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人心都是肉長的。
速必達物流公司除了在與對手的競爭上往往采取一些惡劣的暴力性質手段之外。在各大批發市場裡也並非就大失人心,讓所有商戶戰戰兢兢內心裡畏懼厭惡卻敢怒不敢言。幾年的交道打下來,許多商戶與速必達物流公司的工作人員也都熟絡了,便是那些耀武揚威的打手們,也和一些商戶們經常性的聊聊天開開玩笑。
習慣成了自然,也就沒人去在意那些混混們的猖獗和傲氣了。
所以剛剛開張的景輝物流公司,在各大批發市場裡並不能就突然崛起,生意興隆的蓋過速必達物流公司。而且在吳娟的思維中,打價格戰絕對不是一個明智之舉,那樣是破壞整個行業,導致利潤降低,兩敗俱傷的事情。要和速必達物流公司競爭下去,只能從信譽、效率、服務態度上,一點點積累,再加上業務人員的努力工作宣傳,拉攏客戶的方式等等。
正所謂要想擊敗對手,就必須先了解對手。
吳娟對於幾個批發市場的商戶們對速必達物流公司的印象做過調查,知曉在行業的壟斷中,不可避免的就導致了速必達物流公司工作人員的傲氣,加上他們絕大部分工作人員本質上的蠻橫,所以多數商戶對速必達物流公司印象不怎麽好。只是為了就近方便,又是獨一家,也就沒人去計較那些了。真正做生意的,誰願意去跟人慪氣?吃點小虧,受些悶氣忍忍就過去了,掙錢是最重要的。
元宵節過後的這幾日開張以來,景輝物流公司因為注重服務態度,信譽良好,生意日漸好轉;不過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半年之內想要超越速必達物流,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吳娟和許正陽一樣,也不盡相信速必達這樣一個以暴力手段帶有黑惡性質存在的物流公司,會甘願就此認可了景輝物流在原本屬於他們的碗裡搶肉吃。暴風雨來臨之前,總是最安靜的時候,所以吳娟叮囑過各個分點的工作人員,一定要多多小心,防火防盜防貨物造假人為損壞等等。
本來許正陽這個一竅不通的門外漢老板,著實願意做一個甩手掌櫃。除卻暗地裡安排鬼差做些調查之外,他更願意悠悠閑閑的過日子,去各個景點旅旅遊轉轉圈兒,到華清大學看看去,欣賞一番自己以前夢想求學的地方;再和妹妹歐陽穎她們在一起說說話聊天天,找找黃晨和虞玄喝喝酒打打屁加深下關系……
若非是這邊的事情還沒有徹底解決下來,依然有後患的話,他或者早就打道回府到滏河市自己的地盤上悶頭進行自己的神職發展大計了。
然而河東省城那邊同樣需要有人去做一些安排,詹曉輝匆匆去了。
京城這邊,只剩下了吳娟和兩名滏河市詹曉輝的親信在做著工作。作為真正領導的許正陽。隻好留在分公司,穩定人心。畢竟直到現在,分公司的工作人員心裡都還沒有底,各個在工作的同時,略有些忐忑,生怕遭遇到速必達物流公司人員的打擊報復。
一個多星期過去了……
風平浪靜,似乎速必達物流公司真就放棄將景輝物流趕走的打算,認可對方存在了。
就連分公司總經理吳娟,心裡都已經舒了口氣,決定加業務量,讓業務人員開始去跑一下京城各個小型企業廠家的業務去了。同時因為原本人員就不足,所以分公司總部這裡又招了三名裝卸工和兩名庫管人員。
小小的簡易的辦公室裡開著電暖器,溫暖如春。
許正陽坐在辦公桌後的轉椅上,微微的晃動著,手裡捧著杯熱茶,聽著電腦裡傳出的歌曲聲,眯著眼極其享受的樣子。
“一直這樣等下去嗎?”陳朝江冷冰冰的問道。
“嗯?”許正陽睜開眼看著陳朝江,繼而笑道:“總不能沒搞明白,人家好心收手了,咱們卻要去打擊對手報復吧?”
“凡事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而且……事情出了的話,損失造成了,人員受傷受辱了,再報復的話又能怎樣?”陳朝江很不客氣的質疑道:“這樣被動的等著不是好辦法,你心裡明白,這事情不會就此完了的。”
許正陽點點頭,笑道:“不急,快了,京城不是滏河市,在這兒方方面面都要考慮到,沒人會賣咱們面子的。”
陳朝江冷峻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的疑惑。
“心裡在罵我了吧?”許正陽放下茶杯,拿起辦公桌上的煙甩給陳朝江一顆,自己也點上支抽了口,緩緩吞吐著煙霧說道:“朝江啊,我可沒打算被動防守,只是在等著最好的時機而已,總不能直接給速必達物流公司的老板下個戰書,約個地點,讓他準備好所有能打的人全都到了,然後咱倆一人一把砍刀殺過去,殺他個乾乾淨淨,殺他個心寒膽顫吧?”
陳朝江略微怔了怔,繼而說道:“你總是比我想法多些,也周全些。”
“你是太直接了。”許正陽笑著擺了擺手。
“可是你卻瞞著我,我很悶事的。”陳朝江苦笑。
“嗯?”許正陽一愣,繼而開心的笑了起來:“我靠,原來你心裡也有悶事的時候啊,我還以為你啥都不聞不問的,哈哈。”
陳朝江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許正陽略有些尷尬的咳了兩聲。笑著說道:“不瞞你了,嗯,是這麽回事兒……怎麽說呢?速必達物流公司的真正老板,叫霍振東,這家夥一肚子壞水,而且心狠手辣,也算個能人吧。那個張天順,不過是霍振東的一個手下罷了。”
“你以前說過,你只在滏河市有神力的。”陳朝江插嘴說道。
“呵呵。”許正陽笑了笑,他當然明白陳朝江這句話的意思,是在疑惑與他如何知道霍振東這個人的。許正陽說道:“朝江,你說張天順天天開著輛轎車來回跑,如果他要是知道車裡面還坐著一隻鬼的話……會不會嚇得把車開到溝裡去?”
“嗯?”陳朝江略微怔了下,繼而了悟似的點了點頭。
“過幾天,咱們的生意要準備做大咯……”許正陽樂呵呵的拿起電話,撥通了詹曉輝的電話:
“曉輝,省城那邊還順利不?”
“大人,速必達的分公司在這邊兒做不出什麽來,畢竟他們在這裡沒什麽實力。”
“沒問你這個,分公司一切都順暢不?”
“初期都這樣,目前還達不到收支平衡,不過公司一應事物倒是挺順的。”
“行了,差不多就回一趟滏河市。哦對了,你和吳娟再聯系下,看她能不能再找些和她一樣有本事的人來,公司準備做大點兒吧。”
“啊?”詹曉輝愣了下,說道:“大人,步子邁的太快的話,我怕我管理不過來……”
許正陽笑著說道:“給自己些信心。”
“可是資金方面……”
“貸款!”
“好。”
掛了電話,許正陽眯著眼睛靠著椅背輕輕晃動著,似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陳朝江說話,道:“咱沒那些人的老謀深算狡詐陰險。沒那麽高的智商慧眼,可咱有間諜啊,猜不出來他們做什麽想什麽,可我能聽到,哈哈。”
“嗯,也能打得過。”陳朝江冷冰冰的說道。
許正陽一愣,撇著嘴衝陳朝江豎起了大拇指,道:“不要這麽直接好不好,低調些。”
……
正月二十六,周日,下午。
南四環外,緊鄰著世界公園西面的物華小區北側,有二十多套兩層的小別墅。
十號別墅一層的客廳裡,霍振東穿著淺黃色的長袍睡衣,有些閑散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短短的頭髮,沉穩如水的表情,很有些斯文人的模樣。
張天順大大咧咧的坐在茶幾對面的沙發上,抽著煙說道:“東哥,要不乾脆把河東省城那邊兒景輝物流的辦事處庫房一塊兒燒掉算了,也省得他們不死心。”
“不急,慢慢來,他們不是有人有錢有路子嗎?那就慢慢熬他們。”霍振東頭也不抬的淡淡說道。
“嘿嘿……”張天順笑著抹了抹嘴兒,“砍幾個,就都老實了。”
霍振東抬了抬眼皮,微笑道:“別動不動就想著砍人,監獄還沒蹲夠是嗎?”
張天順道:“下面有幾個沒蹲過的,他們不怕,這幫傻小子,整天還挺羨慕我們幾個在裡面待過的人,巴不得鬧點事進去蹲兩年。”
“哦。”霍振東點了點頭,嘴角咧起一絲冷笑,“晚上的事安排妥當了沒?”
“都準備好了。”
“嗯。”霍振東放下報紙,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笑著說道:“天順,以後打打殺殺的事情,你們幾個別出頭。讓下面那幫小子去做就行了,還有,也不要直接說讓他們做什麽,含蓄些,話裡面點透,他們明白就好。”
張天順笑著點頭說道:“還是東哥關心我,想的周到。”
霍振東靠在沙發上,眯著眼冷笑著說道:“這些年黃至誠越來越有錢,也在刻意的疏遠我們,想離我們遠點兒,呵呵,正好趁著這件事敲打敲打他……”
“東哥,要不抽個機會把他兒子給教訓一頓?給他提個醒。”
“不用,別把黃至誠惹急了,有他這個朋友在,也是個好事,凡事不能做的太絕,不然自己的路子也就堵死了。”
“東哥想的周到。”
這二位談的煞有其事,陰謀味兒挺足,跟演電影似的,一個忠心耿耿能打能殺的手下,一個睿智沉穩,派頭十足的江湖大佬。
只是……
坐在霍振東旁邊的鬼差王勇敢撇著嘴聳聳肩,說道:“怎就沒電影上看的那麽好看那麽有趣呢?”
坐在旁側沙發上的蘇鵬說道:“看電影還有個懸念,可是他們二位這些事兒,咱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自然也就覺得無趣了。”
“結果呢?”
“自然有大人安排。”
“也對。”王勇敢百無聊賴的說道:“也真是奇怪了,不知道大人是什麽心思?對這倆人,直接吩咐咱們用打魂尺揍他們一頓,或者附到他們身上,讓他們用開水往自己頭上澆,那多帶勁啊!”
“不許胡來!”
“哎,不用你提醒,我哪兒敢啊!唉。”王勇敢搖了搖頭。
二鬼在交談,自然不會影響客廳內二人的交談。霍振東和張天順二人又談笑幾句後,張天順告辭起身往外走去。
王勇敢起身對蘇鵬說道:“那,我走了啊,哦對了,這消息一會兒我來給大人匯報,好不?”
蘇鵬笑著點了點頭,知道王勇敢這家夥巴不得隨時都去聯絡城隍大人,討好邀功。
王勇敢感激的衝蘇鵬鞠了躬,然後屁顛顛兒的飄著跟在了張天順的身後,還張牙舞爪扭著屁股舞蹈著,口中唱著:“朋友啊朋友,你可曾記起了我,如果你有新的,你有新的計劃,不要告訴我,別告訴我……”
蘇鵬忍不住笑了起來,心裡卻想著城隍大人安排這等惡人做鬼差,是不是便宜了他?
此時,這套別墅所在小區東面不遠處的世界公園裡,許正陽和陳朝江二人,陪著許柔月和歐陽穎二女,正說笑著走進一處掛著驚悚探險洞內,每人票價十元。歐陽穎嘻嘻哈哈的要求和許正陽坐在一起,因為害怕的時候她需要得到點兒安全感,顯然自己的閨蜜許柔月是不行地,而陳朝江……得了吧,雖然又帥又酷,可是冷冰冰的,比鬼還冷。唔,許柔月倒是不介意和陳朝江坐在一起,因為她一向把自己哥哥的朋友當哥哥。
許正陽和陳朝江二人不知道這所謂的驚悚探險洞裡能有什麽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也就是陪著倆丫頭玩玩兒罷了。
很快,坐上那種在鐵軌上緩緩滑動的小車之後,四人兩座,一前一後相隔大概有一分鍾的時間,先後出發了。
許正陽和歐陽穎在前,洞內光線昏暗陰森,有點兒恐怖的味道。
剛一進入洞內,歐陽穎就緊緊挽住了許正陽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四處打量著,卻是笑嘻嘻的說著:“一會兒就要出來鬼哦,你可小心些不許害怕哦……”
許正陽苦笑,這是你害怕還是我害怕?
一個個在特殊的燈光處理下映射出來的鬼怪的形象出現在兩側的石壁上,分外的懾人恐怖,歐陽穎已經開始有躲閃的跡象了,只是依然好奇的偷偷瞄著四周;而許正陽則是覺得很無趣,別說這些假的玩意兒,就算是真的鬼,見了他也是鬼嚇得哆嗦,他害怕個屁啊?
在一個拐彎處……
小車緩緩滑動,剛一拐彎,右側歐陽穎坐的這邊黑暗中陡然亮光一閃,一隻猙獰可怖的鬼嗚的一聲叫喚撲了出來。
“啊——”歐陽穎嚇得扭頭撲在了許正陽的懷中,緊緊的抱住了許正陽。
“別怕別怕,假的,假的。”許正陽趕緊安慰,心想這丫頭們也真是奇怪,明明膽小,卻偏偏又對這類東西好奇的不行,唉。
只是……歐陽穎身上真香,唔,真軟……
感覺真好!
許正陽心跳了,緊張了,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