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高大女將手指的方向,嬌小女將的目光定格在一員年輕將領的身上。
那人身在最前方,周圍簇擁著數個人呈眾星環月,有身穿鎧甲的將軍,也有身穿長衫的謀士,圍著他似乎在說什麽,很明顯那人是這支部隊的頭。男子身穿亮銀鎧甲,腰間一柄長劍,身姿挺拔很是帥氣。
雖然因為距離的問題,看不到那人面貌,但隱隱之中感覺那人絕對很俊俏,嬌小女子不由的讚道:“好個俊秀的男子!”
“又犯花癡了!”高大女將苦笑著,她這個妹妹武藝好,長得好,性格好,什麽都好,就是容易犯花癡,腦海中不由的閃出一道身影,脫口而出,“他再好,哪有你哥哥好?”
“嬌小女將歪著腦袋,“哥哥是好,可他再好也是哥哥啊?”
呃?高大女子還想說什麽,可是被嬌小女將那句話硬生生給憋了回去,懊惱的一把拉起嬌小女子,“走,跟著他們看看這群人到底想幹什麽!”
……
左馮翎、高陵縣城西邊,距離高陵縣城大約還有十裡路程,因為涇水從這裡穿過的緣故,山巒起伏,錯綜其中,官道上一隊人馬疾馳而來,後面則是拉著長長的隊伍。
敵軍從重拳出發,攻破蓮杓,已經直撲萬年了,而過了萬年就是高陵了,等高陵陷落他段煨甚至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看著從高陵不斷傳來的加急情報,段煨心急如焚,而看著身後有氣無力細細啦啦的人群,段煨更加的著急了。
他騎著戰馬不知道疲憊,可是身後的將士們在沒有代步工具情況下已經連續跑了十多天,此刻早已精疲力竭,已經斷斷續續有人暈倒在路邊了,如此段煨還不滿意,催促不斷。
遠處的山坡上,兩員女將悄悄伏在山頭上看著下方的一切,這裡地勢稍顯複雜,她們悄悄跟在身後來到了此地,而前面的部隊絲毫沒有發覺身後還有幾隻小貓小狗。
“那不是段煨將軍麽,我們離開的時候他還在長安與阿爹在一起麽,怎麽會來此地?”看著官道上疾馳的那道身影,嬌小女將突然脫口而出,再看看另一側埋伏的大量敵軍,露出吃驚的神色,“難道這群人是截殺段煨將軍的?”
“難道不是?”高大女將臉色也逐漸變得陰沉,很明顯他們跟隨的這夥人目地就是段煨,而段煨與他們可是同盟關系,攻打段煨嚴格意義來說也是攻打他們。
就在二人暗自吃驚的時候,場中情景突變,一員手持長槍,身著亮銀鎧甲的男子騎跨這一匹雪白的戰馬統率著騎兵率先衝了出去,段煨軍錯不及防之下很快就被那支騎兵給衝的七零八亂。
緊接著那個年輕的頭頭也拔出腰間長劍帶領著剩下的步卒衝了出去,段煨軍長途跋涉哪裡是養足精神等待他們的敵軍的對手,而且段煨為了加快行軍,隊伍戰線拉得好長,一個回合過後段煨軍就被敵軍衝的支離破碎沒了陣型。
段煨被突然衝出來的敵軍給打蒙了,他想過會有敵軍埋伏,但他沒想過敵軍會在高陵之前埋伏,等他回過神來,到處都是敵軍瘋狂斬殺他麾下將士的情形。
“蒼天啊!為何如此對我!”段煨老淚縱橫,拔出手中長劍卯足力氣刺穿一個撲向他的敵軍將士,殷紅的鮮血刺痛了段煨心臟,一手捂著急促跳動的胸口,兩雙渾濁的眸子在人群中搜索著對方主將,看看到底是何人算計與他,“是誰!是誰如此對我!”
段煨自問沒有乾過虧心事,跟著董卓也不是他自願,董卓死後更是第一個跳出來圍剿董卓的部將,不管是對待麾下將士還是治下百姓他都盡了一個父母官應有的責任,
可為什麽依然還有人盯著他不放!“是誰!是誰!”段煨狀若瘋狂,長劍指著鮮血飛濺的戰場,心仿佛碎了一般讓他不斷的喘著氣。
“全軍將士隨我衝鋒!”段煨嘶吼著手持長劍,灰暗的眸子折射出一道精光,只是他的嚎叫在此刻顯得那麽蒼白無力,平時對他耳聽計從的將士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音一般,或戰,或逃跑、或投降,跟著他的幾乎沒有一個人。
真正的兵敗如山倒!連續行軍多日的段煨軍早已耗空了平生的力氣,走路腿都拉不起來的人還指望著他們舉起長刀去戰鬥,這不是鬧笑話麽!
身邊將士越來越少,而敵軍的攻勢越來越猛,先是瘋狂的騎兵之後又是嚴謹的步卒有條不紊,根本不給他們一絲反攻的機會,再說即便有機會他們也沒辦法戰鬥,實在是將士們的體力消耗太大了,連續十多日沒日沒夜的疾跑,鐵打的漢子也經不住啊!
“將軍走吧!”眼看著敵軍越來越多,副將於賢一邊斬殺著圍攏過來的敵軍,一邊湊到段煨身邊勸說。
“我不走!我要帶著他們回到高陵!”段煨很固執的搖搖頭,這是他一輩子心血,沒了這些將士他根本沒法在這個混亂的時代生活下去。
“將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再不走怕是真的走不掉了!”於賢焦急的催促道,敵軍異常凶猛,他僅僅砍殺了幾個敵軍就讓他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
“不!”段煨仍是固執的搖著頭,突然抬高聲音,“我不走,死也要死在這兒!”
“啪!”一滴鮮血飛濺在於賢臉上,讓他看起來甚是恐怖。段煨待他不薄,他不能眼睜睜看著段煨死在這裡,好死不如賴活著,憑他們的本事逃出去即便做不了將軍,隱蔽山林做個富家翁還是可以的。
他要帶著段煨逃出去!這是於賢心中唯一的念頭,環顧四周身邊已經很少能見到屬於他們的將士,僅有的幾個也被蜂擁的敵軍亂刀斬殺,“走!”一把架起段煨,於賢招呼身後段煨的親兵瞅準機會向著一側殺將出去。
於賢手提長刀衝在最前面,敵軍的強大超出了於賢的想象,帶著段煨僅僅衝了幾步他身上已經密密麻麻不滿了傷口,鮮血順著傷口慢慢滲透了整個衣襟,幸虧都不是太過致命才能讓他堅持住。
這些人中,或許只有緊隨段煨的這些騎著戰馬的近衛身上還有些許力氣,其他將士雙腿基本與灌了鉛沒有多大差別,顧不得身上的傷勢,於賢咬牙提著長刀不要命的朝著圍攏過來的敵軍揮舞,汗水朦朧了雙眼,血水濕透了整個內衣,渾身仿佛被粘稠的液體包裹著,分不清是汗水還是血水。
因為戰線拉得過長,敵軍似乎是想要全殲他們,因而兵力也分散的很厲害,眾親兵架著段煨在於賢的帶領下很快就在敵軍不注意的情況下衝出了包圍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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