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江!真勇士也!”許正陽激動且興奮的讚出了聲。
從最初的擔心憂慮。到最後的激動和興奮,讓許正陽的心態發生如此截然不同的轉化,也只有陳朝江一人能夠做到。
而當陳朝江被那名陌生的村民,駕著摩托車帶離之後,許正陽坐在沙發上,點燃了一顆煙,深深的細了一口,再次眯縫起他那雙眼睛,表情平靜卻異常堅定的自言自語道:“朝江,我一定保你平安,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石破天驚。”
他知道,陳朝江如此明目張膽的報復,光天化日之下行凶鬥毆,必然是會被警方通緝抓捕的。剛剛出獄不久的陳朝江,面臨的將是再次的牢獄之災。
這要是許正陽所沒有預料到的事情,他雖然擁有著常人所不具備的神通能力,更是如今的滏河城慈縣屬地遊方判官,手握定案薄可知曉慈縣屬地內任何事情,可探知每個人慈縣屬地人的心思意念……但是他分身乏術啊!
從最初知曉了陳朝江避開警方的調查詢問。得知陳朝江暗中追查沈浩兵的底細,並且極有可能要實施報復行為的時候,許正陽並沒有過多的憂慮和擔心。因為他知道,陳朝江性子雖然冰冷陰狠,可是並不是不能忍的人。他是在沉默的等待潛伏中,期待著許正陽能夠平安無事的回來。
所以許正陽加快實施了自己的計劃安排。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在某些方面來講,這些上層的單位辦理案件的時候,竟然會如此的拖遝,毫不著急。讓他想到了村子裡有人打一場事實清楚,證據確鑿的宅基地糾紛的官司,結果一拖就是拖了三年多。
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陳朝江會選擇這樣一種直接和極端的方式,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且勇悍無匹的去一人挑翻數人。
初始,即便是猜到了陳朝江會報復沈浩兵,許正陽也只是認為陳朝江可能挑選有利的時間地點,教訓沈浩兵。以陳朝江的性子和身手,沈浩兵三個都不是他的對手,那麽在沈浩兵徹底服軟的情況下,性命是不會丟在陳朝江手裡的。
以目前許正陽的能力,只要不鬧出人命,保陳朝江平安還是沒問題的。
更何況,沈浩兵本來就是許正陽計劃中要拾掇的一個人。
只不過暫時還不到去理會這個人的時候,因為許正陽在安排布局這些事情的時候,考慮的很多。畢竟這不是一個可以讓他這位眾人皆不知存在的神,能夠為所欲為的社會。而且他必須得盡量去考慮如何不讓更多的人產生疑心,尤其是,某些層面的人。
對於並不擅長策劃布局的許正陽來講,要考慮清楚,安排妥當這些事情,著實耗費一些腦筋。
為此他的神通能力也耗費不少。
隻待這次平平安安,和趙慶、鍾山,一起走出滏河市回到慈縣後,那時候,就該變天了。
以許正陽此時的心態和職位,對於利用神通能力,驅使鬼魂附體或者顯身恐嚇的手段,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他還真不願意去利用了。因為總覺得那樣不夠堂堂正,光明正大,不能夠徹底的泄恨泄憤。而且這種事情一而再再二三的出現,尤其是出現在某些比較敏感的人物身上的話,就有可能出現許正陽不願看到的境況發生。
畢竟……
在某些思想和高層都處於人類社會頂端的人物來講,絕對不會允許有許正陽這樣的人存在,更不會允許有所謂的神,這種能無所不曉無所不能讓所有人包括他們這些有著無上權威的人都畏懼的物種存在。
許正陽雖然擁有神職。更是如今的滏河城隍屬下,慈縣屬地境內遊方判官的身份,可他依然有著一個正常人的身體,正常人的家庭,正常人的生活……他有親人,有朋友。我們說,這是一種讓人感到幸福甜蜜和不舍的牽絆、責任、顧慮。
在這一點上,許正陽佩服陳朝江,無比的敬佩!但是沒辦法,他達不到陳朝江那種心態的境地。
況且,他沒有那種上天遁地,刀槍不入,千裡殺人不留痕的傳說中的境界。
事到如今,陳朝江如一尊殺神般突降慈縣縣城新北環路東段的十裡鋪村,搞出了如此大的事件。許正陽再也沉不住氣做扮作一位穩坐風暴中心外圍,看似靜觀其變,實則操控全局的局外人了。
因為現在需要趙慶回慈縣公安局繼續做局長,鍾山繼續做他的刑偵大隊長,才能更有把握確保陳朝江從這起事件中平平安安的脫身而出,不需要承擔所謂的法律責任。興許,還會成為一位民間傳說中的英雄俠義之人。
當天晚上,令一些人驚懼萬分的判官,再次出遊慈縣屬地,出現在了他們的夢境之中。
第二天下午三點左右,市公安局副局長肖漢軍陰沉著臉來到了許正陽被暫時看押的屋內。
“許正陽,你所反應的情況我考慮了,如果讓你當場和他們對質,你能做到嗎?”肖漢軍沉聲問道。
“會。”許正陽沒有絲毫的猶豫,表情平靜的說道。
肖漢軍眼神中閃過一絲的疑惑。之前許正陽還說什麽害怕對方的權勢,擔心被打擊報復,如今卻回答的如
此乾脆利索,毫無畏懼之色。不過肖漢軍此時卻很是滿意,因為他來之前就希望許正陽能夠答應下來,而且已經做好了許正陽如果有所顧慮擔憂,那麽他肖漢軍就會盡力為其做思想工作,確保他的人身安全等等話語來開導許正陽。不過現在看來,不需要了。
許正陽當然不會再裝出一副生怕被打擊報復的可憐相了。因為他很清楚為什麽肖漢軍的態度為什麽會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昨天還說自己的話完全不可信是誹謗造謠,今天又來說出這麽一番話。
“很好。”肖漢軍滿意的點了點頭,淡淡的誇了句。
隨後,許正陽在兩名督察警員的跟隨帶領下,去了二樓一間寬敞的會議室內。
會議室門外站著兩名神情嚴肅的警察,室內,寬大的會議桌兩側更是站了四名警察,各個面色嚴峻,如鐵似冰。加上會議桌旁坐著的人,越發使得原本寬敞的會議室顯得有些壓抑的沉悶很肅穆。
會議桌旁坐著的幾個人中,有一個許正陽認識,但是他不認識許正陽的人,慈縣交通局副局長廖永賢;還有就是慈縣公安局副局長目前暫代局長職位的單耀鵬,他倒是認得許正陽。畢竟許正陽在縣公安局裡那幾日真是出了名的。
其他幾位,許正陽就不認識了,不過看那模樣氣度,許正陽暗度應該都是當官的。
竟然還有個女的,五十來歲的模樣,穿著正式,戴著眼睛,不過板著張臉好像跟許正陽有仇似的,從許正陽一進屋就惡狠狠的盯著他看。
另外兩名男子氣度沉穩,面色和善,卻隱隱透著股子嚴肅的味道。
肖漢軍步入室內就坐在了那幾人的對面。然後扭頭看著許正陽說道:“坐下吧。”
不需許正陽考慮坐到哪兒去,兩名警察就示意他坐到了正對著屋門的窗下那排靠牆的椅子上。
幾個人的目光都看了看許正陽,年紀輕輕,臉色平靜,看不出有什麽緊張的樣子。眾人心裡暗暗的感到一絲的詫異,在這種氛圍下,還能夠如此平靜的年輕人,委實不多。就是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在破獲郝鵬販毒團夥的大案中,立下了大功,不僅僅提供了最初的線索,而且還在後期審訊工作中作出了巨大的貢獻。
現在,這個年輕人又成了重要的證人,慈縣公安局長趙慶和縣刑偵大隊長鍾山,是否存在違規違紀違法行為,這個年輕人的話自然是很重要的了。
只是在座的幾位高官,到現在還有些糊塗,為什麽肖漢軍要把他們都給請來?
之前肖漢軍根本沒有說什麽原因,只是臉色嚴肅語氣認真,暗示著這件案子可能有很大的變故要發生了。
他們分別是縣公安局長龐忠,市紀委書記曹景南,市委書記余振邦;那名女同志,是市裡主管經濟的副市長田瑞英。
讓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是,肖漢軍待許正陽坐下之後,臉色嚴肅極其認真的向徐許正陽一一介紹了在座幾位的名字和職務。初始許正陽還有些詫異,肖漢軍為什麽要讓自己和這麽幾位高官見面。不過當肖漢軍介紹到田瑞英的時候,許正陽心裡就明白怎麽回事兒了。原來如此啊。
肖漢軍介紹完畢,然後沉著臉說道:“許正陽,我手裡有你反應的這些情況,是你親筆寫的,給你個機會,你確定自己所寫屬實,並且願意為你所寫的這些承擔法律責任嗎?”
“當然。”許正陽點點頭,表情平靜。
“嗯。”肖漢軍點了點頭,然後拿出幾頁紙,分遞給了在座的幾名高官,說道:“看看吧。這是許正陽提供的情況。”
幾人有些疑惑的接過來,略略一看之後,臉上都露出了驚詫的表情。
廖永賢和單耀鵬臉色霎那間變的蒼白,尤其是單耀鵬,腦門兒上更是浸出了汗珠。廖永賢一拍桌子怒道:“許正陽,你要為你說的話負法律責任的。”
“嗯。”許正陽毫不緊張,一臉平靜的和廖永賢對視著,淡淡的說道:“你也要為你所做的事情,負責。”
“你,你這是誣陷!誹謗!”單耀鵬怒道。
許正陽微微搖頭,若有所思的說了句毫不相乾的話:“人在做,天在看;舉頭三尺有神明!”
會議室內的人都怔了怔。
市委書記余振邦扭頭看了下廖永賢和單耀鵬,於是正準備繼續說些什麽的二人生生咽下到了嘴邊的話,滿臉怒意和一絲緊張的坐在那裡。
“許正陽!你知道你說這些話,要負多大責任嗎?”田瑞英突然開口冷冷的說道。
許正陽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一臉的平靜。到現在他一點兒都不緊張和擔心什麽了,既然肖漢軍都把這些人請來了,想必是已經有了絕對的把握。唔,他當然有足夠的把握了,許正陽心裡有些感慨。
“你,你會為你所寫的這些,後悔的!”田瑞英怒極,聲音有些尖利。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驚門……”許正陽答非所問的敲打了一句,然後表情平靜的看著田瑞英,說道:“護短,不好。”
田瑞英還要說些什麽,卻被余振邦揮手製止,他
沒有問許正陽什麽,只是皺著眉頭看了許正陽一眼,然後便扭頭看著肖漢軍說道:“你這裡有什麽調查結果?”
肖漢軍冷著臉,一言不發的又拿起幾疊紙,分遞給了余振邦、曹景南、龐忠,卻並沒有其他三人的份。
三人粗粗的掃了幾眼,龐忠深吸了一口氣,似乎猶自不敢相信般的問道:“當事人都在嗎?”
“需要把他們都叫來?”肖漢軍反問道。
余振邦用手指點了點桌子,說道:“今天多花些時間,聽聽他們都說些什麽,嗯,別都進來了,一個個的讓他們來。”
肖漢軍扭頭衝站在門邊的兩名警察使了個眼色,二人會意,點頭拉開門走了出去。
田瑞英板著臉坐在那裡,表情上看不出絲毫的慌亂,實則內心裡已經亂了套。難道肖漢軍真的已經得到了什麽有力的證據?不然他為什麽要把市委書記和紀委書記都請來?把這二位請過來,應該不會是因為廖永賢和單耀鵬的身份職務……那麽,他有何目的?讓田瑞英來,她是可以理解的,因為這件案子初始的時候,幾封檢舉信就是通過她直接遞交到市紀委的,而且都知道自己是犯罪嫌疑人田青的姑姑。但是讓市委書記和紀委書記都來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難道是……針對我來的?目前這間會議室內,也只有自己的身份,才有資格有必要請兩位書記親自到場。
田瑞英越想越擔心,眼神裡已經露出了緊張的神色,她用眼角的余光掃視了幾人一眼,並沒有從幾人的表情上發現什麽特殊的地方,幾個人也沒有看她。應該不會有事的,田瑞英在心裡安慰著自己,細細的盤算了下之前和廖永賢幾人的安排,應該不會出任何紕漏的。
最先進來的,是已經在最近的調查中,實名舉報趙慶和鍾山的人,原慈縣南城鄉派出所民警王翔和褚志濤。
二人進來後,肖漢軍冷著臉問道:“你們今天交代的情況屬實嗎?”
“是,千真萬確。”二人點頭承認,抬頭看了一眼在座的幾位,便有些緊張和畏懼的低下頭去。
“至於負什麽法律責任的話,不用我多說吧?你們自己應該很清楚。”肖漢軍冷冰冰的說道。
二人點頭。
肖漢軍扭頭看了看余振邦和曹景南、龐忠。
余振邦揮揮手,示意可以讓他們出去了。肖漢軍便吩咐帶他們進來的警察把二人帶出去,另外帶下一個。
接下來被帶進會議室的是一名婦女和兩個女孩子,一個二十多歲的年紀,一個十歲。正是早已經關門大吉的“新月狗肉涮鍋店”的老板娘和她的女兒以及另外一名女服務員。大概是見到屋子裡站著好幾名警察和一些看上去就是高官的人,所以很是有些緊張的緣故吧,她們臉上都帶著絲絲的懼意。
肖漢軍讓她們把那天發生在狗肉涮鍋店的鬥毆事件講述了一遍,並且讓她們再次複述了之後遭人威脅和利益誘惑,促使她們不得不關閉了飯店的情況。
會議室內很安靜。
許正陽一直都神色平靜,眯縫著眼靜坐在窗下,像是屋內所有事情都與他無關似的,又像是假寐一般。
狗肉涮鍋店的老板娘和女兒以及那名女服務員出去後,緊接著進來的是三名男子。當天發生鬥毆事件時,他們是現場目擊證人,也是市局督察隊和紀委成立的調查小組在初期做調查工作時,證明當時許正陽和陳朝江二人先動了手,毆打了沈浩兵和韓鵬的證人。
不過今天他們進來之後,卻當場翻供,把真實的情況說了一遍,又承認了他們被威逼利誘,從而做了偽證的事實。
而威脅利誘他們的,是當地的兩名惡霸和原南城鄉派出所所長田寶屯。
他們之所以害怕,除了那兩名惡霸之外,就是田寶屯所說的,沈浩兵上面有人。
廖永賢和單耀鵬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珠,臉色蒼白的坐在那裡大氣不敢出一聲。而田瑞英則是冷冷的掃視了二人一眼之後,就扭過頭不再注視二人,心中氣憤的罵二人辦事不力,看你們找的這些人,都是靠不住的。
好在是,這件事應該不會牽扯到她田瑞英的頭上。
這三人走出去之後,廖永賢和單耀鵬終於忍不住了。
廖永賢急呼呼的說道:“他們,他們肯定是受人脅迫了,才,才會這樣說。”
“是的是的,肯定是被趙慶的人威脅了……”單耀鵬附和著說道。
沒辦法,他們二人可都是這次檢舉趙慶、鍾山的人,而且憑著身份,義正詞嚴的提供了最多的證據。
余振邦和曹景南、龐忠,同時面色嚴肅的看向二人。
於是二人都閉嘴不敢吱聲。
肖漢軍冷漠的揮了揮手,道:“不用帶韓彪了,直接把田寶屯過來。”
田寶屯的到來,徹底擊垮了廖永賢和單耀鵬最後一絲的期望。
因為田寶屯不僅僅是承認了他脅迫利誘人做偽證,以及和廖永賢、單耀鵬共同策劃誣陷迫害趙慶、鍾山的事情,還掏出了一盤磁帶,據他所說,裡面全部是他和廖永賢單
耀鵬談這些事情的時候,偷偷錄的音。原本是打算憑借這份錄音,將來能夠從廖永賢和單耀鵬那裡得到好處,比如升職以及為家裡人找工作的事情等等……
廖永賢和單耀鵬再說不說一句話來,滿頭大汗神情絕望的癱坐在椅子上,四名警察已經站在了他們的身後。
此時的田瑞英已經徹底的對他們二人失望,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蠢貨。
余振邦臉色陰沉的揮了揮手,說道:“帶出去詢問吧。”
龐忠點頭,正待要吩咐警察把二人帶下去的時候,肖漢軍卻又說道:“還有人有些情況要提供。”
在座幾位皆是一愣。
肖漢軍點點頭示意了一下門口站著的那名下屬。
不一會兒,會議室的門打開後,進來了四位老人……竟然是田青和邢玉芬二人的父母。
這四位老人一進來,田瑞英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繼而變得通紅,轉瞬間又轉為蒼白,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她似乎預感到了什麽事情就要發生。
果然,四位老人唉聲歎氣的說了之前他們不該胡亂到市裡告狀,孩子做了犯法的事情,就應該受到法律的製裁等等,然後又說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邢玉芬沒有瘋,或者說,之前確實瘋了,但是現在精神又恢復了正常人的狀態。就在今天一大早他們來到市裡向調查小組反應他們所說的情況之後,請求肖漢軍帶他們再去看看田青和邢玉芬。對此肖漢軍在驚訝之後,點頭答應了下來,並且親自去了市第一看守所,見到了田青和邢玉芬。
二人精神狀態良好,並沒有之前所傳言那般神經質甚至瘋掉。
接下來……四位老人竟然齊齊的看向田瑞英,唉聲歎氣的對田瑞英說著些勸慰和自認倒霉的話。大致就是什麽咱們認了,誰讓孩子自己不走正道犯法呢?也不知道禍害了多少人,要是早知道他們乾這個,不用公安局的人抓他們,作為家長也得把他們扭送進公安局……
田瑞英氣呼呼的打斷四位老人喋喋不休帶著哭腔的話:“你們跟我說這些幹什麽?”
“咦。”田青的母親臉上露出驚詫的神色,說道:“妹子,這不是勸你別再為他們兩口子操心了嗎?”
“我操什麽心了?你別亂說話!”田瑞英急忙打斷嫂子的話。
余振邦揮手阻止了田瑞英繼續說下去,臉色越發的陰沉。到現在,余振邦、曹景南、龐忠三人,都已經明白為什麽肖漢軍會把他們三個都請來的原因了。不是肖漢軍看重廖永賢和單耀鵬二人的身份及舉報的情況出現變故的問題,更不是肖漢軍不敢擅自處理這些事情。而是因為……副市長田瑞英!
“帶下去詢問下吧。”曹景南忽然平靜的提議道。
余振邦點了點頭,肖漢軍便吩咐人把四位老人帶下去,接下來自然是要進行一些詳細的詢問了。
“我什麽都沒做!”田瑞英臉色蒼白,卻堅定的咬著牙說道:“我只是聽取了一些消息之後,覺得事情有些蹊蹺,才對此案提出了質疑。”
在座的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都看著田瑞英,眼神中透出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人在做,天在看,舉頭三尺有神明!”
很突兀的話響徹在了安安靜靜的會議室內。一直都坐在窗下的角落裡,貌似假寐,似乎都已經被會議室內眾人忘記了他的存在般的許正陽突然睜開了眯縫著的眼睛,清清淡淡的說了這麽一句不相乾的話。
卻似平地驚雷,敲醒了屋內這些人內心裡的那絲疑惑,卻並沒能夠徹底的敲打明白。
確實很匪夷所思,讓人吃驚。難以置信的是,這些之前一力要迫害報復趙慶、鍾山的人,怎麽會突然之間同時改變了想法,倒戈一擊,將原本穩操勝券的幾人推向了無法挽回的深淵。
難道是一夜之間,這些人幾乎同時一朝頓悟,感慨上蒼,良心發現,萬分悔過,生怕遭受什麽報應,這才會主動坦白承認罪過和錯誤了?這顯然是根本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除非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腳,串聯好了他們,才能夠在這件案子最後的時刻,幾乎要確定趙慶和鍾山二人的 罪行了,卻突然間出現,扭轉了局面。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暗中作出如此周密安排,並且能有此能力和實力勢力做到這一切的人,就太不簡單,心思縝密詭譎陰狠的太讓人感到懼怕了。
什麽叫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不過如此罷了。
如果此時許正陽知道屋內的人心裡如此評價他這個幕後策劃者的話,肯定會大感汗顏,何德何能啊?俺許正陽可沒那麽聰慧睿智的大腦,不過是……運氣好。不過能力是有的,而且是常人所沒有的,實力也是有的,很強大,勢力嘛……暫時沒多少,起碼比不得你們這些高官。
在眾人都或皺眉或恐懼或惱怒的愣神兒時,許正陽忽然又眯縫著眼,看向會議桌那端,此刻正是臉色蒼白眼神恍惚的廖永賢和單耀鵬,輕聲的說道:“廖副局長,單副局長,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們比我這個老百姓肯定更清楚,我想善意的提醒二位一聲,有時候交代一
些問題,還可以爭取立功。”
這句話說完,許正陽又扭頭平靜的看著肖漢軍,問道:“是吧?”
肖漢軍怔了怔,繼而看向廖永賢和單耀鵬,沉聲道:“你們有什麽要交代的問題嗎?”
二人似乎沒聽到剛才的話,只是癱坐在椅子上,眼神恍惚的看著天花板的角落處。
“帶下去吧。”余振邦揮了揮手,臉上怒意明顯的呵斥道:“這,就是我們的幹部!”啪的一拍桌子,起身往會議室門外走去。
曹景南也陰沉著臉起身跟著余振邦往外走。
不曾想余振邦剛走到門口,門前站著的警察剛把門拉開,廖永賢突然叫道:“我有情況要向上級反應,我有話要說。”
余振邦和曹景南同時止步,陰沉著臉扭頭注視著廖永賢。
廖永賢猛然起身,兩名警察迅即的抓住了他的胳膊和肩膀,死死的按住他。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廖永賢剛剛張開嘴又要說什麽,單耀鵬卻趕在廖永賢開口之前著急忙慌的說道:“我也有話要說,我認罪,我坦白交代,我有情況要向上級反應……這件事,誣陷迫害趙慶同志和鍾山同志的事情,田瑞英副市長參與了……”
除卻許正陽之外,屋內所有人臉色刷的變了。
“是,沒錯,是田瑞英主動找到我,要我安排人檢舉誣陷趙局長和鍾隊長,她,她說的,萬無一失……還說要保出來她的侄子和侄媳婦……”廖永賢聽著單耀鵬搶在自己之前說出了田瑞英參與此次事件的隱秘,趕緊又搶過話頭來說道。
“你們,你們……”田瑞英氣得渾身亂顫,牙關緊咬,說話都說不出來。
突然,田瑞英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繼而猛然一僵,身子一歪,噗通一聲從椅子上摔了下去,直挺挺躺在了地上。
肖漢軍急道:“叫醫生!”
會議室的門剛才已經被拉開,門外的警察自然看到了屋內的情況,聞聽肖漢軍的話,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兒,急忙去叫醫生了。調查小組在將人隔離關押審查在天虹飯店的時候,都提前安排了醫護人員,以備不測。
余振邦冷冷的哼了一聲,便不再理會,怒氣衝衝的走了出去。
曹景南衝肖漢軍點了點頭,又扭頭若有深意的看了下依然表情平靜, 風輕雲淡到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與他無關般坐在窗台下的那個眯縫著眼睛的年輕人,然後曹景南竟然衝那個年輕人露出了一絲笑容,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醫護人員進來,匆匆走到田瑞英身旁對她的身體進行檢查和實施搶救。
廖永賢和單耀鵬則是各自被兩名警察架著胳膊帶了出去。
隨後,醫護人員在兩名警察的協助下,將剛剛因為急火攻心而昏迷過去的田瑞英抬了出去。
許正陽低頭,輕輕的嘟噥道:“結束了……何必呢?”
“你,很好。”
許正陽抬頭,對站在自己面前的肖漢軍露出了一個平淡的微笑。
肖漢軍說道:“不去看看趙慶和鍾山嗎?”
“他們也在這兒嗎?”許正陽問道。
“隔壁。”肖漢軍呵呵一笑,拍了拍許正陽的肩膀,點頭說道:“你又立功了啊!”
“這是……一個公民應盡的責任和義務,不是嗎?”許正陽笑道。
肖漢軍愣了愣,繼而苦笑著搖了搖頭,轉身往外走去,“跟我來吧。”
許正陽一邊跟著往外走,一邊想著:趙慶和鍾山,總得還自己一個大人情,把陳朝江的事兒,給擺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