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不成沈俊辰不是最重要,刺殺他一次不成,還有第二次第三次,諒他一個組長保護措施也不會太嚴密,總是有機會下手。
讓高非覺得擔心的是那個身手不凡的蒙面人,尤其是最後他射擊的姿勢,讓高非印象深刻,那是只有常年在德械師待過的士兵才會做出的習慣性動作。
——毛瑟手槍安裝上槍托就是一支半自動步槍,常年使用這種毛瑟槍訓練的人,會不自覺的在使用其他手槍的時候,依然做出這樣的動作,這不是他槍法好的原因,這只是一種習慣。
這個人會是誰?雙手開槍,難道是吳雲甫?如果是吳雲甫他沒有理由蒙著面,蒙著面一定是不想讓自己或者尹平認出他,也就是說這非常可能是一個熟人!
高非的腦子在飛快的轉著,整理著紛亂的思路,德械師,槍法奇準,怕被認出的熟面孔……
刺刀厲先傑!
一個名字出現在高非的腦海中,如果不是上一次夏菊偷看到那封絕密文件的開頭,看到了厲先傑的名字,高非也絕對想不到他的身上。
厲先傑變節投降了日偽?這真是讓高非很難相信的事情,厲先傑在特務連是最勇猛頑強的一名戰士,說別人變節投降還有可能,要說厲先傑變節投降,讓高非在心裡不由得泛著狐疑。
…………
特工總部副主任辦公室。
李士群的辦公室是由兩間辦公室合並改造而成,稍微小一點的房間是辦公室,另一個大間是他休息的地方,裡面臥室、洗浴間、廁所,應有盡有,設施十分完備。
為了防止有人暗殺,李士群的房間和丁默邨的房間一樣,門窗都是用厚鋼板製成,普通槍械根本對它毫無辦法。
每次金佔霖來到李士群的辦公室,在這個到處都是防彈鋼板構造的房間裡,他都有有一種窒息感。不僅僅是這間碉堡一樣的房間帶給他這種感覺,李士群這個人也會讓人感受到一種難言的壓抑。
即使是金佔霖在和李士群在談話時,李士群的一隻手,也永遠都是放在桌子下面。如果有人轉到桌子後面去看一看的話,就會看見半敞開的抽屜裡,是一把上了膛的勃朗寧手槍!
只要稍有異動,李士群能在第一時間裡,抓起手槍擊斃他面前想要對他圖謀不軌的敵人!
金佔霖在李士群的秘書引領下走進辦公室內。
秘書輕聲說道:“李主任,金處長到了。”
李士群拄著胳膊似乎正在打盹,抬頭看了一眼:“哦,佔霖來了。坐吧。”
金佔霖規規矩矩坐在沙發上。
李士群又假寐了一會兒,這才拿起手邊的電話,撥出一個號碼:“讓他進來吧,記得要搜身。”
十幾分鍾後,鋼板門被打開,一個帶著禮帽,面皮黝黑,約莫二十七八歲的男子走了進來。
李士群看了看金佔霖:“你是只看見過他的材料,沒見過本人,對吧?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他就是厲先傑!這是我們76號的情報處處長金佔霖。”
厲先傑雙腿一並,敬了一個軍禮:“金處長,久聞大名,今天是第一次見面,請您多關照!”
金佔霖一頭霧水,不知道李士群說的自己見過他的材料的什麽意思,隻好含糊著說道:“厲先生,不必客氣。”
李士群:“昨晚在法租界,厲先傑和軍統余孽遭遇,險些將他們擊斃之余,還順手救了你情報處的沈俊辰。”
金佔霖這才吃了一驚,
他已經知道沈俊辰遇刺的事情,也知道出現一個蒙面人神勇的將兩名軍統殺手擊退,想不到竟然就是此人。 李士群:“厲先傑,我現在通知你,你已經通過特工總部的考核,可以正式在特工總部任職,你的職務是情報處一組組長!”
一組的組長基本就是情報處副處長的候選人,在即將要提拔情報處副處長的節點上,任命厲先傑為一組的組長,由此可見李士群對厲先傑的重視。
金佔霖現在還在雲裡霧裡沒繞出來,但是他也聽明白了,眼前這個厲先傑將會來到自己的情報處任職,他連忙說道:“李主任,那原先一組的組長……”
李士群:“這你就別操心了,我調他去了別的部門。”
金佔霖:“是,李主任。”
李士群:“厲先傑,沒什麽事情,你先出去吧。”
厲先傑:“是。”
等到厲先傑走出去之後,李士群才冷冷的看著金佔霖,說道:“金處長,你是不是連厲先傑的資料還都沒有看過?”
李士群一改口稱呼金佔霖的職務,讓金佔霖立刻緊張起來,連忙站起身躬身說道:“李主任, 我是,我是以為只是普通人員資料,所以還沒來得及……”
李士群毫不客氣揭穿金佔霖的謊話:“普通人員材料需要加密嗎!而且已經兩個多月了,你還沒有來得及看?你的情報處至於忙到這種程度嗎!”
金佔霖把腰都要躬到幾十度:“是。李主任,是我疏忽了。”
李士群歎了一口氣:“金處長,你身為情報處處長都這麽馬虎大意,上行下效,你讓你手下的人怎麽辦事?”
金佔霖頭上冷汗直淌:“李主任,我沒有恪盡職守,甘心受罰!”
李士群盯著金佔霖看了一會兒:“算了,都沒有讓我省心的事……知道我為什麽把厲先傑放到你的情報處嗎?”
金佔霖:“李主任的意思是,增加我情報處的實力?”
李士群點點頭:“你隻說對一半。按照厲先傑的能力特長,應該放到吳雲甫的行動處更適合。但是你們情報處行動能力明顯偏弱,我這是在給你情報處取長補短。厲先傑有一個綽號,叫刺刀,我希望你能用好這把刺刀!懂嗎?”
金佔霖:“李主任,我懂。”
李士群:“你還有什麽事要問我的嗎?”
金佔霖:“李主任,這個厲先傑是什麽來頭?是上面委派,還是……”
“材料上都有,自己回去看!”李士群把頭靠在椅子上,不耐煩的閉上眼睛。
金佔霖知道這是送客的意思,自己剛剛也是問了一個愚蠢至極的問題。金佔霖悄無聲息的退出去,出了李士群的辦公室,金佔霖長出一口氣,快步走回自己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