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佐木小次郎見吉岡憲法竟然躲過了自己這一招,多少感到有些吃驚,自己自從外出歷練至今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了,而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自己所選的對手也並非只有吉岡憲法一人,而之前那些被他當作對手的武藝教習或者劍客,都已經死在了燕返的起手式之上,連招勢的後續都沒有看到,就已經死了,而這吉岡不愧是成名多年的武藝教習,這多少讓他高看一眼,而這僅僅只是高看一眼罷了。
因為燕返並非只有這一式,而是有三式,將這三式連貫的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燕返,只不過目前沒有人見識過而已,而且以後就算有人見識過,也都已經死了。
當吉岡憲法將將仰身躲這一招後,佐佐木小太郎手中的太刀也已經舉過頭頂,只見他持刀的那之手一轉,刀刃也隨之向下,而另一隻手也已經握在刀柄之上,順勢向下劈來,這一刀看似輕巧,甚至就連一般人都可以做到,不過在佐佐木小次郎正面的吉岡憲法卻是看的清楚,這絕不是一般的下劈。
別人,或者是自己下劈時,刀會成一條直線,可這這一刀明顯確是在眼前劃了一條弧線,已經抬起太刀,想到抵擋的吉岡憲法竟然落空了。
“啊!”隨著太刀落下,只聽一聲慘叫,吉岡憲法從左間至右肋被刀鋒劃過,不過由於長太刀太過鋒利,且這一招實在是太快,所以雖然衣服被劃開,但暫時還有鮮血流出,隨著他一聲慘叫,鮮紅的血液從傷口中留出,看樣子,雖然他已經受傷,但因為他下意識的向後仰了仰身體。所以所受的傷似乎並不是太嚴重。
“住手!”見吉岡憲法已經受傷,在一邊觀戰的氏宗連忙大叫道。
雖然他知道,在兩人比試之時,自己如此喊叫很是失禮。但這卻是出於本能。
“你是第一個見識到燕返全部威力的人,你可以感到榮幸了,受死罷。”佐佐木小次郎根本就是將氏宗的話當成了耳邊風,他不但沒有停手,反而一邊說著,一邊雙手持刀將下落的刀勢控制住,並向吉岡憲法斬去。
而這一斬也同樣是劃出了一條弧線。吉岡憲法在沒有受傷之時都無法抵擋住佐佐木小次郎這怪異的招式,現在已經受傷的他,更是失去了抵擋的可能,雖然他依然在盡力想要擋住,不過卻是在白費力氣。
隨著這一招的擊出,佐佐木小次郎的嘴角也是向上一揚,雖然在這一年當中他已經斬殺了,不少劍客教習。不過大多都沒有什麽名聲,而燕返也是他剛剛領悟不久,不知道威力到底如何。所以也並沒有急著去找那些成名的劍客教習試刀,而這吉岡憲法是他精心挑選的第一名成名的教習。
而之所以會選他,還是因為佐佐木小次郎知道,京八流雖然招試繁多,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每一招都不是十分突出,只要對方沒有強大的殺招,而且京八流流的精髓更是以退為進,那麽只要讓自己先手,那麽他便有信心獲勝。
不過和吉岡憲法的比試。還是讓他感到有些意外,他原本以為,自己最多隻用出兩式,便可將對方斬殺,不過最終卻用了三式,如此看來。自己還需要加強練習,只有將燕返三式徹底融會貫通,才能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當他手中的長太刀眼看就要建功之時,只聽“當”的一聲大響,隨著想聲過後,佐佐木小次郎手中的長太刀被一枚手裡劍劃出了一條火星,由於手裡劍來勢太猛,所以他手中的長太刀硬是被生生蕩開。
而隨著這一突變來臨,佐佐木小次郎連忙收了招勢,向後急走兩步,手中那柄長太刀更是護住了全身,並且警惕的向四處看去,而另一側的吉岡憲法也頗感驚訝,在自己的這間道場裡,還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枚手裡劍,自己才能還繼續站在這裡,不然的話,剛才佐佐木小次郎所出的第三招自己根本不可能擋的住。
想到這裡,吉岡憲法也收了架勢,忍者傷口的疼痛,向四周看了看。
就在這時,只聽道場房梁之上,一道黑影跳了下來,在他下落之時,口中還淡淡的說道:“我家主公命令你住手!”說完,他已落地,快步來到高山氏宗身後站好,此人不是別人,他正是一直跟在氏宗身邊,負責暗中保護的石川五右衛門。
佐佐木小次郎見竟然是高山氏宗的屬下破壞了自己完成十人斬榮譽的好事,不由心中大為惱火,只見他快步走到高山氏宗面前,冷冷的說道:“高山大人,我二人在此比試,高山大人橫插一手,有意偏袒吉岡憲法,恐怕有違武士道精神吧。”
氏宗雖然不怕他,不過對方說也是事實,所以他多少感到有些理虧,如果換了別人,他到不會有太多的想法,不過這佐佐木小次郎,不是正是自己心中最理想的師范嗎,光是剛才那燕返三式便能完敗吉岡憲法,如果能聘請他為師范的話,那麽自己的劍術想不挺高都難。
而且氏宗考慮的更長遠的是,如果能將佐佐木小次郎聘為師范的話,那麽日後織田家出陣越前之時,很有可能可以借他的關系將富田勢源一系全部納入麾下,而這也是氏宗的最終目標。
不過現在看來,自己留給佐佐木小次郎的第一印象並不好,可以說是非常差,所以現在最應該乾的就是先彌補自己與他之間的裂痕。
只聽氏宗開口說道:“佐佐木大人,有句話叫做得饒人處且饒人,剛才氏宗見吉岡已經敗,更無還手之裡,大人又何苦趕盡殺絕呢,再說,這只不過是比試,又何苦以命相博。”
“在我眼中,這就是戰場。”佐佐木小次郎的劍術雖然超群,不過卻並善於表達,所以只是冷冷的說道。
氏宗被他這話頂的已經沒話好說了,他隻得趕緊將此事揭過,不然還不知道他要糾纏到什麽時候,想到這裡,只聽氏宗開口說道:“佐佐木大人,現在吉岡憲法已經受傷,就算大人還想繼續下去,但短時間內也不可能了,不然的的話豈不是勝之不武了?”
佐佐木小次郎這次到是沒有頂撞,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多少也冷靜了一些,自己之所以不斷的挑戰,要說起來獲得名聲還在其次,他這樣做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不斷提升自己的武藝,並且一步步來驗證燕返的威力,所以相比之下,目前對他來說勝負到不是最重要的,最總要的還是不斷提升武藝,只要武藝提升到了一定程度,那麽想要獲得名聲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想到這裡,佐佐木小次郎也懶的再與他糾纏,所以根本沒有回答氏宗的問話,而是開口說道:“告辭!”
氏宗沒想到他竟然如此乾脆,不由為之一愣,不過當他看到佐佐木小次郎已經轉過身去,他知道,雖然現在恐怕想要聘請其為師范的把握不大,不過如果連試都不試的話,那絕不是他的性格。
只見氏宗也站起身來,快步來到佐佐木小次郎身後,開口說道:“佐佐木大人,在下誠心聘請您為我的師范,如果大人通信的話,那麽氏宗絕不會虧待大人。”
“不必了!”佐佐木小次郎聽完,連頭都沒回,一邊乾脆的答道,一便繼續堅定的向門口處走去。
氏宗本想繼續勸說,不過想了想卻並沒有開口,他明白,像佐佐木小次郎這樣的獨行客最向往的便是自由,所以不管自己如何勸說,他都肯定不會同意的,所以氏宗也懶的再費力氣了,並且心中暗想,既然你不收老子作徒弟,那麽等老子率軍攻入越前, 與富田勢源聯系上後,就做你的師弟好了,有了這層關系,想個辦法讓你為老子賣命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想到這裡,氏宗心中那短暫的失落被一掃而空。
見氏宗愣在那裡很久,吉岡憲法見佐佐木小次郎已經離去,本應該趕快去治傷,不過現在高山大人還在,他怎麽先走,所以隻得忍痛來到氏宗身後,輕聲的說道:“今日一敗,讓高山大人見笑了。慚愧之至。”
“勝敗乃兵家長事,還是不要太掛在心上了,教習現在有傷在身,還是先下去治傷吧,氏宗過幾日在來像教習請教。”
今日一敗,雖然身體上的傷並不是很嚴重,不過卻給吉岡憲法心中流下了一條很深的傷痕。
自己學習劍術至今已有數十載,並早已獲得劍豪的美譽,這讓他多少有些自滿,所以從那之後,他便很少在研究劍術,而是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培養兩個兒子與弟子身上,可誰曾想今日卻敗在了一個毫無名聲的少年手中,而且還是完敗,這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看著佐佐木小次郎不屑的離去,吉岡憲法心中又重新點燃了奮鬥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