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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多鍾的時候。太陽的余輝才剛剛從西面的天際消失。
夜幕掀起了黑暗,籠罩了整個天空。京城上空籠罩了一層薄薄的淡淡的光暈,遠遠的從高處看去,就像是護了一層泛著亮光的玻璃罩。
或者說,像是個巨大的燈泡吧。
全國戒備最為森嚴的那個地方,一如既往的透著莊嚴肅穆的氣息,門口站崗的武警,以及大門口不遠處那明顯的警戒線,使得路過的車輛和行人,都遠遠的避開那裡,不去靠近它。
如果用“如同白晝”這個詞匯形容這裡的光線,顯然有些不切實際了。
因為雖然燈光明亮,也確實讓這裡沒有陰暗的角落,但是那種白色的光線在夜色的籠罩下,在加上與周邊都市的喧囂所不同的安寧,越發顯得這裡安靜的有些深沉,莊重,威嚴……
偶爾,會有掛著極特別拍照的車輛出入,站崗的武警就會標準的敬禮,放行。
路對面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轎車靠邊停下,繼而從車上下來一個瘦削的身影,轎車飛快的駛離。
從車上下來的青年剃著板寸,穿著白色的短袖襯衣,領口解開兩個口子,襯衣下擺扎進黑色的西褲中,黑色的皮帶,黑色的皮鞋,很普通的穿著。他站在路旁稍稍停了一會兒,抬頭看了看深邃夜空中的繁星,遠處高樓大廈上的燈火霓虹,繼而邁步往這邊走來。
路過的車輛在這處大門口之前就會因為前方的提示燈而放緩車速。
故而青年可以在這一段道路上,輕松的穿過馬路,走到這邊兒,然後緩緩走向那處普通人根本不會去接近的大門。
接下來……
他像是回到自己家門口一般,表情平靜步履輕緩的走了進去。
門口站崗的武警,乃至門衛室中的人,都沒有阻攔他,更別提警告什麽了。而是靜靜的,像是沒有看到他這個人似的,任憑那個青年瀟瀟灑,坦坦然的走進了這處一直都處於一級警戒的地方。
……
這裡是京城。
京城是除了滏河市之外,許正陽第二次建立城隍府的地方。
絕對是許正陽的地盤,說句稍顯誇張的話,只要許正陽神力充沛,只要天條不會給予嚴格的管束,那麽許正陽甚至可以在京城乾出絕對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所以想要去京城的哪一個地方。還真不是什麽難事兒。
誠然,來這裡委實需要耗費許正陽太多的神力,需要動用多名鬼差,乃至一些鬼魂。
但是許正陽修養了十多天的時間,神力積攢的已經足夠去做這些事情了。
現如今這位很怪異的州隍大人許正陽,所管轄的區域並沒有按照原本天規所劃定的范圍來管轄某地,而是很破天荒的按照他的城隍府機構點,來劃出的。也就是說,他這位州隍管理的區域很分散,在全國,乃至於其他國家,有他建立城隍府的地點,就是他所管轄的,呈點狀分布。
而京城,毫無疑問的成為了城卷乃至州隍大人一致認可的州隍府衙所在地。
其實許正陽來參加此次會議,也考慮過自身的安全性,因為自己要面對的,可都是些有著絕對地位和現實官職的大人物們,那自己將要面臨的壓力是何其之大?這和當初針對李海東還不同。
李海東自然是普通鬼差難以接近,需要許正陽神力加持之後鬼差才勉強可以監視。
但那也不過是李海東集民眾敬仰之心,卻沒有了實際的官職;而現在這些顯赫到頂點的高官們。那可是實實在在的官職在身,天佑其身不受鬼魅邪事侵擾,抗鬼怪亂神之舉。由此可見,古有皇帝為天子一稱,並有神靈護佑,並非空穴來風,而是實實在在有道理的。
不過……
鬼魅邪怪亂神之說或許曾經有過,但依然不能完全阻止一位神祗,尤其是位高權重的州隍大人,對凡人做些什麽事情。
即便是天規,在有限的限制下,也沒有禁止過一位神祗去和高官顯貴們見面說些什麽。
當然,這在以前天庭存在的時候,神祗的這種行為需要得到上面的許可,但現在除了天條天規這種無形的神器存在之外,誰來管許正陽?
……
寬敞明亮裝修豪華的房間內,十多位身份顯赫的人物分坐在沙發上。
這裡不是會議室,沒有巨大的會議桌,確切形象的說,這裡更像是一個大的客廳或者說會話廳。
大概有近一百五十平米的房間內,中間空落的地面上鋪著地毯,圍繞著除卻正門外其余三面是皆是棕黃色的單人沙發,兩兩沙發間自有一個名貴的紫檀木小幾。正對著房門的牆壁上,懸掛著一副巨大的牡丹圖,花簇怒放,色彩鮮豔奪目,美輪美奐,極其逼真。
如果您要是認為這裡的高官們正在召開什麽會議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
他們之間的談話。很隨意,很輕松,頗有些家庭成員聚會時的氣氛。
事實還真就是有點兒這個意思。怎麽說來著?家醜不可外揚,政府的在外界及民眾眼中的形象是需要維持的,不管有多大的矛盾,多麽的難以調和,都可以私底下談話來解決問題。
也算是一次調解吧。
當然了,話題還是先從一些比較正式的工作問題上談及,目前的國際形勢啊,國家對外的壓力啊,國與國之間的政治交流對策等等。在談完了這些正式的話題之後,一些工作人員離開,剩下的就只有這些權貴人物以聊天的形式,談談最近有關你們個人間的一些矛盾,如何作出解決。
嗯,大局為重嘛。
言語中,當然也不乏一些明裡暗裡的警告之意,不要再搞下去,這算什麽?
而作為當事人,李瑞昱和李瑞慶,顯然要比萬雲輕松的多,現在他們佔據了絕對的主動權。所謂有理走遍天下,說破大天去。理不愧氣不餒。
萬雲則不然,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了任何人的意料,到如今他臉面盡失,板著張臉冷冰冰的坐在李瑞昱和李瑞慶的對面,一聲不響。心頭卻在想著,你們這般折騰來折騰去,著實讓我吃了大虧,可你們呢?越了線的行事,將會給你們李家將來的政治道路,添加多少坎坷?
還一個勁兒的偏袒鼓動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輕女婿,呵呵……
到現在。我這條老命你們再鬧也不至於奪了去,可那個女婿,卻是你們再想偏袒下去,也保不住咯。
畢竟,你們可是激起了眾怒。
所謂的眾怒,自然是這個人數極少的圈子裡面的眾怒。
談話依然在貌似輕松,實則緊張的歡聲笑語中進行著。
萬雲的沉默,在座者自然是能夠理解;只不過奇怪的是,李瑞昱和李瑞慶也並沒有對此事拿出一個明確的態度來,而是顧左右言他的扯開話題,似乎不想談及此事如何解決,或者在問的不得不回答時,苦笑且露出無奈的表情搖搖頭,歎口氣。
這樣的態度,就顯得有些怪異和自傲了。
難不成,你們還有什麽難言之隱,需要其他人來點頭決定?
就在此時,寬大的房門被門外的警衛人員推開。
一名穿著普通表情平靜的青年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從容的走了進來。
在座者赫然一驚,這個青年,他們雖然有些人並沒有見過真人,卻著實都注意到過此人,見過他的照片。他正是將此事越攪越大,惹的無法收拾,到現在讓所有人都忍不住歎息可惜這位有著絕對才能卻注定要成為政治鬥爭犧牲品的李家女婿——許正陽!
他,是怎麽進來的?
如何會在重重戒嚴下,來到這樣一個場合的房間裡?
短暫的吃驚後,眾人疑惑的目光轉向李瑞昱和李瑞慶二人。此時這兩位李系的領導者,再次露出了無奈的苦澀笑容,微微搖頭歎息。
實在是太詭異,太可怕了!
在座這個國家最為高層的人物,心目中忽然閃電般生出了一個令人心驚膽寒的詞匯——逼宮!
逼宮!
這似乎只有在歷史的記載當中出現過的詞匯,在這個國家建立起來之後,就再無這種可能性了。
但是類似性質的事情,在其他一些國家還會偶而發生著。
形象的說,現在都已經對此類事件稱之為——政變!
看著緩步從容走入, 面帶微笑表情的許正陽。終於有幾位高官坐不住了,猛然起身抬手指向許正陽,正待要呵斥質問他的時候,許正陽卻先是右臂微抬,掌心向下緩緩擺動,平和淡然的說道:“坐坐,不用緊張,不用緊張!”
正對著房門坐在中央的兩位官員表情沉靜,眼神中頗有深意和不屑的無畏。
“出去!”
“你是怎麽進來的?”
“警衛員!”
……
連番的呵斥聲中,許正陽已然邁步走到了一張空閑的沙發前,緩緩坐下,揮揮手勸道:“不要責怪警衛人員,這不是他們工作上的疏忽。”
目光掃視眾人一圈,許正陽微笑道:“只是來談些話,沒別的意思,大家不用緊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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