且在這許多年中,他並未與竹中半兵衛疏遠,而其又一直保持中立,所以木下藤吉郎認為,還是有很大把握將他拉入自己一派的。
別看竹中半兵衛整天病病秧秧的,又被主公所遺忘,沒什麽大用處,可木下藤吉郎知道自己雖然有一些小聰明,但這戰略眼光卻著實不怎麽樣,他覺得這是自己唯一比不上高山氏宗的地方。
他曾經無數次想過,自己也像高山氏宗那樣,在主公發問後侃侃而談,可自己卻沒有這個本事,如果一但有竹中半兵衛為自己出謀劃策的話,那麽自己在主公心中的地位將會無限增加,這對自己的發展,無疑有著具大的好處。
可就在自己要動手之時,卻讓高山氏宗捷足先登了,這把他氣的面色通紅,要是可以的話,他真想過去,咬高山氏宗幾口,以解心頭之恨。
就在眾家臣皆認為竹中半兵衛已經加入到高山柴田陣營之時,突然聽氏宗焦急的大叫道:“主公切不可如此!”
聽氏宗此話一開口,家臣們頓時開始有些糊塗了,如果竹中半兵衛已經與高山氏宗同一陣營的話,那麽高山大人又怎會如此堅決的反對他的提議。
木下藤吉郎此刻卻是看到了希望。信長待竹中半兵衛說完之後,剛要拍板,準備分配軍勢,進行最後的安排,誰曾想氏宗竟然會反對,如果換了別人,信長恐怕都不會讓其開口,可氏宗的見解,他卻不得不聽上一聽,只聽他開口問道:“千兵衛,如此妙策,難道有什麽漏洞不成?”
氏宗見自己終於搶在了信長決定之前,總算是松了口氣,只聽他連忙說道:“回主公,屬下認為竹中大人所說的方略有兩點不妥,其一,雖然淺井家已和本家結盟,主公又將阿市公主下嫁於他,但淺井朝倉同盟已歷三世,又加上淺井長政念舊,就算其不從逆如流,但只要袖手旁觀,兩不相幫,那麽本家的麻煩可就大了。
如此的話,本家北面無人防禦,對朝倉家來說完全就是門戶大開,其一路南下,不出五天就可兵臨歧阜城下。
而那時,本家大軍盡數出動,又有何人可來救援,一但歧阜城有失,那麽軍勢士氣必然大降,敵人士氣大增,此消彼漲之間,本家又如何頂的住武田家與眾勢力的進攻,到那時可就真的兵敗如山倒,一發不可收拾了。
所以屬下認為,目前讓淺井家保持中立最為妥當,而等此戰過後,在將朝倉家消滅,那麽淺井家就算不想也不得不真心投靠本家了,這雖然會拖慢主公天下布武的大計,不過以周邊那些小勢力,又能托的了幾天。
現在本家面對的可是武田家,所以屬下認為必須要慎重,只有先將心複大患除去,才能從容的對付其他,這為第一點。
第二點,屬下認為,就算淺井大人與本家戰在同一條戰線之上,幫助本家抵擋朝倉家的進攻,那麽本家富裕出來的這支軍勢不管是去滅誰,都事必會讓其他勢力自危,這次他們之所以能答應武田家共同出軍,還不是為了利益,所以恐怕不會用出全力,一但主公滅其一家,那麽他們可就不是在為了利益而與本家作戰了,一但轉變為自保,那麽他們一定會從消極進攻,便為積極戰鬥,如果本家不被滅掉, 那麽他們將看不到任何存活的希望,所以不得不用盡全力。
這樣一來,本家雖然可能暫時佔到一些便宜,不過損失卻是會成倍增加,就算本家依然能將武田家打退,頂的住周邊勢力的進攻,那麽在兵力大損之後,就又不得不開始休養生息了,這樣所耽誤的時間可就不是一月或數月能夠恢復的了,所以屬下還是堅持己見,此戰應以慎重為主,並將反攻定在打退武田軍之後進行。”
氏宗說了這麽多,他的主要目地還是不想讓淺井家參戰,雖然現在歷史已經有些改變了,不過對淺井長政來說,最好的選擇就是兩不相幫,一但信長同意了竹中半兵衛的建議,派使者前去小谷城,而得回的卻是這個消息的話,那麽等於是駁了信長的面子,以信長的性格定不會將他放過,這樣的話,自己可就保不住淺井家了。
而如果在他決定之前,由自己先提出來,那麽情況可就大不一樣了,信長更是怪不到淺井長政的頭上,而且還會覺得其重情重義,等此戰後,織田家對付朝倉家之時,自己再前去面見淺井長政,氏宗有信心憑借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勸其站在織田家一邊,這樣一來,就皆大歡喜了。
而等氏宗說完,不少家臣則開始三三兩兩的小聲議論起來,剛才只有一種方案,他們到沒什麽好說的,但現在有了兩種,而且一種激進,一種保守,完全不同的兩種方案擺在他們面前,那他們就有的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