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不可,如今本家領地新得,實力根本無法和織田家相提並論,且本家又與織田家之地相臨,如果此事被織田信長知曉的話,其一但來攻,那麽本家必然難逃覆滅的命運,所以還請主公收回成命。”
雖然和田惟政的智略只能算是一般,不過即使是這樣,他也能看清天下大事,一但將信長惹怒,那麽不用織田家出軍,就算在洛中城中的高山氏宗與其麾下的一千精銳都可以讓本家覆滅,現在絕不能將此事透露出去,所以只聽和田惟政沒有接令,而是連忙開口勸說道。
“廢話少說,我就不信他敢率軍來攻,快去擬寫繳昭,我要將織田信長的罪行公之於眾。”
“主公萬萬不可啊,先主義輝便是前車之見,主公不可重倒複轍啊。”
當和田惟政說完之後,足立義昭沉默了,他明白,就憑自己現在麾下軍勢,別說織田信長率軍來攻,就算其派些忍者來暗殺自己,那麽都不是自己可以擋住的。
而且信長完全可以將此事推到三好家身上,看來沒有力量說什麽都是白搭,現在自己最應該做的便是隱忍,只有不斷的積蓄力量,最終才能真的掌控天下,而不是向現在這般被其他勢力所左右。
可想要積蓄力量又談何容易,現在自己是要錢沒錢,要人沒人,這些自己最急需的,總不能憑空從天上掉下來吧。
想到這裡,只見足利義昭又坐回原位。在場的家臣們見主公已經冷靜下來,不由都松了口氣,尤其是一色藤長與京極高吉,他們是見過織田家戰力的。如果本家與其真的開戰,就憑將軍家現在的這點實力,不出一時三刻便會滅亡。
過了片刻之後,只聽足利義昭淡淡的說道:“那就沒有別的辦法可以恢復聲威了嗎?”他一邊說著,一邊向還跪在評定室正中的和田惟政看去。
和田惟政本就能力有限,而且在轉仕公家之前,其身份只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足輕頭而已,眼界不過開闊。這制定戰略之事可就不是他能夠參與的了,所知隻得告罪一聲,退了下去。
“主公屬下認為,雖然不能明著與織田家為敵。不過卻可暗中進行,據屬下所知,如今武田家已將今川消滅,已擁有四國之地,且武田家乃是名門。其可要比織田家強多了,至少在幫助本家之後,絕不會向織田家這樣無理,而越後上杉。更是以維護天下義理為己任,除這兩家之外。西面毛立如今已控山陰山陽數國之地,且一向和本家交好。雖然這三家任何一家都比不過織田,但是,如果三家聯手,在加上其他勢力從旁幫襯,只要包圍網一成,那麽織田家必滅無疑。
而在將織田家殲滅之後,三家互相牽製,如此一來主公之天下可保無慮也,此乃屬下之余見,還請主公定奪。
主公需要做的便是發布密昭,並與天下諸侯約定好出軍時間,到時天下精銳盡起,織田家必滅無疑。”
足利義昭聽完,不由眼前一亮,作為將軍他本不屑在暗中布置什麽,不過,現在形勢所逼,只要能將可恨的織田家鏟除,那麽他也顧不得這些了。
“好,此計甚佳……”
還沒等足利義昭說完,只聽細川藤孝連忙說道:“主公不可,屬下認為,借助外力並非正道,而且也實在他過危險了,本家如今實力弱小,且與織田家相臨,就算事成,天下諸侯皆出軍圍攻織田家,可只要織天信長派出一軍,或是隻命本家周圍豪族率軍來攻,都不是本家可以抵擋的,到時就算織田家被滅,但本家也一樣難逃覆滅的命運,而且萬一事有不密,那麽織田家率先動手,待本家滅亡之後,還有誰會為本家報仇,依屬下之見,現在本家應不斷積蓄力量,只有自身強大起來,才不會被他人所左右,這才是上上之選,還請主公三思。”
“積蓄,積蓄,不知道要積蓄到什麽時候,而且,本家現在領地內連平民都沒有,不但無法招募足輕,就連耕種都成問題,伱到是說說,本家現在應該怎麽辦。”
足利義昭心中的怒火原本已經消散不少,不過當聽完細川藤孝之言後,則再一次被點燃,如果不是因為他跟隨兄長多年,忠心耿耿的話,足利昭都懷疑他是不是已經暗中投靠織田家了。
細川藤孝心中早有想法,見主公發怒,只聽他連忙說道:“請主息怒,屬下認為目前本家所欠缺者無非是人口,而既然本家短時間內無法讓人口增加,那不如進攻三好家之地。
主公,三好家新敗,且其麾下軍勢以被織田家殺散,目前無法將軍勢全部收攏,而不只是三好家直屬麾下,就連其麾下家臣毫族也是如此,現在三好家領地正在空虛之時,雖然本家軍少,不過,只要指揮得當,那麽想要奪些土地人口還是很容易的,如此一來,不但壯大了本家,而且還削弱了三好家的實力,只要慢慢蠶食三好家之地,總有一天近畿之地將會被主公所得,到那時,主公至少有了自保的能力,再糾集天下諸侯以討伐織田,則天下可定也,此便是屬下之策,還請主公定奪。”
“細川大人是不是想的太好了,本家軍勢只有數百而已,就算三好家實力未恢復,但兩三千軍勢還是不成問題的,以本家現在的實力,豈是可以抗衡的?”京極高吉聽完,開口問道,而足利義昭也在等著他來作答。
只見細川藤笑微微一笑,開口說道:“京極大人說的不錯,不過恐怕諸位都已經忘了,目前織田家高山氏宗正率一千余精銳軍勢駐扎在洛中城,如果三好家敢來進攻,那麽其怎肯坐視不理,現在正是本家借織田家雄起之時,如果錯過了,那麽像這樣的機會將不會再有,不知在下的答案,大人是否滿意?”
足利義昭聽完總算是看到了本家的出路,既然織田家不義在先,那麽自己也不用有所顧忌了,能借織田家之勢壯大自己,何樂而不為呢,至於向天下諸侯下發密昭之事,現在的確不是時候,還是等本家有力量自保之後,再下發不遲。
想到這裡,只聽足利義昭開口說道:“細川藤孝之言甚何我意,一色藤長,京極高吉!”
“屬下在,請主公吩咐,我命伱二人率軍進攻三好家之地,至於進攻哪裡,稍後伱二人與細川藤孝商議。”
說完,只聽他又對細川藤孝說道:“細川藤孝,我命伱全權負責此事,此次關系到了本家的未來,所以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請主公放心,屬下必不辜負主公重托。”
“明智光秀,伱隨時貫注戰局,如三好大軍出動,那麽需要伱第一時間告知高山氏宗,叫他出軍來援。好了,我等著伱們勝利的消息,散會。”說完只見足利義昭站起身來,便向內室走去。
而就在散會家臣們全都離開之後,只見一名忍者從窗口翻出,轉眼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洛中城中,此刻氏宗提起筆來正要將昨日將軍家的動作寫下匯報給信長知曉,而這樣的書信,自氏宗接任京都所司代後,從未有過間斷過。
他明白,在明面上,自己的任務是維護京都的平靜,保護將軍家的安全,可實際上,信長將自己安排在這裡,還不是想讓自己監視足利家的一舉一動,不過,這足利義昭也太讓人失望了,如今他已經進住二條城有一個月的時間了,竟然不出天守閣,不見家臣,不理政事,整天隻知享樂,看來恐怕要讓信長失望了。
而且不但信長失望,就連氏宗也頗敢失望,他巴不得足利家趕緊有所動作, 只要其與本家決裂,那麽自己就不用在留在這裡了,雖然氏宗認定這一天早晚會到來,不過他還是希望能夠快一些。
想到這裡,氏宗不由搖了搖頭,提筆在手扎上寫下,奏稟主公:足利家並無動作,將軍大人依然在天守閣中享樂未見家臣,屬下高山氏宗。
“來人!”
“屬下在,請主公吩咐。”只見一名長槍足輕快不走了進來,行禮說到。
“速將此物松交主公……”還沒等氏宗說完,只見一名身穿鎖式忍鋼甲,頭帶八間忍盔的忍者快步走了進來。
見是前來匯報足利家情報的忍者後,氏宗先將手中手劄放下,隨後又揮了揮手,待那名長槍足輕退下去之後,才有一搭無一搭的開口問道:“今日足利家可有動靜?”
“回主公,今日足利義昭在天守閣中招見麾下眾家臣,當將軍大人得到大殿將郡內的人口全部遷走後,十分憤怒,並想發布繳昭,命天下諸侯共繳織田……”只聽這名忍者從頭到尾的將今日足利家在評定室之中所商議之事匯報給氏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