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的書,所要說的東西,就是“尋找”。)
在有些黯淡的光束的照射下,略有些陰森的密室中,棺材蓋緩緩打開,一個人從棺材內坐了起來。
這場景怎麽看都有些像是盜墓類的小說中才會出現的場景。但李潯很清楚,自己並非在墓中。他不知道這裡為什麽會出現一具棺槨,更不知道為什麽棺材中的人會坐起來,他只知道,這具棺槨上面,有著關於武道的重要秘密。
李潯正看著面前坐著的人。那人其實是一具乾枯的死屍,皮包著骨頭,幾乎相當於骷髏。就在李潯觀察死屍的時候,那扇自己打開的棺材蓋再次動了起來。
“哢啦啦……”難聽的摩擦聲響起,棺材蓋由平放,逐漸變成了直立,正立在棺材前,將死屍都給擋住了。
棺材蓋豎起,李潯這才看到,在棺材蓋上,有著密密麻麻的小字。
李潯定睛看去,只見上面寫道:
天雷如信,我命當劫,武道衰頹,已成大勢,唯以此身化血,窮盡畢生功力,刻《五荒心法》於上,願後人鑒之,重複武道之興……
洋洋灑灑寫了很多,李潯來自古武世界,對於上面拗口的話倒也並不陌生。棺材蓋上的字簡單介紹了一下這具棺材裡面的人的生平,闡述了千年前武道衰弱的原因,更是將《五荒心法》刻下,以為後人借鑒。
這個人在千年之前也是一個奇人,僅僅三十歲,與李潯相當的歲數,便能夠創下一片天地,為外人尊稱為“五荒真君”。只是後來他為了突破自己的境界,在此地閉死關,閉著閉著,突然感覺有天雷擊下,將他重傷。由此,五荒真君察覺武道的衰弱,臨死之前,記下心法,以讓後人借鑒。
上面有很多事情其實並沒有交代清楚,比如說為什麽突然之間武道就會衰弱,那道擊傷他的天雷是因何落下,他都沒有寫出來。
可能在他死後,原本的密室在E國建立地下基地的時候被發現,於是這裡便成了他最後的棲身之所。
想到這裡,李潯有感,他盤腿坐下,閉上雙眼,開始感悟這副棺槨中存在的氣息。
氣息一直都很重要,尤其是強者的氣息。當一個人強到難以想象的地步時,即便是死去,他的氣息也不會輕易散去。
李潯閉上眼,果然感覺到一股淡淡的氣息。那氣息環繞著屍首,久久不散。李潯嘗試著將自己的氣息附著上去。
一瞬間,一道金光閃過,在李潯的“眼前”,一道人影憑空出現。那人影身穿古怪服裝,頭髮亂糟糟地散著,胡須更是多年未修理,看上去要多不修邊幅就多不修邊幅。
“李潯”緩緩站起。那道人影說話了:“後輩,你可知何為五荒?”
“我隻聞八荒,無非修煉未到。”李潯毫不客氣地回答。
“好一個修煉未到!”人影哈哈大笑,“想我五荒真君,苦練上百載,終究難以脫離六道,八荒中練了五荒,豈不是可笑可笑?”
“天地雖有極致八荒,然人皆有隙,怎能完好?”李潯道。
“我看你便完好。”五荒真君目光灼灼,似乎能夠看透李潯的一切,“路由己走,相由心生,我窮盡一生而五荒,如今見你,才知是我走錯了路。”
“只要堅持走下去,您也可以成為開辟新路之人。”
“呵呵呵呵……”五荒真君欣慰一笑,“難啊,難啊……”
說著話,那股氣息漸漸淡下來,半空中的身影也修煉消失了。
李潯睜開眼,他站起身來,看著面前的棺槨,尊敬地拜了拜,道:“五荒心法我已經記下,您的傳承是不會斷絕的,且安心去吧。世間無路,自可有我開辟;人間疾苦,也願笑對眾生。”
“哢噠!”李潯話音剛落,只見那具死屍立刻躺倒了下去。棺材蓋再次發出滲人的摩擦聲,並最終重新蓋了回去。
李潯又在原地拜了兩拜,這才邁步往棺材後面走去。這時,在剛剛曾經出現的聲音再次在半空中響起。
“下來見我……下來見我……”
那聲音空洞虛無,如同深淵之下的幽靈的慘叫,也如同荒野墳地中亡魂的哀殤。
李潯停了停,仔細聆聽那聲音的來源,同時目光在這間密室中四處瞄望。李潯目光如炬,簡單掃視一周後,便看到了隱藏在角落裡很難被發現的一個密道。
那密道低矮,很不明顯,且落滿了千年來擠壓的灰塵。李潯走過去,手掌一震,灰塵盡皆四散,他打開密道的蓋子,露出了裡面漆黑的圓形通道。
這條通道是幾乎豎直往下的,李潯猶豫了一下,一翻身便從這條通道滑了下去。
……
C市,八極武道館。
“很好,今天的訓練就到這裡,大家可以離開了。”林雙作為臨時老師,教起八極拳來倒是有模有樣。
小雨坐在一邊,著迷地看著林雙。大猛走過來,捅了捅他。
“幹什麽?”小雨問。
“大師兄,老師幹什麽去了?我聽他們說,老師去野外了?”大猛問道。
“是啊是啊,不去野外至於這麽久嗎?對了,你聽誰說的?”小雨皺眉。
“很多人都知道了。他們都暗中在說,老師是自不量力呢。”
“是不是自不量力,師父回來就知道了,又豈是別人說什麽是什麽的?”
“大師兄這話我愛聽,我也是這麽想的。就憑老師的本領,他在哪裡也不可能輕易死去。”
“二師弟,師父呢,不是萬能的。但是……”小雨看著大猛說道,“目前看來,世上還沒有多少人能夠對師父構成威脅。”
“你們在說什麽,趕快來幫希希姐打掃一下。閑著無聊就偷懶嗎?”兩個人正說著話,林雙走過來斥責道。
“好嘞,小雙我馬上就來!”小雨“蹭”地跳起來,那種勤奮勁兒真是常人難以明白。
大猛在旁邊看的直撇嘴:“這麽積極,要麽心裡有鬼,要麽別有所圖。”
“趕快乾活, 胡說八道什麽!”小雨聽到大猛的話,急忙呵斥。
“來了來了。”大猛無奈,隻好上前幫忙。
幾個人有說有笑有打有鬧,不一會兒天便晚了下來。林雙打掃完屋子,便打算將大門關閉了。
“咦?”林雙走到門口,正看到一輛很是豪華的轎車穩穩停在了武道館門口。從轎車裡面走出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男子看起來很年輕,很瘦,他走出車門,看到林雙,一兜手往頭上扣了個紳士帽,邁著步子走到林雙面前。
“林雙小姐,初次見面,請多指教。”男子很有禮貌地說。
“你好。今天我們歇業了,想學拳明天再來吧。”林雙愣了愣,回道。
“不不不不,”男子忙道,“我不是來學拳的,我是特意來拜訪武道館的諸位的。小雨先生,顏茗希女士,我都很希望能夠見上一面。”
“啊?”林雙納悶這個人怎麽把武道館裡的人的名字知道的這麽清楚,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林雙猶豫了一下,終究將男人讓了進來。
“小雙,誰來了?”顏茗希走出來,看到了男子。她皺皺眉,這個人她很沒有印象。
“顏茗希小姐,久仰大名。”男子依舊禮貌。
“你是……?”
“我叫唐雷,是雷神生物科技公司的董事長,今天來這裡,是想……”
“你是雷神生物科技公司的?”忽然,小雨走出來,一臉嚴肅地問。
“正是。”
“來找死嗎?”小雨說著話,手上的冰之氣息緩緩散發開來。
森森殺意,布滿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