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宣灰溜溜地走了。

　　李宇昊對欲言又止的鄭麗珠道，“如果他以後還來，還讓我們簽那個星火的話，你就當他的面關吃了麽的店鋪給他看。”

　　鄭麗珠有些擔心地說道，“宇昊這樣沒問題嗎?畢竟我們現在在吃了麽上面一天都有2萬的營業額，關店的話一天的損失都會很大呀。”

　　鄭麗珠這樣說，一半是真關心店鋪的經營，一半是關心店鋪營業額下降會不會導致她的薪水獎金也下降的問題。

　　“沒事，反正現在弱勢的一方不在我們這邊。我就不信我幾天不營業，他們大學城吃了麽的負責人敢不服軟?”

　　“宇昊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明白，哪怕我少賺個十幾萬我也不讓他們得逞！不管這個業務經理說的是真的要拿去打點上面的人，還是自己要獨吞……”李宇昊面帶狠意地說道。

　　“好的。不過宇昊，吃了麽這次抽傭容易應付，但是麗團外賣如果也要強製抽傭怎麽辦?”鄭麗珠有些擔憂地問道。

　　“同樣的方法呀！”李宇昊語氣有些奇怪，似乎這麽簡單的問題鄭麗珠不該問他。

　　“世上都是這樣的，要麽東風壓西風，要麽西風壓東風。做生意的，要麽店大欺客，像那些嚴重依隨外賣平台的店鋪，被抽傭了也就被抽了，像我們這種的，屬於客大鎮主，他們外賣公司想做什麽，都得跟我們商量的來。其他地方我不知道，但是在大學城，這裡我還是有幾分底氣了。”

　　這段時間以來，飛一般快餐店和如意超市的蓬勃發展，讓李宇昊的底氣增添不少，不像之前那麽謹慎了。

　　“可是，如果是麗團外賣的業務經理和吃了麽的業務經理聯合起來呢?兩個平台都要求你簽約，不簽約就同時下線我們平台的店鋪，那怎麽辦?”鄭麗珠有些杞人憂天地說道。

　　這話把李宇昊問愣住了。

　　一直以來，飛一般快餐店在兩個外賣平台上一枝獨秀的場景讓李宇昊都很自信，認為自己可以擁有跟外賣平台對話的底氣。

　　但是鄭麗珠這麽一說，他才發現，如果真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兩個外賣平台都下線掉自己的店鋪，自己連魚死網破的機會都不一定有！

　　“哎！還是受製於人呀！”李宇昊突然長歎一聲。

　　“怎麽了?宇昊。”鄭麗珠不明白李宇昊怎麽突然歎氣。

　　李宇昊停了一會沒有回答鄭麗珠的話，就在鄭麗珠莫名其妙想要去工作的時候，突然對她問道。

　　“麗珠，你說我們自己做一個APP要花多少錢呀?”

　　“啊?”

　　李宇昊這個想法是鄭麗珠做再多出奇的異夢都沒有幻想過的事情。在鄭麗珠不多的學識和見識裡，做一個獨立的APP都是那些大公司花很多錢才能辦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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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做一個APP花費多少?大概二三十萬吧。”

　　電話那邊吳余文想了一下，回答道。

　　以鄭麗珠的知識是無法回答李宇昊這個問題的。所以回到如意超市的小辦公室裡，李宇昊又打電話過去問了一遍吳余文。

　　“這麽便宜?”吳余文說出來的價格，倒讓李宇昊有點難以置信了。他之前一直以為，招人開發一個APP至少花費也是上百萬那種。

　　“不過只有一些簡單的功能，引入了移動支付而已。”吳余文又補充道，“像吃了麽和麗團外賣這麽功能豐富的就沒有了。

”　　“哦。”李宇昊若有所思，真這麽便宜的話，也可以考慮做一個嘛。

　　“昊哥你怎麽突然問這事?”吳余文問道。

　　吳余文給李宇昊的印象可比郭宣好多了，他內心是把吳余文當做一個可交往的朋友而不是一個生意上的對接人，所以這事也不打算瞞他，主要是說出來也沒有什麽大事，直接就跟吳余文把前因後果說了。

　　“剛才你們吃了麽公司的業務經理過來，說叫我們簽星火，抽百分之五的傭金，如果我們不想簽的話，那就交百分之三的傭金給他，說他要用這錢去打點上面，拿到免簽名額。”

　　“他瘋了嗎?”吳余文聽了難以置信。

　　“他不是瘋了！他是太貪了吧！”李宇昊撇嘴冷笑地說道。

　　“他是太貪了。公司是給了我們要求簽星火的指標，但是沒要求全部店鋪都必須得簽。”吳余文爆料道。

　　“什麽意思?”李宇昊有些不解道。

　　“是這樣的。公司給了我們每個業務員，一個月必須從商家那裡抽到多少傭金。因為這個傭金額度是固定的，你簽更多的商家進來，那麽抽的傭金就越多，完成度就越高。但這個簽約商家不是強製的，業務員可以有所選擇，比如說覺得某些商家有潛力發展為大頭，就是月銷幾千單的商家，對於市場開發有很大幫助的商家，業務員可以在跟直屬主管商量的時候，不簽該商家。就像我，我跟我下面一些業務員都過了一遍數據，把一些有潛力的商家都劃掉了，其他的商家才讓這些業務員拿著名單去一個個拜訪。”吳余文解釋道。

　　“這樣子呀，那沒劃掉的商家就必須全部簽了?”李宇昊又問。

　　“哈哈哈，這想法挺好的，大部分是要求全簽的，但有些商家就是死硬，硬是不肯簽，業務員沒有他們的帳號密碼也沒法幫他們簽，那也沒辦法了。”吳余文像是聽到一個笑話哈哈大笑道。

　　“啊?那不簽的商家你們會怎麽樣?”李宇昊驚訝問道。

　　“就這樣呀，涼拌唄。最多以後惡心一下他們這些商家，像袋子筷子箱子這些東西從來不發給他們，像有補貼也不理他們，像有問題也不去幫他們解決，就只能這樣啦。”吳余文隨意地說著。

　　“你們不能將對方店鋪下線嗎?”李宇昊不解地問。

　　“以前是可以，以前業務經理的權限還是比較大的，可以下線店鋪，可以控制排名，但發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公司就把權限給收回了。”吳余文道。

　　“什麽事情呀?”

　　“賄賂要排名嘛。都是這樣子的。”吳余文隨口就道，還舉了個例子，“而且賄賂的方式還多種多樣，請大保健一條龍的，直接給錢的，談好分成的。有些業務經理比較老實，不收，結果人家老板直接把錢扔到他們面前地上，說你們撿到的就不算是我給的。”

　　“人民群眾的智慧果然是多種多樣的。”李宇昊隻得這樣讚歎道。

　　“當然。”吳余文讚同道。

　　“也就是說，如果我不簽星火的話，那個郭宣是拿我沒辦法的呀。”李宇昊問。

　　“是的。目前是沒辦法的。”吳余文給出了一個目前的肯定答案。

　　突然他問李宇昊道，“原來我那塊區域還是郭宣負責呀?”

　　“怎麽你對他有意見?”李宇昊笑了。

　　“沒有，我跟他都不熟，就是交接區域那天聊了一下而已，加下微信而已。他剛開始幾天還會問我一些市場區域的問題，後來就沒有聊過了，我還以為他做不下去不做了呢！”

　　“怎麽你會這麽快就認為他做不下去呀?”李宇昊心裡想著事情，嘴上隨口說道。

　　“有原因的。他原先是白領區域的。”吳余文笑呵呵地說道。

　　“怎麽你對白領區域的人有意見?”李宇昊其實不深層次了解吳余文說的白領區域和高校區域的區別。

　　“哪敢?人家白領區域的一直看不起我們高校區域的就有。說我們事少，對接的業務少，又輕松，不像他們累得跟狗一樣。”吳余文冷笑道。

　　“真的白領區域的業務員有這麽忙嗎?”李宇昊有點小好奇了。

　　“呵呵呵。我在肯德基麥當勞看到的我手下的白領業務員就不少次。”吳余文直接拿了他手下舉例子道。

　　“哦。”李宇昊發出理解的聲音。

　　“不過這跟郭宣做不下去好像沒關系吧?”

　　“白領區域是有補貼的。這筆錢，可不僅僅是補商家做市場的，很多白領業務員也是有補的哦。”吳余文意味深長地說著。

　　“然後呢?”李宇昊還是不理解。

　　“然後，我以為，貧瘠的大學城，滿足不了人家的胃口唄。哦對呀，是滿足不了他胃口，所以對昊哥準備下手了！哈哈哈。他還是真是拿著以前在白領區域手裡有補貼當大爺的心態在做事呀！”

　　吳余文大笑起來。

　　李宇昊忍不住心情翻了白眼，敢情他被人家當肥羊宰了呀！

　　等了吳余文笑完，李宇昊才繼續道，“好啦，我們繼續談做APP的事情吧。”

　　“你真要做呀?昊哥。”

　　“是呀，為了不讓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過來把我當肥羊宰呀！”李宇昊冷笑道。

　　“額……..其實那個APP的我也不熟悉，畢竟我只是個小業務員，不過我覺得昊哥你想有自己的銷售渠道的話，不妨可以考慮一下微信的微店或者公眾號這些。”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