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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許正陽雙目爆睜。聲音粗沉暴戾,若金石摩擦,攝人心魄!
“誰派你來的!”
“說!”
身高體闊的那名醫生,被比自己矮了有一頭的年輕人就這般掐住脖子,想要反抗,然而脖子被鐵鉗一般掐住,瞬間血脈堵塞,呼吸困難,臉部腫脹充血通紅,哪兒還有力氣反抗?
他四肢抽搐著,嗚嗚著恐懼的低著眼想要祈求解釋或者說回答許正陽的問話,可是又哪裡能說的出話來?
許正陽當然不需要他說出口,只要他有說的想法就行了!
“膽敢加害我……本官定要將你們碎屍萬段!說……”
護士驚恐的尖叫著拉開了病房門想要逃出去叫人,卻與聞聲而推門欲進入的警察撞了個滿懷。
“住手,快住手!”
兩名警察慌忙掏出了手槍,分立開指向許正陽大聲警告著,命令著。
“哦不不,快放手,上帝……”
隨後衝進來的一名官員和警長上前拉扯許正陽,一邊大聲的勸阻著。然而他們用盡全力,竟是掰不開許正陽的手。拉不動他一絲一毫。
終於,那名醫生的四肢停止了抽搐。
警察準備開槍了!
許正陽松開了手,緩緩轉過身來,卻絲毫不在意黑洞洞瞄準自己的槍口,唇角抖動著,滿臉狠戾之色的低沉吩咐道:“把剛才準備給我注射的藥物拿取檢查……在醫院裡,在你們警方森嚴的戒備之下,竟然有醫生要加害我!你,你,還有你,你們……”許正陽抬手,挨個兒點著兩名舉槍的警察和警長以及那名官員,壓抑低沉的聲音中充斥著憤怒到極點的火氣:“你們,負得起這個責任嗎?啊?”
眉毛一挑一皺,怒目圓睜的掃視幾人。
四人渾身顫栗,竟是不敢言語。
那名可憐的漂亮女護士卻被許正陽身上爆發出來的氣勢,以及那若金石般的聲音嚇得萎頓在地,渾身顫抖著,一雙藍色的美麗大眼睛驚恐萬狀的看著許正陽。
許正陽緩緩走回到床邊,坐下,凌厲的眼神再次掃了幾人一眼,最後停留在那漂亮的女護士身上,看到因為驚慌失措下摔倒在地的女護士,一條腿伸直一條腿屈膝,竟然露出了黑色內褲。
“趕緊拿著這些藥物去檢驗!還愣著幹什麽?”許正陽有些厭惡的撇過頭去,揮手怒道。
原本許正陽就知道這個小護士根本不知情,可是現在暴怒之下。許正陽已經對任何人都懷有極大的猜忌,尤其是在這異國他鄉!所以可憐的漂亮的女護士,無意間的泄露春光,不但沒有博得許正陽的憐香惜玉之情,甚至心頭厭惡,這是想要色誘本官嗎?
這些屋內的人可算從震驚中回過味兒來,警長撿起了地上的注射器,護士匆忙起身去拿藥瓶及輸液器;而另外兩名警察急忙走到醫生跟前蹲下,檢查他的呼吸。
旁邊的那位官員,則是尷尬上前詢問許正陽到底發生什麽事情。
那名醫生並沒有死,只是因為窒息而休克了,嚴重的充血及缺氧,竟是被送進了搶救室。
藥物檢查結果很快出來了,確定為能阻斷人體神經肌肉傳導,出現肌肉麻痹死亡的神經性毒液;此醫生也在搶救醒來之後,被警方批捕調查。這位醫生倒也沒有隱瞞什麽,很快就交代了案情。按照他的計劃,這支毒液給許正陽注射過後,短時間內不會出現異常,他會從容的到丁常日的病房中,為丁常日再注射一支。
然後。他就會離開醫院,逃之夭夭。
幕後主使者是一個華裔朋友,叫做楚壽生,一家醫藥研製公司的工程師。楚壽生付給這名醫生二十萬美金,事成之後,將會再支付他三十萬。
不過當警方去抓獲那名叫楚壽生的人時,他已經失蹤了。
為了安全起見,許正陽也接受了身體檢查,確定他所注射的其他藥物並沒有毒素,身體無礙。
負責許正陽的那位漂亮年輕的女護士,亦被警方調查。
調查結果自然是無辜不知情的,而因為有許正陽替她解釋了幾句,故而警方也沒有過多的為難她。
這件事再次引起了拿大加官方和警方高層的震動!立刻加大了對許正陽及丁常日幾人的保護警戒力度,醫院特別規定了照顧許正陽幾人的醫生及護士,他們都接受了嚴格的審查,確保不會再出現類似的情況。
而國內那邊兒,得知消息後政府部門更是怒氣衝衝的質問拿大加政府部門,表示了嚴重關切,我國政府及人民,對你們拿大加的安全表示懷疑和不安;為了確保我國公民的人身安全,要求立刻將我公民接回國內治療;另外,希望拿方盡快調查此案,捉拿犯罪主謀。
李瑞昱還有江蘭,以及葉榮琛,他們心裡可真是慌了神兒!
看來那邊是發了瘋,必要致許正陽和丁常日與死地,不讓他們活著回來了。
而另外兩方的人物,亦是惱火不已,一個個看似必成的計劃。竟然都失敗了,現在想要再暗殺許正陽和丁常日,雖然稱不上比登天還難,可是……有別的辦法嗎?難道真的要派一支武裝力量去強行進攻醫院?挑戰整個華哥溫警方甚至……軍方?
這怎麽可能啊?
與此同時,國內最高層的政要,從許正陽和丁常日遭遇的兩次刺殺事件中,看出了一些端倪。本來這種事兒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想過多的去關注,說白了,官場上派系之間的明爭暗鬥,作為高瞻遠矚作壁上觀的領導人物,他們心裡跟明鏡似的。可現在事情越鬧越大,大有生死相見不死不休的嚴重程度了。
於是他們不得不嚴厲的申斥了幾方,不要鬧的太厲害,讓外國人及民眾看他們的笑話!真要幫著誰去打誰,作為領導,作為同樣執政的派系,他們是不會這麽做的。因為……左膀右臂,十指連心,哪一個也不能隨便去動彈,哪一支胳膊上肌肉都極其的強壯,牽一發而動全身啊。
為了讓李家派系的火氣稍稍消減些,李瑞慶在被隔離調查了僅僅不足一個星期之後。就被放了出來。
當然,對於李瑞慶被隔離調查的消息,外界是根本不會知道的。
在作出這一點的同時,遠東走私大案的調查又有了新的進展,京城有一位高官、兩位退休高官的子女,被查出些端倪,牽扯了出來。
這起最大的走私案的嚴重性再次上升了一個台階。
李瑞昱和李瑞慶終於舒了一口氣,發展到現在,可以說已經踏過了這道坎。這次遠東走私大案,以及幾個派系間借此案而爆發的明爭暗鬥,算是落下帷幕。李家…...勝出了。但是他們心裡都明白。這不過是另一方因為事情的發展出現了不利局面,為了穩妥自身,棄卒保帥罷了。
然而他們暫時也不好再繼續鬧騰下去,適可而止,否則這時候再鬥下去,結果只會兩敗俱傷,而且還會讓別的派系覺得你李家得勢不饒人,會成為孤家寡人的;況且,李瑞昱和李瑞慶認為,經此一事之後,那邊幾年之內不敢再妄動了吧?幾年之後,那位真正有能力和李家對抗的人也該退休了。
至於另外一系的勢力,唉,為大局著想,慢慢來吧。
只要有政治,鬥爭就永遠不會停止。
不論是本國,還是他國,抑或是整個世界上的各個國家,政客們和派系之間的明爭暗鬥從未停止過。
說到底,還是人類的一己私心在作怪罷了。
然而現在別的派系沒什麽擔心的,認為李家到此肯定會收手了,相互間也就互相聯絡了下,妥協了一番,和平共處就行了;可是李家,作為李家現在的領導者,李瑞昱和李瑞慶兄弟二人還是放不下心來,因為他們在發愁,怎麽去勸許正陽。
不可否認的是,這次的爭鬥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裡,如此不利於己方的局勢下,突然間形勢陡轉,完全是因為許正陽這個異類的存在。
說到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老話,是最實在的。
誰都知道許正陽去了華哥溫,要把丁常日帶回來。李家、葉家、江家相信,而另外兩家不相信,但是事情的發展讓人不得不做出了非常手段。那麽。敵方可以不擇手段去做殺人的事情,可李、葉、江三家總不能去再動用非常手段去保護,那是在國外,暗箭如何防備?你動用軍隊守護?
一切,只能指望著許正陽神祗的能力。
李瑞昱和李瑞慶兄弟二人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當李瑞昱拿著電話和許正陽一番推心置腹的勸慰,希望許正陽能夠忍讓,這件事就此算完的時候,許正陽只是淡淡的說了句:“這件事,不能算完。”
此話讓李瑞昱和在一旁聽著的李瑞慶皆是心頭一寒。
容不得他們再說什麽,許正陽冷冽的聲音從電話中再次傳出:“爸爸,二叔……你們作為長輩,我是晚輩,自然不能不尊重你們,同樣,這起事件的發生到現在,不能排除我有私心,因為我們之間的關系,才會如此去做;但是……拋開親戚關系這一層,我有必要向你們說清楚一點,那就是……我從來沒有想過介入你們之間的政治鬥爭,更不想去幫助誰,我是在做我自己的事情,有我自己的想法,不被任何人利用……”
“正陽,我和你二叔沒有這樣的想法。”李瑞昱沉聲說道。
“是嗎——?”許正陽寒聲拖著長音問道。
李瑞昱和李瑞慶就都沉默了,平心而論,雖然每次他們都想過不去借用許正陽的身份和實力,但是在做任何一件事,考慮任何問題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的想到一點,那就是這個女婿神祗的身份,我們有何所懼?而且不經意間,就把許正陽的這種身份給利用上了。
“所以,既然你們都把我牽扯了進來,而且那個老家夥膽敢要致本官與死地!”許正陽的聲音認真而嚴肅低沉,話語中更是將自己稱呼為“本官”,意在提醒自己的兩個老丈人,這件事,不僅僅是你們之間的鬥爭了!“難以想象,位高權重,竟然會動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與境外黑惡勢力有所勾結……這怎麽能夠容忍!”
“也許政治鬥爭更加陰暗,更加殘忍,而且殺人不見血,但那是相對於你們。”
“老爺子在世的時候,沒有讓您二老上到更高的位置,其一是爸爸您殺伐之果斷,隻適合於戰爭;二叔您在政界的殘酷鬥爭中,謀略有余,狠戾不足,故而坐不得高位……”
“這種事情牽扯到了我,那麽就不得不變一變。”
許正陽的聲音孤傲霸道,不容任何質疑,說道:“萬雲的手機號碼是多少,告訴我。”
“正陽……”李瑞昱心神一顫,出口勸道:“這,他和遠東走私案沒有任何牽連,相關的人現在都被隔離審查了,不會有好下場的。”
“和遠東走私案沒有關系!”許正陽的嗓門一下子提高了。
李瑞昱和李瑞慶兄弟二人全都怔住了,或者說,有些畏懼。
然而就在此時,這間不容他人隨便進入的辦公室內,憑空出現了一個蒼老的身影——李海東。
“告訴他吧。”
“爸……”李瑞昱和李瑞慶齊聲驚訝的喚道。
李海東長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們不告訴他,他一樣會知道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李瑞昱和李瑞慶全都皺緊了眉頭,有些惋惜李家的對手,這又是何苦呢?
是啊,誰會想到事情發展到如今這種地步?
從去年海關總署發現內地進口貨物稅務與量之間的嚴重不符, 開始展開調查,到年初那封舉報信遞到公安部及海關總署,根據中央的決策和部署,中央紀委、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監察部、海關總署、國家稅務總局、中央金融工委,依照各自的職責和權限,組織辦案人員對發生在海廈關區的走私犯罪及腐敗問題進行了查處。
沒有哪個派系哪個人,敢於阻止此案的調查。
就是那個時候,勢同水火的派系之間也就緊抓住了這起大案的機會,開始布局如何做到打擊李家,以便利於己方。
還是那句話,高層之間,根本不屑於一個丁常日,一個遠東國機集團。
因為丁常日再牛逼的走私犯,他也攀不上山巔。
只不過因為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有幸成為了一顆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已。
但到了攤牌的時候,卻形勢陡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