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五十幾艘海船,自己這邊卻只有三艘,如果是在大海中相遇,劉旭絲毫不會害怕,強弩加上專門用來撞擊的船頭,而且,轉舵也好,速度也罷,沒有一項能夠比得過,劉旭根本不害怕,但是一旦進入了內河,沒有了大海的轉圜余地,那就會死的很慘!
所以,當劉旭看見了白帆影子的刹那,就已經決定先下手為強。三百個耐寒特訓的水手直接跳入大海,蘆葦杆子咬在嘴裡,迅速的向前前行,上了海船之後,隔斷巡邏守衛的咽喉,然後將張帆的繩子隔斷,再隱藏起來,一罐子烈酒打碎,火把點燃的時候,劉旭這邊的風帆就張了起來。
天氣實在是幫了大忙,秋天的海上,居然起了淡淡的迷霧,而且,劉旭選的是黎明之時,本來就寒冷的天氣,再加上此時的困倦,知道火苗都在海風的作用下竄起來,叮叮當當的聲音外加長號才開始響起,不過這時候,劉旭的海船已經到了百步之內,三發的強弩高高昂起,裹了油布的強弩飛射出去,力道足夠貫穿甲板!
三百個士卒除了一人受傷之外,其余均是完好的回到了戰艦之上,按理說,留在敵方海船之上製造混亂是最好的,可是劉旭沒有這麽做,連續不斷的強弩射擊,外加一片片的強弓羽箭的覆蓋,這樣之下,很難保證不傷到自己的人。
“艦隊分開,不用追擊殺人,咱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毀掉他們的海船.如果實在阻止不了有些海船的逃跑,就任由他們離開,幾艘海船,對咱們沒有威脅!”
將士們欣然稱諾,劉旭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沒有紅外線,這東西在黑夜裡的作用其實很小。
強弩是為了打穿海船,羽箭是為了不讓他們救火,但是劉旭只有三艘海船,人家是五十艘,再怎麽樣,也覆蓋不了那麽遠的距離,這時候有火藥或者猛火油多好啊,劉旭能保證殲滅他們大部分,還能讓一艘海船都跑不了!
當然,高句麗幾乎以鐵鎖連舟的形式來停海船,也將他們自己害慘了,除了三艘海船掙扎著跑出三艘戰艦的攻擊范圍之外,其余的,皆葬送在了火海當中,士卒們死的死,跳海的跳海,哭爹喊娘的向岸上爬,一個海浪過來,就能淹沒一群人。弓箭和強弩射殺的有限,但是大自然殺起人來,那是威力無窮。當天放亮,太陽跳出海平面的時候,原本聚集在海港之內的高句麗艦隊,就只有冒著青煙的海船和一片片的發青的死屍,還有,就是遠處瑟瑟發抖的逃兵!
高句麗的使者幾乎是以瘋狂的姿態在努力向劉旭前撲,他想殺了這個殺人魔頭,軍衛何辜?這個喪盡天良的劊子手,就如此殘忍的滅掉了兩千人的高句麗海船艦隊!
“這我得感謝你啊,我們大唐用信鴿,你們就用鷂鷹,你以為趁著黑夜放出去,我就不知道了?通知海船在這裡埋伏,然後準備來截殺我,呵呵,高句麗的使者,都像你這麽聰明嗎?我們的蓋蘇文大將軍?哦,應該稱呼您為大對盧才是,是不是?”
劉旭好整以暇的坐在呼嘯的船頭,若非李影跟著前來,劉旭還真沒想到,高句麗這次出使大唐的,居然是他們的大對盧,那可是相當於大唐的宰相啊,劉旭就奇怪嘛,榮留王其實是想與大唐和平的,此次進入大唐,最主要的目的,是索要道經,他們主張廢佛揚道,與大唐修好,只是好好的,為什麽到了大唐之後,高句麗的使者,會派人刺探嶽陽侯府?一個使者能做這麽大的決定?
直到李影截獲了泉蓋蘇文利用鷂鷹發出的密令,
劉旭這才想通了一切,仿造了一封信將計就計之後,才有了今日的突襲! 泉蓋蘇文安靜了下來,眼睛有些驚駭的看著似笑非笑的劉旭,他如何也想不通,密令是用暗語發出去的,劉旭如何能懂!
“呵呵,很奇怪?我也很奇怪啊,你們崇拜大唐文華就算了,為什麽一個密令,還用的是說文解字?拿出來對照一下就好了,高句麗棒子啊,陰符這東西啊,都是咱們大唐玩剩下的,我稍微提醒一下, 然後不巧,我身邊的這位,是玩陰符出生的家夥。”
泉蓋蘇文徹底的軟了下來,眼睛沒有焦距的看著冒著青煙的海面,他當時是真想喚醒那些沉睡中的士卒啊,可是拚了命,發現自己居然連動一下都艱難無比。直到那個叫李影的過來,抽出一根細細的銀針。
“為何!為何!為何啊!”
使勁的拿拳頭錘打甲板,可是甲板沒事,他手卻已經皮破血流。劉旭也懶得回答,種什麽因,結什麽果。你高句麗明明奉我大唐為君,卻不受召喚,那如何能成,而且,偷偷密令水師化妝成海盜,要襲擊我們,若自己還能忍得了,那不是傻子嘛!
“押下去,好生看管!”
揮揮手,劉旭自然不會殺了他,他和高建武那麽大的間隙,怎麽能不利用一下?不僅不要殺,還要把他帶到陣前,要讓高建武好好看看,是誰把咱們帶回來的!到時候高句麗內部打生打死的,多好!
調轉了船頭,這次就不再停留了,直接沿著鴨綠水北上,再進入渾江,當劉旭的軍衛停靠在距離桓仁不遠之地的時候,泉蓋蘇文已經閉上了雙眼,這些天,他求過,罵過,可是好像都沒用,劉旭對於攻打這個地方,絲毫沒有戰爭的罪惡感,這是一個不錯的地方,卻生活著一群極其討厭的人,從古自今,都是如此!
“閉眼做什麽?你看,這漫天的大雪啊,你覺得,桓仁外面,會有多少守衛?所以啊,你應該慶幸,人少,我就殺得少,我也不想來這鬼地方啊,可是有什麽辦法呢?你就好好祈禱一下,你們的軍衛,別出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