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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個例子:
一個小鎮上有一個很牛逼很囂張很霸道的地痞頭子。又有錢又凶蠻,結果某一天被一個毫無名氣卻武功高強的年輕人堵在家裡面打了一頓。於是這位地痞很生氣,想報仇又怕報不了仇反過來再被那個武林高手打一頓,那樣更丟份兒……於是這位地痞思來想去,就琢磨出來一個法子,領著一幫人,開十幾輛豪華轎車到那個武林高手家門口逛遊了一圈兒,然後一幫人去最好的大酒店吃喝瀟灑一頓。
意思就是炫耀,加威懾,你可小心著點兒啊,我知道你家住在哪兒,你家裡有幾口人。
實際上心裡還是心虛的有些畏懼的。
這樣的法子一般情況下好像都很見效,而且被鄰居們看到了,也都會心裡暗暗敬佩,呀,還是人家牛逼,你看看那人多的,那轎車豪華的……
問題是,假如這個地痞領著人開車去去顯擺去示威的時候,那位武林高手壓根兒不知道,他坐在家裡面和家人一起看電視聊天兒。事後也沒有哪個鄰居會因為畏懼兩方面,所以不去告知他的話。
那這個地痞事後會不會覺得虧本虧大發了。
……
M國這次就唱了這麽一出戲,好家夥,兩艘航母齊聚這個國家東部公海海域,與盟國舉行了規模宏大的軍事演習,參演總兵力達到了一萬多人。
搞的全世界各國,尤其是軍演海域周邊國家都提心吊膽心驚膽顫的納悶兒,這給誰看呐?嚇唬誰呐?
誰又招惹您不高興啦?
與此同時,M國政府高調的宣布抓獲了邪教組織幾名成員,以及中情局某部門的幾位工作人員涉嫌與邪教組織勾結犯罪……
哦,原來是這樣啊。
許多國家就都恍然大悟,這是揮著棒子示威,然後給一顆糖吃呐。
或者說,軍事演習是找回點兒面子。不然的話,你們政府提出抗議要求,我們作為老大就乖乖的因為你們的不滿,從而抓了自己的人,那豈不是面子丟大發了嗎?
凡事經不住有個帶頭的,M國這次的表現,讓倭國和東印兩國政府方面也頗為猶疑了一段日子之後,終於答應了這邊兒的要求,將邪教組織分子抓獲,並且應允了引渡要求。
如此……
李瑞慶他們這幾位高官,便從稀裡糊塗中醒悟過來,哦,八成是許正陽做了些什麽事。
可即便是李瑞慶他們這些高層的人物們,也根本不會想到。這次的軍事演習,事實上是在做給許正陽看的。
M國方面考慮的很清楚,想來許正陽應該能明白他們的意思。
似乎事情與他們考慮的結果相同,當尼爾森代表本國政府向許正陽個人表達了歉意,並且告知已經把相關人員責罰之後,許正陽很淡然的表示知道了,也就沒說別的。看來是軍事演習的威懾力起效了,許正陽很聰明,不會再追究下去,沒完沒了。
而事實上,許正陽不去再接著追究下去的原因是,他沒想過M國會隨便抓幾個人來糊弄他。
這似乎和M國政府方面的那種自信,有著很相像的一面。
至於M國方面的軍事演習是否起到了威懾性的效果,那就更有些對牛彈琴的意思了。
許正陽根本就沒往那麽高深的層面上想過,誰愛軍演就軍演,關我屁事!在通過新聞知道了M國方面舉行軍事演習的時候,他就忍不住心頭暗罵,這不是他娘的浪費資源嗎?
全世界資源如今緊張的消息眾所周知,而最耗費資源的是什麽?戰爭!
如果說戰爭的情況下,資源是無可奈何的消耗,那麽軍事演習簡直就是在揮霍浪費了。許正陽盤算了一筆細帳。別說這次軍演消費的其他物資有多少,單是燒油得燒掉多少?如果把他們浪費的這些油統統撥給正陽國際物流集團,那得夠這個龐大的物流集團用半年不?
他娘的敗家子兒!
一個個整天都在呼喊著資源緊張,油價攀高,緊缺;人類在多少多少年後,將陷入資源困境中……可整天還大把大把的浪費揮霍。
這不是自己作踐自己嗎?
許正陽在網上查了一下全球每年各個國家因為軍事演習以及戰爭的次數規模,雖然一時間算不出多少來,但是他大致猜測:如果沒有這些軍事演習,那麽節省下來的油料,起碼應該能撐起一個小型國家全國各方面一年的用度不?
不,如果算上每年全球各國軍事上所耗費掉的資源,足夠一個超級大國全國的用度。
這筆帳算起來不難,一架軍用飛機出去溜達一圈兒回來,得耗費掉多少油?把這些油扔到一輛汽車上,夠用多久?
許正陽坐在書桌前,一邊在電腦前查著資料,一邊用筆在紙上加減乘除著。
如果此時有不知許正陽底細的人,看到他在乾這種實在是有點兒閑得蛋疼的事兒,八成會在心裡罵他一句——白癡。
就在此時,李冰潔端著沏好的茶走了進來。
書房門是開著的,所以無需敲門。這也是許正陽細心,為了和家人之間無需過於的生分,所以在閑暇沒有什麽重要事情時,他總會把書房的門敞開著,省得家裡人有什麽事兒來了還得客氣的敲門。
反正平時也很少有人會來打擾他。
看著許正陽面前電腦屏幕上的網頁,以及許正陽在紙張上列出的那些潦草的算式,數字。冰雪聰明的李冰潔稍稍怔了下,便猜到了許正陽心裡在想著些什麽。
把茶杯放下,李冰潔站到許正陽身後。雙手輕柔的放在許正陽的肩膀上,微微俯身,下巴擱在許正陽的肩頭,柔聲道:“有些事情,急不得……慢慢來吧。”
許正陽笑著抬手至肩膀處,握住妻子柔若無骨的小手,說道:“所有人都想過做超人,做英雄,人們心中似乎都有一個世界和平的夢想……只不過,夢想總是在現實的面前變得遙不可及,或者乾脆會為了現實利益而放棄。”
“這不是錯。”李冰潔笑道。
“嗯。”許正陽點點頭,“地球上的資源,遲早會被人類自己消耗一空的……”
“所以人類一直都在努力,尋找開發新的能源,並且努力著發展科技,希望能夠走向宇宙,不是嗎?”
許正陽怔了下,繼而若有所思的說道:“將來,咱們兩口子也去外面看看?”
“哪兒?”
“宇宙啊,外星文明啊……”
李冰潔愣住,這個問題她還真沒想過,也不知道許正陽是怎麽突然就想到了這麽一出。
其實許正陽剛才也是豁然想到了天庭史記中所記述的一些過往,在亙古時期第一道靈識出現之後。它便化作了無所不在的一種冥冥,蔓延向無盡的宇宙之中;而在後期,在靈氣枯竭時,那些遠古的大神們,要麽為了爭奪靈氣的資源而發生不斷的神祗戰爭,要麽就是擁有著超強勢力的大神們,憑借著對那股冥冥靈識的感應,飛入無盡的宇宙之中,去尋找其它也許有,也許沒有的靈氣寶地。
它們,都還在嗎?
若是在。是在其它的空間宇宙之中,還是在這一層的空間裡?
搖搖頭,拋開這些暫時有些不著邊際的想法,許正陽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仰著頭kao在李冰潔的懷裡,感受著那番溫存,笑著說道:“過些日子,咱麽也乘船出國,到處旅遊旅遊……那,不花錢,咱們有自己的輪船。”
“呵呵。”李冰潔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當然知道許正陽所說自己的輪船,自然是指正陽國際物流集團所屬的貨輪。直到如今許正陽很多時候還會時不時的暴lou出一些小家子氣來,總不免讓李冰潔莞爾失笑。
“我也要去……”
隨著稚嫩的聲音響起,許笑天從門外蹦蹦跳跳的闖了進來。
小家夥已經在門口聽了有一會兒了。
許正陽和李冰潔臉上都lou出了幸福的笑容。這孩子如今越長大越懂事,不過偶爾還是會lou出一些頑劣和調皮。比如偷聽大人說話……雖然,這種事情瞞不過李冰潔和許正陽,可在並非多麽私密到見不得人的情況下,他們還是會遷就著孩子的童心,讓他自我感覺開心些,好玩些。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正在說笑時,王勇敢的匯報聲在許正陽腦海中響起:
“大人,一個和尚來找您了。”
“哦?”許正陽笑道:“別攔著。”
“是。”王勇敢應了一聲。
許正陽起身,拉著兒子的小手往外走著,一邊和妻子說道:“有客人來了,見見吧,說起來,我也想過去遍遊全國名勝,尋訪隱世高人,學習一些宗教思想……”
“誰來了?”李冰潔好奇道。
“高僧。”
……
一家三口下樓剛到客廳,青靈姑娘就從外面走了進來,說外面來了一位老僧人,自稱是法號“覺遠”,前來拜訪許正陽。
許正陽笑著吩咐道:“請覺遠大師進來吧。”
青靈姑娘點頭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一位須眉皆白,臉色紅潤的老僧人走了進來。雙手合什向許正陽問候,並做了自我介紹。覺遠大師表情祥和,雙目中古井不波,深邃清亮,他是國內宗教協會中享有聲譽的高僧,只是近些年來卻極少拋頭lou面。
許正陽前些日子研讀一些宗教思想之類的書籍時,偶爾上網查看些資料,倒也知道這位覺遠大師的大名。
兩口子客氣禮貌的回禮,請覺遠大師上樓。
對於真正的宗教信仰中所提倡的一些教義,宣揚的精神道德等等各方面,在很多方面,許正陽是認可的。誠然,以許正陽神祗的身份,自然也有不認可的方面。不過對於這種擁有著絕非常人所能比擬的大智慧,心境超拖者,許正陽內心裡還是懷著尊敬之意的。
請覺遠大師進了書房後,李冰潔便帶著孩子離開,不打擾他們之間的談話,並且讓保姆小周沏了壺熱茶送至書房中。
許正陽喜歡清雅樸實,故而他的書房布置裝飾的頗為幽靜,兩盆翠竹盆景,幾株吊蘭花卉,原木色的古式家具,室內還散發著淡淡的清香氣。
覺遠大師的表情一直都是溫祥平和,面lou微笑,道聲謝坐下後,便開口道:“阿彌陀佛,和尚不請自來,叨擾了。”
“大師客氣。”許正陽笑著沏上茶水,微笑道:“早就聽說過您的大名,最近還想著要去拜訪,倒是巧了……”
“一切源於法,緣至自來。”
覺遠大師說話,臉上似乎一直都掛著微笑,卻給人一種極為平靜的感覺。
“覺遠大師是得道高僧,還望多多指教啊,哈哈。”許正陽還真想說些蒞臨寒舍、蓬蓽生輝之類的詞匯,不過總覺得別扭,有點兒賣弄的意思,所以也就沒那麽多客套了。
覺遠大師平靜的看著許正陽,深邃的眸子中透著清亮的光芒,似乎還真就能透人心扉般,輕緩平靜的說道:“敢問許施主……和尚如何稱呼您,才合適?”
“叫正陽吧。”許正陽笑道。
“不敢。”覺遠大師搖搖頭,“您貴為神祗,如今世界上唯您獨尊……”
許正陽微笑搖頭不語。
“和尚也就鬥膽,稱呼施主姓名了。”覺遠大師輕輕歎了口氣,道:“正陽如今貴為神祗,又何故cha手俗凡世間的事情?”
“不應該嗎?”許正陽笑著反問道。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覺遠大師平平靜靜的說道:“唯我,指的是天下人都可以唯自身,不需主宰‘我’之命運,想來以正陽所言所行,追求的便是這樣一個公平的世界,是嗎?”
許正陽點頭,這句話他是知道的。
佛教創始人曾言“天上地下,唯我獨尊”此話中的“我”字,指的便是每個人。
而且人,是要掌握自己的命運,不需要任何人或者是超然於人的神祗的安排,更不必聽命於旁者。
“正陽有大心胸宏願,可這般行事,豈不是自相矛盾?”
“怎麽說?”許正陽眯眼問道。
覺遠大師搖搖頭,道:“和尚聽聞正陽多年來行事,無不出人意料,超乎尋常,以神威赫赫,震懾人心險惡,彰顯正義,宣揚良善……可到頭來,恐怕只會引得世人畏懼甚或是憎惡,以暴製暴,以惡製惡,不可久矣。”
“眾生平等?”許正陽笑了笑,說道:“唯我,則是自私,自私本性,沒有錯……那麽,我當然也可以‘唯我’了,大師您覺得呢?”
覺遠大師笑道:“正陽便是要這般‘唯我’?”
許正陽說道:“大師,您豈不是也在‘唯我”嗎?”
覺遠大師微笑點頭,道:“正陽悟性甚高,與佛有緣……”
若非是許正陽如今確實心境提高了頗多,覺遠大師這句話,肯定會讓許正陽心裡暗罵一聲,狗屁,這多簡單的道理?不過現在想來,和覺遠這番對話後,許正陽就覺得一個很簡單的問題,就容易竄出來許多枝椏藤蔓。
“談不上悟性,不過是覺得做一些該做的事情罷了。”許正陽謙遜的擺擺手。
“正陽,這俗世人間,自然有俗世人的生活,大千世界,紅塵滾滾……何故來強製性約束人的生活習性?這樣,非大善,反為大惡啊。”覺遠大師勸道。
許正陽點頭,並不否認,不過卻笑道:“大師,依您來看,如果世人這麽活下去……宗教還能存在多久?”
“無盡。”覺遠大師平靜道,信心十足。
“不然。”許正陽搖頭,說道:“不可否認,宗教信仰存在了千百年,時興時衰,卻從未斷過……那也是出於人心本善,可看現在這種情形,社會的發展,腐蝕,種種各方面來看,我覺得將來,宗教的意義將會名存實亡。”
覺遠大師微微一愣,搖頭不能認同,道:“此言差矣。”
“也許吧,是我眼界險隘,看的不夠遠。”許正陽笑道,他也不願意與這位大師去抬杠辯論。
“敢問,正陽此後的路,如何走?”
“覺遠大師大可放心,對於真善宗教,我由衷的欽佩,認可。”許正陽很認真的說道。
覺遠大師搖頭,說道:“正陽誤解了,和尚從未想過這一點,也不擔心佛會在任何實力的打擊以及狀況下消亡,佛無止境。”
“他們讓您來勸我,其實大可不必。”許正陽輕喝了一口茶,然後說道:“佛認為,一個人的吉凶禍福、成敗榮辱,決定於自己的行為之善惡與努力與否。沒有一個人可以提拔‘我’上天堂,也沒有一個人可以把‘我’推入地獄。讚美與謳歌不能離苦得樂,只有腳踏實地去修心養性,才能使自己的人格淨化、升華,使自己享受到心安理得的快樂。”
覺遠大師點頭,平靜的看著許正陽。
“可是……”許正陽笑了笑,說道:“現如今流傳這一句俗語,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吉凶禍福,誰來定?這就不公平了,對嗎?”
“福禍相依,自身的快樂與痛苦,只有每個人心裡明白。”覺遠大師說道。
“可是每個人心裡,不會明白別人是快樂還是痛苦, 看著惡人生活的滋潤,自然就會心生不滿忿恨,歎天道不公……公平這種東西,就好像神跡一樣,你不明明白白的做出來,誰會相信?人是‘唯我’的,相信的只有眼前的東西。”
覺遠大師搖頭。
許正陽笑道:“大師,您這般超然心境者,世上有幾人?”
……
其實這種辯論,無論明面上誰輸誰贏,最終的結果都等於是沒有,誰也改變不了誰的想法。
一為神祗,一為得道高僧。
說的難聽點兒,都是兩個肩膀扛了個牛逼的腦袋,誰服誰?
況且,他們之間起碼還是有著大方面的共通點。
不過,這對於許正陽卻有著很大的幫助,他期望著,以後能多多與各宗教的真正高人進行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