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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漢亂》第49章 泥巴築成的大漢
  自那日起,張瑜整日伴在嚴氏身邊,名為陪伴,實為避難,有嚴氏的庇護,張瑜才獲得了暫時的安全。

  張瑜不敢離開半步,他總覺得呂布就待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狩獵自己,只要自己離開,便會瞬間被擒。

  不過這只是張瑜的臆想而已。

  其實呂布也沒那麽清閑,自己還忙於練兵,前兩日抓不住張瑜,索性不抓了,反正以後時間大把,小屁孩怎麽也逃不了。

  “小瑜,怎麽最近這麽清閑,日日伴我,去陪陪你娘親也好啊。”

  嚴氏的聲音還是有些虛弱,不過整個人恢復的還是蠻快的,已經可以下床行走,也沒有發生感染的症狀,或許是張瑜的功勞吧。

  她見這幾日這孩子一直待在自己的身邊,伴著自己,為自己解悶,雖然很感動,卻也有些不解,因而有了如此問話。

  張瑜不敢說實話,敷衍一笑,

  “夫人待我至親,小子多陪陪夫人,在乎情理,娘親也是這樣和我說的。”

  嚴氏微微泛白的嘴唇小小地上翹,淺淺一笑,她知道小瑜沒有說實話,不過他不說也就算了,小玲兒習武去了,奉先練兵去了,有小瑜陪著,自己也沒有那麽悶了。

  不再開口問,扶著張瑜的手,二人安靜地在略顯嘈雜的庭院裡散步。

  呂府上多住了不少人,多為黃巾。

  張瑜逢人便問,

  “可曾見過呂將軍?”

  樣子有若驚弓之鳥,一副待宰羔羊的模樣。

  眾人答案一致,皆是搖頭,也不知是不知曉還是不在。

  這般舉動,就連旁人都能看出詫異來。

  這小瑜肯定有貓膩,還和奉先有關,等晚上奉先回府,我親自去問問他便是了,嚴氏心中如是想道。

  府上多為黃巾,卻也有其他人在。

  比如前邊玩泥巴的少帝劉協,還有他身邊握著書卷,細細品讀,略有所思的陳宮。

  要問陳宮為何還在這,因為少帝在這,那奇怪的張瑜也在這,自己本對曹操就不怎麽感冒,現居洛陽,可伴少帝;忠誠大漢,可觀張瑜,滿足好奇;可讀書卷,從於本心。如此,為何要離洛陽?

  再有一月有余的觀察,他發現此處的黃巾非是傳聞中的黃巾,沒有半點亂軍的模樣,不過一群流浪漢而已。那奇怪的小張瑜越觀察,越奇怪,身上散發的奇異比書卷還要吸引自己,越深入,越是深陷其中。

  也不知孟德是否收到某的書信,知天子在洛陽,也該有個回應了吧?

  孟德,你可負天下人,切切不可負國君!陳宮所思所想,皆為大漢,為了身前這個還不長大的小獻帝。

  “陳先生,可曾見過呂將軍?”

  一聲稚嫩的問話打斷了他的思緒,抬頭一看,還是那個奇怪的他。

  他口中的呂將軍便是亂國賊之子,呂布呂奉先,世人皆稱呂布小人,不過這就這月余觀察來看,他似乎忠於天子,非是亂國之臣。

  何況他雖為賊子,卻殺了賊父,在道義上不符,在大義上倒也忠國,陳宮對呂布的印象沒那麽差。

  反而有些感謝他,如果沒有他,董卓不知何日可除,如果沒有他,哪來的遮羞的披風,護住自己最後的尊嚴。

  平日裡對呂布以禮相待,呂布也偶爾與之互飲,相談甚歡。陳宮越來越覺得,他是自己一直要找的那個人。

  對於他的去向,陳宮也是多有留意,這張瑜算是問對人了。

  “不曾見,

聞言練兵去了。”  聽這回答,張瑜的眼睛裡閃著光,聲音變得有些興奮,

  “此話當真?”

  “只是聽聞,不知真假。”

  這話聽了掃興,見小劉協也在這處,腦子裡突閃靈光,如果是讓小陛下去找呂布的話,皇威在上,他應該不敢造次才對。

  蹲下身,看著劉協還有他手中奇怪的泥巴城,小孩子的建築思維就是跳躍。

  “小協,築城呢。”

  對於大漢天子,稱以小協,陳宮認為這是大逆不道之事,不過這好像是陛下自己的命令,雖然聽著別扭,也不好說什麽。

  “小瑜,你來啦,今天不用出府?”

  張瑜也想出府去,不過他沒有這個膽子。

  “不出,不出,今日我是專門來陪陛下築泥巴的。”

  “小瑜,朕說過多次,稱我小協便可,不必拘束。”

  張瑜笑著賠不是,“忘了忘了,陛。。小協莫怪。”

  嚴氏總不能一直站著,見兩小孩似要玩鬧,便讓黃巾部下送自己回了屋子,留下了落單的張瑜。

  向夫人道了別,張瑜機敏地瞅瞅四周,看看有沒有那高大的人的影子,仔細觀望,確實沒有,這才放下心來,把目光放回劉協那個神奇的泥巴城。

  為什麽說它奇怪,只見那泥巴城,下細上粗,下方粗製濫造,上端精心雕琢,頭重腳輕,本末倒置,看著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倒塌的可能。

  要是放在現代,怎麽也算是半個藝術品的輪廓,只是現在是在漢末,除了劉協和張瑜,可能誰都欣賞不來吧。

  “小協,你捏的這個,是個蘑菇?”

  不說全像,倒也有九分相似。

  “蘑菇,什麽是蘑菇?”

  聽了張瑜的問話,劉協停下自己的雙手,不再往那個藝術品上面加土,底下支柱,幸免於難。

  宮裡的小天子沒見過蘑菇?張瑜略感驚奇。

  “蘑菇乃是糧食的一種,日後見了,我指予你看。只是小協,瑜不知,你築的是何物?”

  說起自己的傑作,劉協的眼神變得異常堅毅,似有光芒盛放。

  “朕在築造朕的大漢!”

  大漢?這哪裡像了,輪廓?版圖?形態,哪裡有大漢的影子,要真的扯上關系,也就它和現在的大漢一樣,搖搖欲墜,受不得半點推搡。

  “我猜,小協一定是那萬般的基石,於底部扛起整個大漢,縱使壓力龐大,也要拚命抵住,守住先帝遺物,待到長大成人,必將堅實根基,築穩大漢,陛下心系天下,實乃大漢之福,實乃。。。”

  張瑜拍起馬屁來也毫不含糊,畢竟待會好有求於他,總要讓他心情好些。

  不過張瑜的馬屁還沒拍完, 便被劉協打斷。

  “小瑜,非是這般,我為天子,自然是高高在上,做的大些,其中為世家大臣,為大漢盡心盡力,托起皇室,故也不能少,其下為民,困苦貧賤,亂我大漢,故朕做得最小,擺在最下面。小瑜,朕是不是天資聰慧?”

  這哪裡聰慧了?這擺明是古老的權術思想,已經被後人實踐證明真不可行。

  不知道劉協受到的都是些什麽教育,如此看待大漢,如此治國,國不亂,才是奇怪。

  “小協,我且問你,這般築國牢固否?”

  看著那脆弱的土塊,劉協搖搖頭,卻實有些不牢固。

  “若是不牢固,大漢何安?”

  這話也只有張瑜敢說,還是當著大漢天子的面說。

  一旁的陳宮略有怒意,張瑜這話有些觸碰到他的底線了,收起書卷,認真地聽兩小兒辯論。

  “那我把世家大臣之中,不忠之人,視為下等,流放底部,這便會穩當一些吧。”

  劉協一邊說,一邊做,挖掘著中層的泥土,移至底部。

  只是,脆弱的大漢哪裡受的了這般折騰,且不說能否分辨孰是忠,孰是奸,除去宦官之禍,卻引來董卓進京,除去董卓之亂,又引來天下紛爭。

  每一次掘土,便是在對大漢的扎刀子,土掘得多了,底下又沒有穩重的根基,大漢自然沒了。

  最高處的皇室,重重地摔落谷底。

  漢帝手中的大漢,在劉協的手中坍塌,變成了一地的廢土。

  隨之而落的,是小獻帝的心酸帝王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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