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水至清則無魚”
人們每日裡生活在大千世界這一灘渾水中,渾渾噩噩,想浮遊到清水之中,卻發現那裡早已被其他更有資格享受清澈的魚兒們zhan有。即便是幸運的浮出水面,呼吸了幾口清新的空氣,也得身不由己或者說不得不甘心情願的潛回水中,繼續在渾水中過著自以為是的生活。
這是一個現實的世界,人們都生活在人類既定的法律框架、人情框架、潛規則……總之就是各種有形的無形的條條框框之中;同樣,人們必須承受著人類的自私,導致的許許多多並不公平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邊或者身上。
不滿和憤慨,並不能打破這種畸形的,說起來有些空泛的平衡。
然而當一種莫名的,詭異的,匪夷所思的,看不見摸不著的神奇力量,突如其來的插手到現實的人類世界中時,一些事情的發展方向,就會完全背離所有人預料的那般,起碼……讓人難以置信。
例如兩年前陳朝江與劉賓惡意傷人一案,在滏河市政府及公檢法部門幾乎所有人都不想翻動此案,迫於下面有些人反應的情況下,隻想著走走過場例行公事般的敷衍過去的時候,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當事人,也就是當年的受害者郭天,和郭天的父親郭海剛、原滏頭鎮派出所所長沈群,還有他們的親屬,竟然都主動找到相關部門,坦承了當年以權謀私打擊報復,賄賂公檢法部門某些人員,陷害陳朝江和劉賓二人……
無需陳朝江和劉賓二人陳述上訴什麽,案件便發生了質的變化。
繼上次曹剛川和張浩盜竊搶劫海剛建築公司財物一案後,滏河市滏新區公安分局、法院,再次發生震蕩,滏河市公安局局長大發雷霆,市長市委書記皆親自過問此案。
無可更改的是,這件早已經是板上釘釘的案子,必須要翻過來了。
且不說陳朝江和劉賓二人即便是防衛過當,也應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單就這個案件的定性問題,就足以讓政府和公檢法部門的顏面一掃而光。
不作出點兒補償,不做出點兒實際的行動來,怎樣維持好政府在民眾間的形象問題?
當然,首先要做的是,這種事情必須盡量的控制在一定范圍之內,不要把消息擴散化。
於是,滏河市慈縣花鄉雙河村這個平日裡名不見經傳的小村,忽然就來了一些不速之客,一些普通民眾平日裡根本無法接觸到的人物。他們找到了陳朝江和劉賓的家中,商談一些有關方面的補償問題,以及保密問題……
這一天,許正陽從京城回來了。
可以肯定的是,就連他這個在幕後一手推動了這些事情發生的主角,也不知道事情會發展的如此之快。雖然,他知道事情的轉機是必然要出現的,因為沒有人能扛得住鬼神之力的懲戒和威脅。
許正陽不曉得此時陳朝江和劉賓的家裡已經有某些人物到訪了,畢竟他還真沒閑到天天捧著縣錄去挨門挨戶看別人家吵嘴拌舌的程度。
此時的他正站在堂屋的大桌前,從大包小包裡拾揀著買來的東西給爹娘:
“娘,這身衣裳您試試看,穿上怎樣?二百多塊呢。”
“爹,我給您買了兩瓶茅台,唔,三百多一瓶呐。”
“爹娘,我看就這幾天吧,咱們把房子拆了,翻蓋,速度快的話,差不多今年冬天就能搬進新房了……”
……
從京城一路不停的趕回到滏河市地界的時候,
許正陽忽然想到這一趟京城回來,竟然沒給爹娘買點兒東西,那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於是他沒有讓李成忠直接送他回村裡,而是到了滏河市。
在滏河市新世紀商場逛遊了一圈兒,買了一堆東西之後,天色已經有些暗下來了,許正陽打車回了村。
許能和袁素琴兩口子自然是高興的不行,一邊兒挑挑揀揀看著兒子買回來的東西,一邊兒商量著咱要是翻蓋房子的話,暫時住到哪兒去?請哪家的建築隊來乾這活兒?把房子翻蓋成啥模樣……
農村翻蓋房子,是大事,也是件很麻煩的事情,大事小情羅哩羅嗦一大筐,很累心的。
所以在父母商討著這些事情的時候,許正陽也在考慮。他忽然想到,何不乾脆重新申請村裡批一塊房基地,批一塊……大點兒的房基地,直接蓋新房,那多好?房基地當然要大點兒的,和韓大山現在住的家那麽大的,不要蓋樓,蓋成平房,四合院那種的,就像是趙老光家裡那樣,整得清清靜靜幽幽雅雅,也不錯啊。
嗯,現在村裡房基地貌似很緊張,而且按照相關規定,他們家不附和批房基地的標準。
不過……這不是問題。
用韓大山的話來說:“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韓大山家憑什麽能有那麽大一塊兒房基地蓋起了樓房還有那麽大院子?還不是因為有錢嘛!
村裡也沒人會在這方面提意見的,誰讓人家有錢呢?你羨慕也羨慕不來地。
許正陽把自己的想法和父母一說,立刻得到了母親的強力支持,於是一向保守的許能也只能表示支持。再說了,他也心動啊!窮了大半輩子,到如今正發愁哪兒來錢供閨女上學,翻蓋房子給兒子娶媳婦兒的時候,兒子忽然就有了出息,有了大出息!讓自己在村子裡也享受到了以往根本享受不到的尊重和羨慕,臉上增光不少,被生活壓彎了的脊梁也挺的倍兒直,老實巴交的許能內心裡有多麽開心?不曉說……
這樣也好,不用發愁房子拆了之後暫時去哪裡住上幾個月。
得,就這麽定了!
按照目前的“市場價格”,大概是批下來一塊兒房基地,需要給村長和村支書一萬塊錢,小意思!咱一次性批它三塊房基地,嗯,這個有點兒難度,五萬塊錢夠不?綽綽有余了!
現在家裡就是不缺錢!
起碼相對於這個平均水平還沒有達到小康的農村來講,許正陽家裡目前的經濟狀況,富裕程度,絕對排名前五。
於是一家三口就打算晚飯後,去找村支書周慶國,商量下房基地的事情。
沒曾想晚飯剛吃完,桌子上的碗筷盤子還沒拾掇呢,韓大山兩口子領著兩名中年婦女找上了門兒。
誰?
沈群的老婆和郭海剛的老婆。
兩位中年婦女一手一個裝的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子,一臉諂笑和忐忑不安的進門打著招呼,在韓大山兩口子的介紹中,客套的和許正陽一家人打著招呼。尤其是,她們看向許正陽的目光中,充滿了畏懼和敬重。
許能和袁素琴兩口子一頭霧水,不明白這到底是怎地了?莫名其妙啊,壓根兒就不認識,怎就拎著東西登門拜訪來了?
可來的都是客,況且人家態度誠懇友好,所以在疑惑中,他們也只能客氣的讓座,倒水……
許正陽當然猜到了他們來的目的,心想著自己回來的消息,這麽快就被人知道了,八成是今天傍晚回村時,在巷子口遇見韓大山老婆打了句招呼,結果韓大山老婆就趕緊通知了這兩家人。
閑嘮了些家長裡短的客套話之後,終於還是韓大山老婆開口說出了實情:“正陽啊,三鄉五裡的,說起來也都是出個門兒就能碰上面,遇見就得招呼的情分,對吧?”
“是是。”許正陽笑著點頭。
“唉,冤家宜解不宜結,事情過去都快兩年了,到現在他們兩家人啊,心裡也都懺悔的不行,當初真不該禍害了朝江和劉賓倆孩子……小孩子不懂事兒,打打鬧鬧的,大人們本不該去隨著孩子們慪氣,更不該去偏向誰,說起來讓那倆孩子進了監獄,坐了牢,可如今怎樣?”韓大山老婆唉聲歎氣著。
沈群老婆和郭海剛老婆抽泣著,一邊兒連連懺悔著。
“正陽。”韓大山說話了,“按說你叔我這個大老爺們兒,有些話實在是不適合我說,不過這次我也豁出這張臉跟你這兒求個情,賣我個面子,跟土地神他老人家說說,他們兩家知道錯了,這不,海剛和沈群現在也都進去了,事情再鬧下去,是不是就有些過了?俗話說禍不及家室妻兒……”
許正陽微微的點頭,表情平靜。
到現在,也沒必要裝作不知情,既然人家都找上門兒來了,再裝做一副不知情就有點兒做作了。而且看著她們那可憐的模樣,許正陽心裡都有些不忍和懊悔,是不是自己那麽做確實有點兒過分了啊?
“廢話咱也不多說。”韓大山給許能和許正陽一人遞了支煙,說道:“回頭他們兩家呢,都去趟朝江和劉賓的家裡,該賠禮的賠禮,該道歉的道歉……正陽,消停消停吧?成不?”
“嗯。”許正陽點了點頭,微笑道:“回頭我就跟土地神招呼一聲。您看看,這事兒先前我也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話,我也不落忍啊!”
“那是那是……”韓大山連連點頭。
沈群老婆和郭海剛老婆立刻哭泣著千恩萬謝。
她們實在是受不了啊!前些天還只是做噩夢,土地神在夢中警告他們,那時候他們還不怎麽相信……可這兩天,竟然直接就是夜半鬼驚門!家裡都亂了套,誰能受得了?
送走了他們之後,許正陽看著父母眼神中的疑惑和一絲畏懼擔憂,不禁苦笑著說:“爹,娘,一會兒你們去一趟周志書家裡吧, 早點兒弄到房基地,也好趕緊翻蓋房子啊……”
“對對,趕緊的,蓋好了房子,要是今年能碰上合適的,給俺兒娶媳婦兒。”袁素琴無時不刻都在惦記著給兒子娶媳婦兒的事,所以立刻催促著許能往外走,還叮囑著一會兒到小賣店買些點心煙酒啥的……
許正陽回到臥室裡,抽著煙撇嘴自言自語道:“還好只是鬼驚門,這要是給你們來一出鬼上身的話,我操,那估計全家已經自殺了……”說到這裡,許正陽忽然閉口不語,皺緊了眉頭思索起來。
好像……這樣不行啊!
不管是以往看過的電視劇,還是聽過的傳說故事,以及最近看的那幾本書裡的描述記載,隱隱約約的似乎都提到過一點,那就是神,是超然於世外的存在,盡量不去插手俗凡人間的事情。人世間自然有人世間的規則,神的存在,不過是起到一個震懾人心的作用,而不是直接插手。
如果人世間每一件不公平的事,都由神力插手其中的話……
這個世界,恐怕就會亂套了。
具體會怎樣亂套,許正陽一時半會兒想不透徹,他現在只是隱隱的感覺到,這樣做,似乎很有些不妥。
但是不這樣也沒別的辦法,這是件讓人鬱悶的事情。
所以……許正陽自言自語的說道:“要有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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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咱們一起加油!還是那句話,《神職》是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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