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朱由校就市舶司和派遣人員出使荷蘭的事情和內閣進行了溝通。
“朕決定在朝廷設置市舶局專門負責管理市舶局,在上海,新安,月港三地設置市舶司管理來自海外的貿易,另外市舶司下設緝私所負責緝查走私。”朱由校說道。
“緝私所如何配置?”韓爌問道。緝私所是個新概念,在場的人都不懂。
“緝私所相當於一個百戶所,至於人員暫時先不安排,先設置這麽一個機構,待到日後肅清沿海的海盜之後,緝私所再正式成立。”朱由校說道。現在大明周邊的海盜勢力一點都不比大明的水師弱,現在成立緝私所只是送菜的。
“市舶司由市舶局直接管理,地方是否不再管理?”韓爌問道。
“是的,海關所收的稅收直接交給戶部,地方不再截留。”朱由校吸取後世的一些經驗,乾脆讓市舶局實行垂直管理,不再讓地方插手。
“臣以為可以將市舶司直接交由戶部管理,不必重新成立市舶局。”王紹徽建議道。
“朕以前也這麽想過,但是覺得不行,市舶司不但要負責管理海上的貿易,而且還要必須負責緝私,況且朕打算未來要將所有的對外的貿易都交給市舶司來管理,不但是海上還包括陸地上的,都會交給市舶司來管理,甚至有可能在所有邊境都設立市舶司。”朱由校解釋道。
“關於市舶司還有什麽疑問嗎?”見大家都不說話,朱由校問道。
“臣等暫時沒有疑問了。”
“那我們談論一下關於派遣使者出使荷蘭的事情,這次出使不同以往,出使的時間前後大概需要五年,去一年,來一年,在荷蘭需要待三年。”朱由校暫時無法確定航程需要多久,只能大概預估了一下時間。
“陛下,荷蘭乃蠻夷之地,小國寡民,為什麽需要在荷蘭待三年?”李宗延問道。
“荷蘭是蠻夷之地嗎?你們太不了解西洋人了,西洋人的領土才是已經遍及天下了,三寶太監曾經說過‘一旦他國之君奪得南洋,華夏危矣’,而現在西洋人已經奪得南洋了,西洋人已經出現在了帝國周圍,對帝國虎視眈眈,西洋人船堅炮利,才是帝國未來最大的敵人,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朕想著趁著帝國還能壓製西洋人的時候,多了解西洋人,如果未來發生戰爭才不會一抹兩眼黑。”朱由校解釋道。
“閉關鎖國,拒敵於國門之外,乃是上上之選。”韓爌建議道。
“閉關鎖國有用嗎?你們看建虜就知道,整個遼東民不聊生,西洋人會成為第二個建虜或者倭寇,朕要做的不是拒敵於國門之外,而是禦敵於國門之外,將戰火燒到其他國家。”朱由校說道。
“陛下,準備讓何人出使荷蘭?”朱由校的話,韓爌並不十分認同,但他不準備在這個問題上爭了。他雖然覺得現在的皇上雄心壯志,勵精圖治,但卻有些貪功冒進,一旦決定的事情外人很難更改,非要吃了苦頭才知道厲害。
在皇權與相權相爭上,朱由校有了妥協,他現在將許多民間事務,甚至包括官吏任命上的決策權都下放給了內閣,內閣的票擬只要不與朱由校的決策衝突,在司禮監都會通過。但朱由校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內閣也無權干涉,相權這時候也必須做出妥協。
韓爌在權衡皇權與相權衝突時,也在極力地把握好分寸,他隱約地覺得當時朱由校和葉向高的那番對話很有可能會實現。
“諸位大臣,
此番出使荷蘭,你們覺得應以以何人為首?”朱由校問道。 “此番出使荷蘭,路途遙遠,所選之人必須得慎重,陛下心中可有合適人選?”韓爌知道朱由校是最了解西洋的人,既然這件事情是朱由校提出來的,在心中應該早已有合適的人選。
“朕心中到有一合適人選,你們覺得兵部職方主事孫元化如何?”朱由校問道。孫元化是基督教徒,師從徐光啟,對西方人並不歧視。
“臣無異議。”韓爌回答道。
“臣等也無異議。”其余的人都回答道。這個時候在中國的人心中,外國都是蠻夷之地,出使外國在國人的心中可不是什麽美差,願意出的人絕對是屈指可數的。
“既然諸位都無異議, 那就這麽決定了,出使荷蘭,代表了我大明帝國,身份不能太低,孫元化作為大使,這個大使就定在正三品吧。”朱由校說道。
對於這個提議,大家也都沒意見,在大家心中,這是要孫元化去受苦的,總得給孫元化一點甜頭。
至於孫元化的隨行人員,朱由校決定由孫元化自己確定。
……
出使的人員確定了,但是這時又一個問題,孫元化此時人在遼東築台製炮,三天之內是肯定無法趕到的。朱由校又隻得派人通知荷蘭,大明的使者需要一個月之後才能啟程。對於這點小岔子,荷蘭倒是不介意,荷蘭更看重的是大明建立長期穩定的外交貿易關系。
派去給荷蘭人送信的是宮裡太監,他同時還有一個任務就是將鄭芝龍帶到皇宮來見朱由校。
“鄭通事,有位故人想見你,想請你跟雜家走一趟。”太監很客氣地說道。
“公公,不知是哪位故人想見我?”鄭芝龍問道,鄭芝龍在京師可沒有任何朋友,他實在是想不起是誰想見他。
“此人你是見過的,到了地方你自然會知道,你放心,雜家絕不會害你的。”太監信誓旦旦地說道。
鄭芝龍想了想,決定還是去看一下,他在京師雖沒有朋友,但也沒有仇人,他也感覺這個太監似乎也任何惡意,“我跟你走一趟吧。”
“請鄭通事上轎。”太監微笑著說道。
……
鄭芝龍雖然感覺這個太監不會害他,但是他依然保持著高度警覺性,很快他就發現,他們行進的方向居然就是皇宮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