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日下午4時,陸逐虎帶著他在複旦的兩名學生,來到洋涇浜外灘與國家隊匯合。不多久,令國家隊隊友們倍感意外的周賢言、戴麟經二人也來了。在得知是陸逐虎連夜將二人說服後,李惠堂喜出望外,拍著陸逐虎的肩頭高興道:“破虜立下大功勞了!有周、戴二兄重回球隊,贏球機會大增矣!”對他二人道:“你們二位——此前顏教練與我三請三催都不肯再度出山,可是比那‘諸葛亮’還難請呐!怎麽他陸破虜去了,沒花一晚上的功夫就把你們說動了?感情他陸破虜的面子,比我們在場所有諸君加起來還要大啊!”
戴麟經愁眉不展道:“嗨,別提了!你這小兄弟,去了我家,二話不說就開始摔東西——我怕說一個‘不’字,家裡的破東爛西全被這小子被摔沒了!”
諸位國腳哈哈大笑,看著熟悉的隊友,又回想起昔日代表國家在各項賽事上叱吒風雲的往事來,都感慨良多。
……
一行人乘坐法國郵輪“阿拉米斯號”離開上海,奔赴香港。
航行三日後的5月5日,奧運會足球隊終於抵達香港,受到香港球迷的熱情歡迎。不過也沒法停留,會合了沒有前往上海的國家隊成員——港甲聯賽中華隊的後衛麥紹漢、中場徐亞輝,國家隊二號門將、南華隊的黃紀良,還有一位是球隊任“管理”一職、後來擔任過香港足球總會主席的黃家駿,然後馬不停蹄直奔越南而去。
在路上陸逐虎得知前兩天沒見到主教練顏成坤的原因——他因為公共汽車公司的事務臨時需要處理,提前回到香港,而且暫時也沒辦法與他們同行,等事情處理完畢,才能動身赴新加坡、再和大部隊會合。
這對陸逐虎來說是個好消息,本身他就不太喜歡外行指揮內行,顏教練在不在對球隊的戰術影響不大甚至更有利——陸逐虎甚至覺得直接讓李惠堂兼任主帥都更加合適,而且48年奧運會就是他擔任國家隊主教練的。
至於戴麟經老前輩——可能也是個好教練,不過最好不要他來指揮,畢竟國足的“魔咒”就是始於他啊!
……
這個時代非常讓陸逐虎不能忍受的,就是慢到不能想象的交通。從上海到香港要三天,在只要三個小時航班的後世看來,是難以忍受的。而且又是坐船,每天在大海上搖晃,陸逐虎還好點,許多不習慣坐船的球員都出現了嚴重的暈船現象。
離開香港後又三天的5月8日清晨,國家隊一行終於抵達了南洋拉練的第一站——越南西貢,也就是後來的“胡志明市”。
在鄭和七次下西洋時期,這裡就是大明艦隊停靠的港口之一了(當然,永樂年間這裡是明朝領土,在唐末丟失嶺南後再度收復越南,並維持二十多年的統治,這應該是中國歷史上最後一次統治越南了。)當時,不少東西亞、中東沿海、東非等國家萬國來朝,西貢便是朝貢船隻停泊的重要之處,久而久之,這裡就被稱為“西貢”,意即“西方來貢”。
1885年中法戰爭結束後,“中法新約”放棄了對越南的宗主國地位,這邊現在是法國的殖民地了。現在的西貢發展不錯,滿城都是法式建築,又是東南亞著名港口和米市,商業繁榮,所以有“東方巴黎”的美稱。第一站選在這裡,自然也是看重這邊的市場,而且在越南的華僑也不少。
到了西貢之後,幾乎沒有休息時間,下午4時就要與西貢聯賽球員組成的“乙隊”(也就是替補)開展第一場較量,
所以就著手開始籌劃下午的出場陣容。 由於對手實力偏弱,國家隊肯定也不會派出最強陣容出戰。
周賢言主動請纓要在這場比賽中出場,不過卻遭到陸逐虎的反對。(周賢言:我oo個xx!)上午球隊進行了簡單的分組對抗,一方門將為黃紀良,一方為周賢言,主力門將包家平作壁上觀。
與周賢言踢“敵對一方”的陸逐虎短短十五分鍾內連著三次攻破周賢言把守的球門,讓周賢言大呼:老子不踢了!老子要回上海!
姓陸的小子太不仗義啦,騙我上了賊船後就推我下海!哪有這樣的啊!
陸逐虎感覺也很無奈啊!在船上的時候,李惠堂就跟他說,其實他這個時候才去請周賢言,是不大合適的——畢竟球隊有了兩位好門將,門將位置不是目前球隊的當務之急。一般球隊也不會帶三個門將的,畢竟球隊22個人,正好是兩套陣容,門將加個位置,意味著別的地方就缺一個人了。此前上海優遊的門將張榮才在數場比賽中表現也很不差,最後也是因為門將名額問題而遺憾地退出國家隊,張榮才肯定是比兩年沒碰球的周賢言狀態好的。請了周賢言,之前落選的門將們會不高興,二號門將黃紀良也不會高興,周賢言名聲比他大不少。
所以這個問題就有點棘手,陸逐虎自己不處理,別人也不能幫助他處理。 他所能做的,就是在周賢言還沒有找回足夠的狀態時,不能因為他的名氣與資歷,就讓他把黃紀良的位置頂下來。再得罪人的活,陸逐虎也要硬著頭皮來做。
不過情況還不錯,周賢言是個務實的人,雖然嘴上吐吐槽,被陸逐虎接連打穿後也能面對現實,就沒有再堅持要迅速登場比賽了。
根據訓練的內容,確認了第一場比賽的首發人員為:
門將:黃紀良
後衛:麥紹漢、李天生
中場:陸逐虎、徐亞輝、陳鎮和
前鋒:孫錦順、譚江柏、馮景祥、葉北華、鄭季良
譚校長的老爸沒羞沒臊地也擠進前鋒的陣容中來了,畢竟他是踢前鋒出身,有一顆向往進攻的心。一般對陣弱旅的時候,他都主動要求頂到鋒線上去,過過進球的癮。
4點將到,天氣乍晴乍雨,球場濕滑,導致來到球場的球員們看著稀疏的觀眾席,心中都是一涼——
畢竟是出國比賽,這待遇與國內時球迷們擠爆球場相比,真的是一個天一個地啊!
陸逐虎卻道無妨:
“這場比賽,是‘替補’對‘替補’,沒多少人來看也正常。只要這場咱們踢出花樣,踢出威風——不怕接下來吸引不了球迷來看!”
看著信心滿滿的小兄弟,眾隊友都心生感動。
馮景祥拍拍陸逐虎的肩膀,動情道:“陸兄弟,其實——只有你是國家隊‘替補’,我們幾個,都是國家隊首發啊!”
“是啊,我們自己閑不住,才要踢這場的。”
陸逐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