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兒,不得無禮,還不叫唐叔叔。”孔穎達為自己的孫女感到頭痛,都已經十三歲了卻還是這樣無所顧忌,沒有一絲大姑娘的樣子,都是因為家中就這麽一個掌上明珠,被寵壞了,以後還怎麽嫁的出去,這個樣子誰敢上門提親,長安的年輕俊傑誰不想娶一個知書達禮的妻子,欣兒書倒是讀的不少,可就是這性格,唉,要是能有像唐賢侄這樣有文采的年輕人看的上她,等等,唐善識剛才看自己孫女的眼神好像有點不可捉摸……
“哼,祖父,誰要叫他叔叔啊,他還比我小一歲呢,哼。”孔欣前面的哼是對著孔穎達,而後面這一個則是對著唐善識了,誰叫他盯著人家小姑娘不放了。
唐善識也意識到自己唐突了,忙收回目光,“伯父,孔小姐性情開朗,就不要用這種傳統觀念約束她了,各論各的,各論各的。”
“哼,簡直胡鬧,這怎麽可以,禮不可廢,胡鬧……”孔穎達氣的吹胡子瞪眼。
“祖父,他都不在意了還有什麽問題,你是不是不疼欣兒了,回去我就告訴祖母你們欺負我,再說我還比他大一歲,怎麽能叫他叔叔。”孔欣將抓著自己祖父的手松開,回過身去氣呼呼的說著。
“好了好了,是祖父不對好不好。”唐善識站在一邊有些尷尬的擦著腦門的汗珠,看來孔穎達老夫子也有懼內的嫌疑,呸,真丟人,難道唐初懼內成風,李二陛下懼怕長孫皇后,房玄齡大人懼怕房夫人,孔穎達老夫子也懼怕自己的夫人,呵呵,真有趣,不過孔欣這性格和他女朋友也有的一拚,簡直完美,哼,懼怕老婆不是沒男子氣概,這是愛她的表現,沒錯,這是愛的表現。
唐善識完全沒有注意到內心裡把自己也歸為懼內的一類,不過從這一刻起孔欣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真正的扎根在唐善識的心底,某種想法抑製不住的在他內心瘋狂生長。
“祖父,我們該回去了,不然祖母該等急了。”
“嗯,都聽欣兒的,不知賢侄在何處落腳,不如一同前去城中驛館。”
“不勞伯父掛懷了,家中隨從已經在山下客棧等待著了,就不再去驛館了,晚輩一介草民,並非官員,怎好意思前去驛館。”唐善識本來想答應孔穎達的,但是唐興他們已經在客棧等著了,說不定房間都安排好了,再去驛館的話就有些折騰了,大家也都想好好的歇一歇。
“嗯,不錯,賢侄考慮周到,是老夫唐突了,呵呵,不如一同下山?”孔穎達聽到唐善識的話頗為滿意,不驕不躁,不憑借家中權勢濫用私權,看來唐儉這老家夥是生了一個好兒子啊。
要是讓唐善識知道孔穎達心中這麽想的話肯定會無地自容,在來到泰山之前,他們一行人都是住在驛館之中,今日之所以住在客棧還是因為方便,要是讓孔穎達知道真相的話不知作何感想……
“唉,我問你,剛才那首詩真是你作出來的?”本來和孔穎達一起走在前面的孔欣故意放慢腳步等著唐善識,本來唐善識還挺興奮,結果卻是因為懷疑他才來和他說話的,可是本來就不是他作的詩,他也想過一直這樣剽竊是不是會有些不好意思,結果是根本不存在的,自己能寫的出來?開玩笑。
“原來欣兒小姐是懷疑在下,可是孔伯父應該不會騙欣兒小姐吧?”唐善識心裡想著反正我沒承認自己作的詩,至於到底什麽意思自己體會吧,哈哈哈……
“哼,祖父自然不會騙我,可是你有沒有騙祖父那可就不好說了。
”孔欣仍然不肯相信唐善識有這份能耐。 呃,這丫頭夠聰明,可惜本少爺怎麽會承認呢,“那在下要如何才能讓欣兒小姐相信呢,我好像沒有什麽必要欺騙伯父。”唐善識故意將伯父二字加重了語氣來刺激小丫頭,隨後又補上一刀。
“好像我也沒有必要向欣兒小姐解釋吧。”唐善識一臉微笑的看著孔欣的眼睛。
“哼”這可把小丫頭給氣的不輕,身為孔穎達家裡唯一的掌上明珠,從小到大誰不是遷就著她,就算是因為她的錯而和家裡的兄長起了爭執,被教訓的也不會是她,終於在唐善識這裡碰了釘子,孔欣瞥了唐善識一眼,又趕上孔穎達,挽著自家祖父的胳膊下山了,一路上都沒給唐善識什麽好臉色,不過卻對這個比自己小了一歲的男孩多了一絲好奇(不排除有怨恨的存在)。
“少爺。”
“嗯,有什麽事嗎?靈兒。”唐善識本來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孔欣的背影, 他怎麽會告訴別人剛才玩了一手欲擒故縱啊,聽到小丫鬟的聲音才回過神來。
“少爺,你怎麽能這麽對待孔小姐呢,人家畢竟是女孩子,你能不能有點風度啊……”靈兒對唐善識的所作所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才出口勸誡。
“靈兒啊,你什麽時候看到本少爺我沒有風度了,是不是啊,啊……,誰暗算本少爺!是誰!”唐善識正對著小丫鬟擺出了自認為風騷無比的姿勢,可惜天公不作美,一陣風刮來,有些許樹葉從樹上掉落,正好一片大葉子隨著風貼到了他的臉上,嚇了他一跳,逗的小丫鬟咯咯直笑。
……
“行了,賢侄,回客棧去休息吧,不用送我了,明天老夫就啟程回曲阜了,若是有時間一定來曲阜看看我這老頭子,再過一段時間老夫就回長安了。”孔欣已經坐上了自家的馬車,孔穎達站在馬車外和唐善識說著話。
“那就先謝過伯父了,說不定過兩天晚輩就前去打擾,到時候伯父不要嫌棄小侄貿然拜訪才好啊。”唐善識立馬打蛇隨棍上,不然的話還真的不好找借口去孔穎達府上,畢竟看望孔穎達是假,借機接觸孔欣才是他最想做的,不過年紀還小,好像也不用太心急……
“哈哈,如此便好,那老夫便告辭了,哈哈……”
“恭送伯父……”唐善識站在山下一直看著,直到看不見孔穎達的馬車才轉身回客棧,他現在更加理解當初離開長安時家人站在灞橋之上為何停留如此之久了,不過他現在最期待的就是過兩天去孔穎達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