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旭終於是喝上了來到大唐之後的第一口酒,雖然這口感真的不怎麽樣,但是不得不承認他的貴,因為它是清酒。
李白將金樽和清酒擺在一起,已經可以想象它的價格了,劉旭這裡沒有金樽,但是劉旭覺得這玉石杯子,一點也不遜色,若是後世,若是用這杯子喝這樣的“爛酒”,劉旭覺得一定會有人跳腳大罵。
“怎麽,還看不起我這酒?”
雲嫣眼睛直直的,眼前的小子,總是讓人很難明白,她很想有那袁天罡的本事,前後知曉五百年,然後好好去看看,這小子,到底是傳承自哪一家,這樣的清酒,就算皇帝喝了,那都得稱讚,這小子雖然細微,但是自己卻看得明白,有那麽一絲的惋惜,是為這杯子惋惜。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好男兒,該喝最烈或者最美的酒,睡最漂亮的女人,戰最凶惡的沙場,如今這軟綿綿的酒,算了,將就著喝吧。”
劉旭搖搖頭,一口飲下,雲嫣卻是看直了眼,然後急促促的到處找,劉旭還當她在找美酒呢,很期待,誰知道半天過後,一盞油燈,一張白紙,一支毫筆。
“方才的詩是怎麽來著?”
劉旭無語望天,浪費了半天的感情,身體往太師椅子裡面一縮,懶得理睬這妮子。
老天證明,女子果然是不能惹的,好好的一張太師椅子,差點被她拆了,劉旭也算是服了,乖乖的再次背誦了一遍,雲嫣就如癡如醉一樣,這樣的情景,讓劉旭很是不理解,這妮子不是應該是那種豪氣乾雲,提槍跨馬的女漢子麽,怎麽還真的喜歡這些東西?
“你知道些個什麽,就憑這一首詩,你劉旭的名字,就能響徹整個長安城,你不是想要做王侯將相麽?沒點才學,誰讓你去做去,做官,一靠名,二靠鳴,三靠命!”
一副很懂的姿態,劉旭隻能拜服了,得意至極的雲嫣,仔細的將劉旭的詩詞摘抄下來,然後打算著,是明天就放出去呢,還是等幾天。
“你都說了要靠命了,天知道,我這樣的泥腿子,有沒有這個命喲。”
劉旭拿著一把小刀,據雲嫣說,這是她自己的貼身佩刀,既然劉旭給了她信物,她當然也要劉旭一個,正巧劉旭想要做一個折扇,她就弄了一把小刀給劉旭了。
手裡不停得削著竹片,完了還要打磨,工程不小喲,隻是削到一半,就將自己的手狠狠的拍腦袋,怎麽就這麽笨哪,老徐不是一直吹牛自己技藝好嘛,讓他做去,自己隻要準備扇面就好了。
“命?你這小子這般好命遇上了我,還需要說命?”
劉旭隻能無語望天,大唐人是不是都這麽不要臉皮的,你是個女子啊,說好的淑女呢?不是都是見者男子和羞走的麽?
“嗯,不成,明日啊,咱們去觀裡算上一卦,袁天師那裡,我還有一個名額吧?靈驗得很。”
老吳和老徐兩人一副我們都懂的眼神看著劉旭,還“貼心”得讓自家郎君帶上食盒,與雲娘子一起出去遊玩,得要盡興,家裡自然放心,那些老粗,如何吃得了郎君親手下廚的飯食,交由我們去做就是,保證出不了什麽亂子。
劉旭是真不知道他們讓自己放心的理由從何而來的,一大盤子菜,就那麽點油,鹽巴也不能多放,精貴著呢,一群苦哈哈的人,吃這麽多鹽幹嘛,哪是造孽,隻要有個鹽味就成。
“老徐啊,
咱們是打招牌,買賣講究誠信,隻要味道上來了,怕什麽沒客人?流民也好,莊稼漢也罷,鹽巴要給足了,這東西還有缺的不成?” 老徐哭天喊地,將頭再次搗成了蒜頭。
“我的阿郎喲,咱們用的是精鹽,白花花的啊,這丟上一杓子,就是割了老徐我的肉,您去看看,這滿長安城,誰家有咱們這樣放鹽的?咱們這夥食都快趕上貴人的了,他們誰敢亂嚼舌根,老徐我一大嘴巴子抽暈了他!”
劉旭眨巴著眼睛,雲嫣笑嘻嘻的不說話,劉旭就胃疼了,又是在等著看自己的笑話,昨天肯定是高興,也不說,由著自己放,還當是賺了,這樣看來,昨日沒虧就得拜佛去了。
眼睛有些莫名的看著老徐和老吳,這兩家夥這麽堅定的跟隨自己,是不是就是看自己是個冤大頭,人傻錢多的哪種?嗯,很有可能啊。
悲傷的抱著小丫上了牛車,你們厲害,你們自己掂量著辦吧,我得去佛前請罪。
小丫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呆在劉旭得懷裡,左瞧右瞧,第一次坐牛車,很是新鮮。今日特地梳洗了一個小髻,還扎了一朵小黃花,轉下頭,就跳一下,很好玩。一串珍珠掛在胸前左右搖擺,見者別人對她看,又趕緊收起來,哥哥說了,財不露白。
雲嫣又是祈福,又是捐贈煙火錢的,忙前忙後,劉旭沒那個概念,也不信這個神,這個觀,他今日來,最主要的,是想見一見傳說中的袁天罡,這個傳奇了幾千年的第一預言師,龜背圖和稱骨算命,是不是真有傳說中的神奇?
小丫自從到了道觀之後,就緊緊跟隨在劉旭的身後,她自小就是孤兒,和劉旭一樣,也不信神佛,但是觀裡那莊嚴的場面,讓她有些害怕。
老子騎牛的雕像實在很傳神,這是一人高的石頭啊,也不知道哪位大師這樣一斧一鑿的敲擊成了這模樣,摸了下,還順滑得很。兩顆牛眼不得了,白得厲害,這居然是珍珠?這麽大的珠子,這得值多少錢?劉旭很有把他們敲下來的衝動。
小丫見自己哥哥觸摸老牛的大腿,也好奇的去觸摸,兩人圍著這個雕像玩得不亦樂乎,劉旭將那個牛脖子上的銅圈是看了一遍又一遍,奢華啊,這圈子是用銀子做的,這純度,嘖嘖,劉旭很懷疑,這整個牛身,是不是用金子做的,而不是表面上的黑漆漆的石頭模樣。
“小友觀之值錢幾何?”
劉旭正準備拿隨身的小刀去刮一下驗證自己的想法的,後面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愕然了一下,劉旭呵呵笑著轉身,一道人身著袍子,手裡執著拂塵,腰間掛著道家長劍,一副高人形象。
“總之比你大殿裡那鑲嵌了金粉的三清祖師象值錢吧,小子是流浪子,又有個妹妹需要養活,如今更多了好幾張嘴,無量天尊,大師莫怪啊。”
劉旭打著哈哈,有些尷尬,畢竟在人家的道觀裡面。
“呵呵,若是連一天賺了上百貫,引導著世家子弟吃蝗蟲和賤肉的劉家郎都是窮人,那這天底下,還有富人麽?雲家娘子問卦,便是給你問的吧?”
始終保持著微笑,手裡的拂塵輕輕擺動,一副老夫早就知道你小子的模樣,劉旭頓了下,笑道。
“既然不是問自己,那跟隨她來的,就小子和家妹了,天師身在道觀,若是連這點都沒看出來,那可就對不起您那在外的神仙之名咯。”
劉旭很不喜歡別人一見面就一副你小子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的樣子,當自己是李二啊?嘴裡嘟囔了一句,將小丫抱起來,因為笑容滿面的雲嫣已經開始往外面走了。而自己也見識了千年第一神棍,這已經足夠了。
“哈哈,有趣有趣,劉家郎,可有自己的生辰八字?老夫觀人從未失準,今日怎麽看,卻看不透你來自何方何門,天下神秘,老夫不說曉得十分,卻也有八分在老夫心下,可是前後五百年,你劉家郎的因果, 卻無絲毫跡象,有趣啊有趣。”
袁天罡向前踱步,劉旭卻是輕輕側了下身子,莞爾,老子千年之後的人物,你五百年算個啥啊,更何況,你還不知曉這前後五百年。
“萬物歸藏,八卦五行,時人以天子望氣之術,觀眉宇,測星象,知禍福,袁天師怎麽要起小子的生辰來了?呵呵,天師啊,你見過那個孤兒,知曉自己的生辰八字的?”
袁天罡第一次不笑了,怔住在原地,劉旭卻嘿嘿的笑著,招呼了正好過來的雲嫣,向觀外走去。
“天子望氣?這是哪一門的學問?”
老袁算是迷茫了,劉旭卻是偷笑了一路,雲嫣拿眼疑問。
“你認識袁天師?我見你與他老人家相談甚歡啊?”
“我?我哪裡認識這樣的大人物去,不過人家袁天師說了,咱們是上頭下來的,天生福祿命,多妻多妾,多子多孫啊,嘿嘿。”
雲嫣無語,繼續拿著白眼,從劉旭壞裡搶過小丫,偷偷的說話,看來是準備從這丫頭這裡打聽了,誰知道手裡的糖塊都給完了,小丫隻說了句,那個牛牛好大啊,算是笑壞了劉旭,氣壞了雲嫣了。
當然,高興的事情不可能一直持續,就比如現在,劉旭的呼吸就很粗重,老徐和老吳兩個人被人拿棍棒威脅著,臉都看不得了,幾個公子哥模樣的,翹著二郎腿,手裡撕扯著豬蹄,還催促著人趕快做,一群流民早就被趕在了外面。見著了劉旭,抬頭哼了一聲。
“嫣兒,作為雲家的人,你胡鬧也就算了,但是雲家人的身邊,不是什麽人都能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