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她一邊用擦著頭髮,一邊往前走去。現在對紀裡,她是真的有些脾氣。若一開始紀裡聽她的話就不至於如此。但紀裡這種死性子還是按照自己想的去做了,結果沒探出多一點兒的消息還差點兒把人給搭進去。
可以說,今夜折騰的一宿,都是紀裡的緣故。而她挨得所有鞭子巴掌也是為了救他挨得。
施夷光走在前頭,夜裡晚風吹過,吹的她背上的血痕又是一陣生疼,她打了個顫,罵了一句娘繼續向前走去。
紀裡回身,看著河邊放著的施夷光換下來的衣裳,想了好一會兒,才頂著一臉視死如歸的模樣,上去將衣服一把抱起,跟在了施夷光身後。
天要破曉之時,二東巷的院子裡頭,熙熙攘攘擠滿了人。
有兩個胡人守在外間的門口,看著黑幽幽的房間,又是焦急又是無奈的搓著手。
兩人互相瞪眼了許久,都沒有去推開門。
而後一個妖嬈女子從隔壁的屋子走了出來,扭動著身姿,看著守在門口的兩個胡人:“你們有事兒嗎?”
“將才去追查的人回來稟報了。”站在門外的胡人猶豫了下,還是對著面前的妖嬈女子開口說道。
“追到了?”妖嬈女子的身子一頓,轉頭看向那胡人。
兩個胡人對視了一眼,還是搖了搖頭,對妖嬈女子回道:“人沒有抓到,但是找到五鏡了。”
“人呢?”
“死了。一刀封喉。”
那女子聽得一駭,轉頭看著守在屋門口的胡人,又看向緊閉著的屋門口,皺了皺眉:“主子還沒有起身?”
那兩人對視一眼,搖了搖頭:“沒有。”
妖嬈女子想了想,上前就準備要敲門。
旁邊的另一個男子卻是攔住了她:“主子沒有令就進去,會挨罰的。”
妖嬈女子聞言,手上的動作緩了緩,然後想了想,還是敲了起來:“主子?”她輕輕開口喚道。
這個時辰還太早,不起來也是正常的。
敲門之後,裡頭傳來的是一片安靜,她手頓了頓,又輕敲了敲:“主子?”
回應她的依舊是一片寂靜。
站在門口的三人面上皆是沉重了起來。
“主子?”這次連旁邊的胡人都跟著敲了起來。
好幾下都沒有回應,總算覺得很不對勁,妖嬈女子先一步一把推開了房門,屋裡頭沒有點燈的緣故,有些黑。
她走到低案邊點了燭火,轉頭便看向搭著房簾的床。
她記得,主子睡覺不拉床簾的。他愛聽外頭的異動,一睜眼就會習慣性的去掃視屋內的一切。
妖嬈女子面上更加難看了,走進窗邊,對胡須男的畏懼讓她還是止住了腳步。
“主子?”她還是在床邊停住腳步規矩的喚了喚。
這會兒還是沒有聲音,妖嬈女子再也不多等,上前一步便撩開了床簾。
床上赫然躺著的,便是不省人事的胡須男。穿的依舊是昨日的衣裳,衣裳沒有脫下,本該在床上的女子卻不見了蹤跡。
屋中眾人皆是一驚!
好幾個嚇得腿都軟了。
妖嬈女子慘白著臉一下跪在窗邊,顫巍巍的伸手抓住一動不動的胡須男的手腕,小心翼翼又慌張無比的把起了脈。
此時屋裡頭已經趕來了好幾個胡人高層將領,皆是神色不安的站在屋中,心顫顫的盯著床邊跪坐著的妖嬈女子。
片刻之後,女子松了一口子:“只是暈了。”說著,抬手按向胡須男的穴位。
整個屋子一刹間皆是一陣呼氣聲。
不大會兒,胡須男悠悠轉醒,乍一看屋中這麽多的人,先是怔愣了一瞬,然後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麽事兒,轉頭看了看床邊。
偌大的床上只有他一個人的身影。
蓄滿胡須的臉上黑了下來,雙眼掃過屋中的眾人。
屋中站著的胡人全都屏息凝視不敢抬頭言語。
“主子,五鏡死了。”妖嬈女子依舊跪在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胡須男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
胡須男一愣,而後撐著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怎麽回事?”
“回主子的話,昨夜五鏡出去追凶之後一直沒有找到,破曉之前巷頭一家院落裡的人發現了他的屍體,一刀封喉而死。”
胡須男在床上坐直了身子,看向說話的人,眼中是掩不住的陰鬱:“報官了?”
一般庶民在家中發現了屍體的話,報官是一定的。而官來了,第一個查的,必然就是巷子中的各家各戶。
偏偏死在了二東巷中,官府怎麽可能不查到這裡?
“屍體可有挪過的痕跡?”胡須男轉頭看向說話的胡人質問道。
那胡人趕緊搖了搖頭:“沒有,屍體流出的血都在現場,沒有拖拽的血跡。”
胡須男聽了,沒有回話。忽而轉頭,望著旁邊還開著的窗戶,蓄滿胡須的臉上讓人看不出情緒。
“去讓臣葷子過來。”胡須男說著,擺了擺手。
屋中眾人退去,只剩下床邊跪著的妖嬈女子。
看著關上的房門,胡須男目光又看向還開著的窗戶:“我身子如何?”他忽而問道。
昨夜那女人, 對他做了什麽,他心裡還真沒底。但沒有殺他,卻是意外的。她明明可以殺了他的。
妖嬈女子也感覺到了胡須男的眼神,她走到床邊,拉著窗戶關上。
“那女子呢?不殺了麽。”妖嬈女子關上窗戶,轉身看著胡須男,屁股翹起扭動著走近。
“你能替我找到人?”胡須男看向妖嬈女子,滿是胡須的臉上也瞧不出說這話時是喜是怒。
妖嬈女子走回床邊,再一次跪了下來,外衫不知何時已經敞開,胸前碩大的波濤從上面看著正好湧動著。
“不是說令尹府的媵妾雲翠麽,讓京城那邊的去探探便有頭緒了。”那女子一邊說著,一邊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按起了胡須男的大腿。越按越往腿根子。
“你覺得令尹府會讓別人知道家裡出了逃奴麽?”胡須男任由妖嬈女子摸著,目光落在女子身前的波濤之上。不知為何,腦子一閃便想到了昨夜那個平的看不出凹凸的平胸。